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不出她所料,在帶著唐糖抵達戰奴營中心府邸之後,雲寒從袖中拿出一疊號牌,盡數交到唐糖手上。


    “師尊?”唐糖捧著一大堆號牌,不解地看向雲寒。


    “此乃為師的戰奴名額,你且拿去用。”雲寒淡淡解釋道。


    “徒兒多謝師尊恩賜。”唐糖一聽這是師尊額外給自己的戰奴,立馬笑眯了眼,開心地道謝。


    她根本就不是個會與雲寒客氣的人,拿到號牌,立即當場低頭清點數量。


    淩雲劍宗的戰奴領取號牌一共分為七種顏色,赤橙黃綠青藍紫。


    紫色號牌最高級,也最稀少,一枚可前來戰奴營領取一位大乘期戰奴。


    大乘期戰奴之稀少,即便是在淩雲劍宗這等頂級宗門內,也不可多見。


    所以除非是那些對宗門有巨大貢獻的弟子,或是擔任一峰長老之類的要職,方可獲得恩賜,得到一位大乘期戰奴的效忠。


    紫色號牌之後,自然是與渡劫期戰奴對應的藍色號牌,渡劫戰奴的數量相對而言,比大乘戰奴多了一點點,但也僅僅隻是一點點而已,所以還是非常珍貴。


    唐糖聽說,核心弟子之中,隻有排行前十的那群最頂尖的弟子,得到了藍色號牌。


    而且前十之中,隻有七位得到了藍色號牌,並非人人皆有。


    方行恰好,就是那個沒有得到渡劫戰奴的人,否則之前那一戰,唐糖可能根本撐不住雲寒來救,直接就死在方行的渡劫戰奴的手下。


    戰奴不能攻擊與主人同宗門的弟子,即便有主人的命令,也絕對不行!


    違令者,格殺勿論!


    但是別忘記了,方行可是掠食者,若是他將戰奴也變成掠食者,那麽這條命令就等同於作廢了。


    餘下的青、綠、黃、橙分別對應合體、煉虛、化神、元嬰等階級。


    而赤色號牌就是最低級,但是也最特殊的一個等級,一枚赤色號牌代表十位金丹及金丹以下的戰奴,具體要什麽階級的,均可任由人挑選。


    唐糖現在手上就有兩個青色號牌,四個綠色號牌,六個黃色號牌、十個橙色號牌,還有四十七個赤色號牌。


    而雲寒給她的號牌顏色則有點雜亂,由低到高分別是三十個赤色,二十橙色,二十黃色,二十綠色,十個青色,五個藍色和兩個紫色!


    兩個紫色!!!


    拿著一堆雜七雜八顏色號牌中最為耀眼的兩個紫色號牌,唐糖臉上的震驚神色掩飾都掩飾不住。


    “師尊?”她猶豫地想要將紫色號牌還給雲寒,不是她不想要,而是這紫色號牌太珍貴了,還一次性給了兩個,她怎麽好意思拿?


    “拿著吧,為師日後用不上。”雲寒瞥了唐糖一眼,唐糖就條件反射地將手一縮,不敢再提要還號牌的事了。


    她小手緊緊捏著那兩枚紫色號牌,心下不知是何思緒,但是對於接下來的勢力發展規劃,無形中又比之前的目標更遠大了一些。


    有師尊的鼎力相助,有係統的輔助,還有娘親給開的無數便門,加上她自己的能力,唐糖不信,自己還不能在一年內混出什麽名堂來!


    剛剛的插曲不過發生在短短一小會兒,甚至談話之時,唐糖與雲寒都還飛在天際,尚未落地。


    等他們雙腳終於觸及地麵,那早已等候在戰奴營中心府邸門前的矮胖男子連忙湊上來,謅媚地對著雲寒點頭哈腰,那副狗腿樣,直看得唐糖不忍直視。


    “抱歉抱歉,宗主大駕,弟子有失遠迎!”


    “無妨。”雲寒淡淡道:“天色不早,我們快些選完戰奴,快些回去。”


    “好的好的,弟子已然讓下頭的人去召集城內戰奴,保管讓錦繡師妹挑得滿意,選得放心。”


    聽到自己的道號被提及,唐糖意外地看了那位矮矮胖胖的師兄一眼,意外於他的消息之靈通,居然知曉她今日要來挑選戰奴。


    畢竟唐糖想要戰奴雖說不是臨時起意,但是她是今天才去領的號牌,而且今天去領號牌的人不止她一個。


    沒想到短短一天不到,這消息就傳到戰奴營來了。


    第298章 選戰奴


    “都排好隊, 動作快點!”


    身著灰色段褂的監工們一邊大聲喝罵,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鞭子, 虛張聲勢地往地上抽了幾下,發出淩厲的‘啪啪……’聲。


    其實根本不用他命令, 所有苛求著被新主人選中的戰奴們都自覺地排好了對, 安靜地跟隨著前方隊伍一起往中心府邸前的大廣場走去。


    每個人都在不自覺地整理自己的儀容,生怕有哪點不妥, 而導致自己與離開戰奴營的機會失之交臂。


    “這次要選那麽多戰奴嗎?怎麽叫了那麽多人過去?”


    看著長到幾乎看不清頭尾的隊伍, 有人忍不住發出疑問。


    一般而言,往常有人來選戰奴, 都隻是將對戰奴的要求告知戰奴營營長, 或是管事。


    然後由管事挑選好符合條件的人,通知監工去帶過去給新主人看,新主人看得滿意,就將人收下帶走。


    不滿意, 就繼續挑選, 一直到滿意為止。


    “你們這次可走運了,宗主首徒第一次來選戰奴,聽說人手上積累了不少名額, 估計這次要選的戰奴數量不少。”


    一位正在維護秩序的監工正巧聽到那人的嘀咕,他今日心情不錯,便當日行一善,隨口給戰奴們透露了點消息。


    “真的?”有人不敢置信地問道。


    “老子還能騙你們不成,趕緊走趕緊走, 去晚了選不上,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翻了個白眼,監工又粗聲粗氣地開始趕人。


    但是這一次,戰奴們沒人對他粗暴的言語感到反感,反而心懷感激。


    要知道,監工這次好心地露口風,可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一來,讓他們知曉,這次新主人要選的戰奴數量很多,每個人被選中的機會都很大。


    二來,從監工的話裏他們得出一個信息,新主人是個第一次來挑選戰奴的弟子。


    弟子挑選戰奴與長老們挑選戰奴,可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相比較而言,弟子對戰奴的條件要求要低一點。


    他們還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培育自己的班底,所以相對於戰奴的實力要求,其實他們更注重忠誠。


    而戰奴的忠誠這種東西,前文就說過,不管戰奴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隻要其一日還是戰奴,就一日無法背叛主人。


    所以這一點幾乎能忽略不計,是對長老們而言忽略不計。


    年輕的弟子閱曆少,一般看不破這一點,很容易受主動表明忠心的戰奴所動容,從而將其選中帶走。


    很多時候,哪怕那位戰奴的天賦實力都略差一些,也會被年輕的弟子所忽略。


    加之現階段的弟子所能得到的戰奴修為等級也不會很高,這對於修為底下的戰奴們而言,是非常有利的一點。


    沒了高階戰奴的競爭,他們被選中的機會無疑更大了許多。


    懷抱著這種心思的中低級戰奴們,恐怕萬萬沒想到,這位新來的主人,還能從自家師尊手上得來高級戰奴號牌。


    為謹慎起見,唐糖第一批選擇的就是大乘期戰奴。


    她讓哪位矮矮胖胖的營長師兄將城內所有的大乘期戰奴全部喚來,叫人的時候她還加了個前提,要那些肯自願前來的,若是不願被選中的戰奴,唐糖也沒打算勉強人家。


    她是來挑選下屬的,可不是來選仇人。


    “宗主與師妹且先稍等,弟子已經命人去喚人了。”


    有雲寒親自陪同,營長不敢稍微有一點怠慢之意,他一邊輕聲安撫著唐糖的情緒,讓他們稍等,一邊連連催促管事去請人過來。


    管事也沒叫監工,想叫也叫不到人。


    因為所有監工都被派出去維護城內秩序,並帶領城內金丹以下的戰奴們去中心府邸排隊,等著唐糖選完了等級高的戰奴,再去那邊大規模選人。


    沒人手可用,管事幹脆就自己親自跑一趟,挨個去尋那些大乘期戰奴。


    其實即便是淩雲劍宗,其門內的大乘戰奴也少得可憐。


    不說有多少人都渴求擁有一尊大乘戰奴,粥多僧少之下,造成大乘戰奴的極度短缺。


    就論大乘戰奴的難得性,也注定了其數量的稀少。


    所以淩雲劍宗偌大個宗門內,整個戰奴營的大乘戰奴們的數量加起來,居然還不足一手之數。


    反正最後站在唐糖麵前的,隻有三位大乘戰奴。


    “師妹,營地內的所有大乘戰奴都在這兒了。”營長熱情地笑著給唐糖解釋道。


    “這位名喚弦月,乃是魔族,修為在大乘初期,一手魔月刀法出神入化,無人能敵。且其是女魔,可貼身保護師妹,乃是作為師妹貼身護衛的不二之選。”


    若是唐糖有開天眼,知曉之前她與師尊來到戰奴營的插曲,那她可能就可以知道,這位大乘期的女魔族,其實就是一開始懟那位渡劫妖族的魔族大嬸。


    恐怕魔族大嬸所生活的那條街上的所有人都猜想不到,那位與他們朝夕相處的高人鄰居,實力居然能高到這種地步!


    順著營長的介紹,唐糖細致地打量起那位女魔戰奴。


    她外貌定格在二十出頭,黑發紫眼,具體年紀不詳,穿著一身粗布麻衣,一副鄉野婦人打扮,卻掩蓋不住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魅力,是個很漂亮的魔族。


    注意到唐糖打量的視線,弦月突然衝她拋了個媚眼,笑得……很和善。


    就跟街邊友好的鄰居大嬸在看著隔壁鄰居家可愛乖巧的小孩子一般,有種長輩對小輩的包容與慈愛。


    沉默地移開目光,唐糖看向下一位大乘戰奴。


    營長見狀,立即上道地介紹道:“此人名喚熵,無姓,乃人妖混血,即是半妖,修為在大乘中期,不僅戰力強大,還擁有其妖族血脈所獨有的天賦神通,精通遁術與隱匿之術,可千裏之外,取敵軍首級。”


    “說白了就是個刺客。”唐糖道。


    “不錯,師妹總結得極是。”營長笑眯眯地讚賞道。


    熵是個給人第一印象就很沉默寡言的人,他由始至終都一個人默默地站在原地,若不特意去關注他,很難注意到這裏有一個人。


    因為站立位置的角度問題,唐糖能清晰地看進他眼底。


    那是一片純然的黑,宛若千年古井,無波無瀾,無聲無息。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欲求的人。


    全場之中,唐糖可以從每一個人身上感知到或多或少的情緒波動,獨獨從熵身上,什麽都感覺不出來。


    他存在於現實,又遊離於現實之外,隻用那雙古井無波的漆黑雙眸安靜地注視著外界的一切,不在意自身的處境,更不在意自身的生死。


    唐糖很難想象,這種人,究竟是如何修煉到大乘期的。


    難道他不需要體悟世間百態,磨練心境嗎?


    亦或者說,一個沒有感情的人,需要磨練心境嗎?


    最後一位大乘戰奴,給唐糖的感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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