蘇若言凝視台上,不言不語,半響後道:“卻還有疏漏之處。”我轉頭看向台上,隻見台上二人纏鬥不解,分分合合竟一時比不出個高下。蘇若言在我耳邊道:“還是周兄更勝一籌。”我再一看,台上那白色身影臨空一躍,陳清猛然一愣,當即往後飄去數尺,果不其然,他原定之處猛然一股劍氣從天而降,一把長劍奪空而出陳清見勢又翻將數尺卻也未躲閃過去,隻好將石劍擋在前頭,堪堪接下這一劍。這一劍帶著劍氣飛回周起手中,喬白在我旁邊突然出聲道:“這白衫人功夫當真深不可測。”這一句講得我心頭一跳,不禁想起初見之景,那時還道他不敵當日幾個地痞流氓的暗器於是出手相救,如今想來,卻是我多此一舉了。但眼下,我望向台上,這周起不論手段身法,都同當日大相庭徑。為何?我忽然很想知道當日我們分別之後,他去辦的是什麽事?遇見了什麽人?到底經曆了什麽。思索間,隻覺眼前白影一閃,一聲悶哼下陳清被一掌拍飛,台下溫亦之身形一閃一個翻身接下,穩穩落到地麵。那陳清一口鮮血噴在溫亦之胸前,嗚嗚咽咽還要說話,溫亦之隻比了個噤聲動作,後一把將他打橫抱起,撥開人群而去……我同蘇若言驚在原地,不想周起出招如此狠辣,隻得尋溫亦之背影望去。蘇若言此刻突然開口道:“他會回來。”我回頭看他,他隻直直盯著溫亦之去向再不說話。這時喬白把我往後拉了拉,道:“沈淵你還看不看?不看就回去。”我頓了頓,回頭,喬白錯開位置擠到蘇若言身邊:“蘇公子這是在望哪裏?馬上就該你上場了吧?”此刻台上周起正冷冷道:“還有誰來送死?”“周兄!”話音剛落,我身邊人影如若離弦之箭,一個翻身落到台上,蘇若言按住腰間佩劍望著前方人半響,那周起眼中波瀾不興,好似根本不認得他一般。蘇若言見狀不再多話,頓了一頓,終凝視他道:“在下蘇若言,望能討教一二。”剛一說完,那周起手中長劍猛然一震,眨眼間便朝蘇若言飛將過去蘇若言見狀一愣,腳下立即踩了個流雲步騰空而起,他唰地一聲抽出佩劍,空中寒光一閃,隻見那周起此刻尚在數丈開外卻忙抬劍橫打招架此招。眨眼間蘇若言早已刺出一套劍法,那周起招架有餘,雙方從台下看去,竟覺玩的有趣。蘇若言倒也不慌張,那周起隻冷著臉攻攻防防,一旦對方稍有疏漏,便趁時追擊。蘇若言這邊也不知是怎麽回事,竟半天不出狠招。旁邊喬白不禁看我:“這周起蘇公子認得?”我點頭,喬白一愣,轉而冷笑道:“如今這般看去,蘇公子似乎也不太分得清主次呀。”我扭頭看他一眼,道:“你曉得什麽?這人曾救過蘇若言性命。”他一愣。果不其然,半響後有人開始在台下小聲吵鬧道:“那藍衣公子意欲如何?這般三晃兩虛的,莫非是跟那長玉門弟子認識?”“認識又如何?武林大會,豈能這般兒戲?!”“王少俠說的正是,如此這般,還不如不比的好。”正說著,台上兵劍之聲戛然而止此刻蘇若言佩劍直指周起喉頭,目光沉靜:“你輸了。”周起一臉漠然,也不答話。蘇若言凝視麵前人,忍不住開口道:“周兄……”我站在台下,心要跳到嗓子眼,旁邊有人挨過來,我一轉頭,竟是溫亦之。他真的回來了。蘇若言此刻在台上不語,台下倒是一片竊竊私語,有人拍手叫好厲害,有人道這藍依公子出招怪異路數前所未見,使的難不成是那些邪魔歪道的功夫?喬白在一邊聽不過去,忍不住譏諷道:“我見過小人嘴碎,卻不想連年長之人也如此不懂自重。我朋友使得可是上乘輕功與名門劍法,你們比不過就算了,什麽邪門功夫?我看你們才練的是邪門功夫!”喬白這一言激起千層浪,對麵正要開腔,哪知溫亦之此時突然開口道:“若不服就上場比試,在台底下逞什麽嘴皮子功夫?”對麵那幾人吃癟,恨恨咽不下這口氣,隻獰笑著拱手問溫亦之:“少俠何門何派?”溫亦之冷哼一聲:“不是什麽名門大派,說了你也不會曉得,我隻告訴你,我姓溫名亦之,過會子台上,盡管找我討教便是。”這個回答我愣了愣,其實他大可告知自己乃是百水門弟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正道門派,豈不更好?想著,台上主辦門派弟子請周起下場,蘇若言急道:“周兄!”周起背影一滯,轉過身來:“你在叫我?”蘇若言一愣,麵色複雜。“我不認識你。”甩下這句話,周起便翻身下台分人群而去。蘇若言在台上向我投來複雜目光,我也十分疑惑,稍一停頓,便聽見耳邊有高聲朗道:“遠凱盟弟子李弓,前來討教!”我回頭,隻覺一股勁風襲來,一抹黑灰身影一閃台上。那人穩穩落地,佩刀直指蘇若言道:“少俠功夫了得,在下願能討教一二。”李弓……李弓……這個名字有些熟悉……!!那個曾經一招擊殺“鬼麵官人”的少年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