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卻隻無聲地發出了兩個氣音:“哥哥……”


    “糖寶,對不起。”雲寒垂眸,含笑地看著懷中平安無事的小團子,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哥哥答應過要照顧你長大的,是我食言了。”


    “糖寶……糖寶原諒哥哥。”唐糖能清晰地感知到,雲寒的體溫在逐漸流逝。


    這一刻的她,看著眼前的雲寒,突然有一種永遠都抓不住他的感覺,也同時……終於領會到了死亡的含義。


    “吞下它。”雲寒塞了一顆丹藥進唐糖嘴裏,與此同時,一枚戒指也被放入唐糖掌心中。


    “糖寶,你以後要保護好自己,乖乖吃飯,不要挑食……”


    “哥哥危險!”


    雲寒正跪坐在地上,認真地對著唐糖交代著‘遺言’。


    而其背後,再次舉劍揮來的林啟山滿目猙獰,但雲寒的神情卻淡然如初,仿若並未察覺到背後危機一般。


    可唐糖看到了,她掙紮著想提醒雲寒背後的危險,但是她的小身子卻被雲寒給牢牢地鉗製住,根本動彈不得。


    “不要怕,沒事的。”


    雲寒掌心在唐糖麵前輕輕一抹,唐糖的小身子一頓,隨即軟綿綿地倒入雲寒懷中,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地上。


    林啟山見此一幕,眉心一擰,當即用神識在唐糖身上掃了一圈,隨即一愣,竟難得地停下了手中攻勢。


    “我本道你素日冷漠,可待孩子還難得有幾分溫情,卻不知無情之人終究無情,對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竟是說下手就下手,當真可怕。”


    雲寒聞言,眸中劃過一抹殺意。


    他抬手執劍,緩緩地站起來身,“我既護不住她,留著她活在這世間也是被你了結的命,何不就由我親自動手,還能少受幾分痛楚。”


    “哈哈哈……看來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啊!”林啟山仰天大笑,笑容無不諷刺。


    “雲寒啊雲寒,你說說你,大好的天賦,師門的器重,光明的前程,這些你都不好好珍惜,偏生要幹那背叛師門的事,結果落得如今這個下場,何苦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雲寒眼神冷漠地凝視著林啟山,手中的劍,已然微微抬起。


    “我最恨得就是你這副萬物不放入心的模樣,怎麽?天賦高就了不起?修為即將超過我很了不起?


    但那又怎樣?如今的你還不是隻能像隻喪門狗一般地倒在我麵前,對著我搖尾乞憐,求我饒你一命。”


    “夢沒做夠,便早些去安息。”


    懶得再聽對方廢話的雲寒直接動手,一劍揮出,森寒的劍意裹挾著冰冷的殺意,直直向著林啟山襲去。


    沒想到雲寒身中劇毒居然還能發出如此強大的攻擊,林啟山一驚之下連忙舉劍格擋,卻低估了這一招的威力。


    強悍森冷的劍氣直逼得他後退了數步,而那隻舉劍的手臂,更不知何時被冰封住了大半。


    冰冷的刺痛令林啟山忍不住白了臉色,但為了不落威風,他隻能強忍著痛楚,色厲內茬地叫囂道:


    “你……你都身中劇毒了,還敢使出這麽厲害的劍招,就不怕加快毒素侵入肺腑,讓你早登極樂嗎?”


    “在此之前,本尊會先送你們下去!”


    “轟!”磅礴的劍意衝天而起,周遭的靈氣瞬間沸騰起來,本該虛無一片的天際,此時卻是被一柄擎天巨劍所占領。


    林啟山驚駭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渾身顫抖地癱坐在地上。


    並非他不想爬起身,而是他此時正被一股恐怖如深淵一般的威壓死死壓住,根本動彈不得!


    這股威壓……這股威壓……


    根本就不是金丹期修士所能擁有的!


    “你……你不是雲寒!”林啟山拚盡畢生的力量,嘶吼出死前的最後一句話。


    下一刻,他的腦袋,便與那摔落在不遠處的鯤魚獸一般,與身體分了家。


    甩去劍鋒上的血汙,雲寒冷漠地垂眸注視著地上林啟山的屍體,唇角緩緩地溢出烏黑的血絲。


    半響,他才轉過身,步伐蹣跚地向著沉睡的唐糖走去。


    毒素,已然侵入肺腑了。


    沒忍住,用了超出這具身體所能承受的力量。


    已經,到極限了……這具身體。


    狼狽地跪倒在沉睡的唐糖麵前,雲寒顫抖著手,將一張符紙放入唐糖懷中。


    “安心……睡吧,會有……再見之時。”


    符篆無火自燃,瞬間綻放出一陣耀目的華光,將唐糖整個籠罩在內。


    然後在雲寒的注視下,裹挾著唐糖,瞬息間消失在雲寒眼前。


    等唐糖被傳送符送走之後,雲寒才撐不住軟倒在地,雙目逐漸合上……


    ***


    四周很暖和,身下很柔軟,身上還蓋著個毛茸茸的毯子,很舒服。


    隻是那不斷撐著自己臉頰的東西很煩人。


    誤以為自己還在家中的唐糖擰了擰小眉頭,閉著眼睛撒嬌道:“娘親~糖寶困困~”


    “咕嚕嚕……”一聲仿佛從野獸喉間響起的聲音在唐糖耳邊震動。


    她嚇了一跳,刷地一下睜開了眼。


    映入眼前的是一個碩大無比的下巴,毛絨絨的,還是白色的?


    唐糖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小腦袋,這才看清了那下巴的主人,原來是一隻通體潔白的大貓。


    “貓貓。”唐糖扶著大貓的腦袋,小手揪著它脖頸間的長毛,從滿地的獸皮裏爬起身。


    一邊爬,她還一邊心不在焉地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麽人。


    “哥哥呢?哥哥在哪裏?哥哥不見了……嗚……”


    抽噎了一下,記憶終於回籠的唐糖眼底快速凝聚起淚花,然後就在大貓瞪圓了眼的注視下,又一屁股坐在獸皮堆裏,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嗚哇——哥哥不要糖寶了,嗚嗚嗚……”


    被唐糖突然的嚎哭給嚇到,大貓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無措地在原地打了幾個轉,最後實在受不了,猛地轉身對著唐糖低吼一聲:“吼——!”


    幼崽,不要哭了!


    “嗝!”唐糖打了個嗝,停住了一瞬間。


    就在大貓滿心歡喜地以為她總於能安靜下來的時候,下一刻,更大聲的嚎哭在山洞內響了起來,還伴隨著虎類一聲聲焦躁的低吼聲。


    “吱吱吱?”原本正在山林間尋找漿果的一隻背著小背包,渾身白色,隻有背脊上有一道金線狀毛發的倉鼠猛地直起上半身,向著方才那聲音的傳來處望去。


    下一刻,倉鼠臉上人性化地做出了一個憤怒的表情。


    它猛地將爪子上的漿果塞入背後的小背包裏,然後四肢落在地上,突然發力。


    瞬間,這隻不足人巴掌大小的倉鼠便似一道閃電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山洞內,唐糖還在哭鬧。


    大貓已經被逼得暴躁地在一旁刨地,想玩個坑將自己的腦袋埋起來,阻止那可怕的魔音灌入自己的耳朵裏。


    可惜還未等它自己動手,它的大腦袋就被極速趕來的小倉鼠一爪子猛地一抽,生生給抽到自己剛剛刨出來的洞裏。


    “嗷嗷嗷……”幹什麽打我!


    大貓掙紮著將自己的大腦袋從坑裏拔出來。


    “吱吱吱……”誰叫你惹哭妹妹的?


    倉鼠生氣地站在一旁教育大貓。


    “嗷吼……”她自己哭的,不關我的事!


    大貓覺得自己好委屈。


    “吱?”是這樣嗎?


    倉鼠愣了一下,隨機尷尬地撓了撓小腦袋。


    “吼?”怎麽突然安靜了?


    一貓一鼠齊齊轉頭向著唐糖望去,卻見唐糖正直愣愣地看著他們倆,呆了。


    第24章


    “吱吱……”妹妹吃果子呀。


    倉鼠將自己辛苦挑選的最甜的幾枚漿果小心地推到唐糖手邊, 示意她吃。


    “……”唐糖卷縮在角落裏, 雙手抱著膝蓋, 小腦袋埋在膝蓋裏麵,沉默。


    她還沉浸在悲傷裏,不想說話。


    “吱吱吱……”怎麽辦?妹妹不肯吃東西。


    見唐糖不肯吃飯,倉鼠急得在原地團團轉, 惹得大貓的腦袋也忍不住跟著它轉, 最後倉鼠自己沒事,反倒是大貓被轉暈了。


    他宛若喝醉了酒一樣, 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了幾步後, 一下子左腳絆右腳,摔倒在地上。


    “碰!”地一聲,聲音有點大, 引得唐糖也忍不住微微抬起頭, 看向大貓的方向。


    “貓貓摔了。”她小聲地嘀咕道。


    雖然這聲音很微弱, 但還是被聽覺靈敏的倉鼠捕捉到,他立馬轉頭,驚喜地看向唐糖:“吱吱?”


    妹妹願意說話了?


    “……我不是你妹妹。”唐糖本來不想說話的。


    但是這倉鼠總是對著自己左一口妹妹又一口妹妹的, 讓她忍不住就想反駁它。


    “吱吱……”你就是呀。


    倉鼠疑惑地歪了歪小腦袋,又湊上前對著唐糖嗅了嗅:“吱吱吱……”你看, 你身上還有主人的味道。


    “主人的味道?”唐糖突然想起來, 貌似之前雲祁跟自己說過,雲寒哥哥很喜歡養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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