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頓時啞然。


    “可是,現在我們去……”


    “墨城各項實力都高於我們,正麵難攻,不如出其不意圍點突破。”


    他說完,看向眾人:“各位既然叫我一聲將軍,希望大家能信任我。”


    還是有人想說話。


    虎哥拽了下他的衣袖,遞給他一個眼神。


    那人頓時一震,他的確要相信他們的少年將軍。


    這幾場戰爭雖然他們都勝的速度,但在此之前,他們都不以為會這麽容易的。


    是初三,帶著他們勢如破竹。


    思及此,大家當下不多言,當日就拔營繞路趕往墨城,按照正常習慣,去墨城一般是從北側的若水,不過初三要求他們再繞幾十裏路,從墨城西入侵。


    兩日後的子時,義軍偷偷到了墨城西南山後,連日的奔襲,義軍已經有些疲憊,初三下令休整兩個時辰。


    虎哥擔心地說:“是不是要讓大家養精蓄銳,然後再發動攻擊。”


    初三往後看了一眼,月光冷白,他能看見兵士臉上的倦色,但於此同時,他也能發現大家眼睛裏的迫不及待。


    初三吸了口氣,下了決定:“明日寅時,進攻。”


    說完,他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摸到那塊微硬地方,初三朝南看了眼。


    南方的珙縣,和墨城相距數百裏。


    吱呀一聲輕響,一個婢女裝扮的圓臉女子推開門,她輕輕叫了一聲:“趙女郎,趙女郎。”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碎玉輕輕地走過去,沒有傳出任何腳步聲,到了床邊後她掀開簾子,看著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少女,她沉默了半刻,想到那人的安排,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伸手抱起了她。


    然後消失在了珙縣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太卡了,感覺全省都生了鏽。


    第49章 第 49 章


    翌日天明。


    範大勇剛剛用了早膳,管家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範公不好了不好了。”


    十分緊張迫切的聲音。


    範大勇皺了皺眉,狐疑地問:“發生了什麽事,如此慌張。”


    管家管的是府中瑣事,他口中的大事隻是對他而言的大事,範大勇並不放在心上。


    然而等管家下一句話說出來,範大勇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趙女郎不見了,她的婢女也不見了!”今天早上膳房裏的人發現她們沒有提飯,便派人去看了看,一看之下,發現兩人都不在屋子裏。


    “不見了,是不是出門去了。”範大勇問。


    管家眉毛緊緊皺起:“門房說今天早上沒看見趙女郎出門,而且往日裏她就算出門,也會打個招呼,不會忽然之間就沒了人。”


    “先不要著急,這麽大個人,總不能無緣無故地不見了。”範大勇卻忽然安靜了下來,他想起縣衙那次阿泠那身武藝,沒幾個是對她的對手,遇見危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雖然那日的阿泠有些奇怪,但是不可否認,那日出現的是阿泠。


    思及此,範大勇便沒當一會事了,再者說,如今的珙縣都在他的管轄範圍內,範家是重中之重,四周都有巡邏的武士,阿泠更不可能遇見什麽事了,最有可能的,還是她自己出了門。


    “你們派人去街上找一找,她應該出門了。”範大勇這般吩咐著。


    管家見範大勇都十分冷靜的樣子,那顆忐忑不安的心便也就落了下去,然後派人去找阿泠,隻是到了黃昏,管家派去的幾個人在珙縣找了個遍都沒有發現阿泠的蹤跡。


    與此同時,墨城。


    因為初三突然進攻,首先打亂了墨城的布防,然後初三的作戰方式一直講究快而猛,不等墨城將士再度集結陣營,直接便打散他們。


    這種情況下,墨城的兵力即使強於他們,在初三這種快猛到難以招架的打法下,墨城的守將棄械而逃。


    到了正午,初三攻到了太守府。


    墨城太守甚得民心,即使在這種勝負已成定局的情況下,仍然還有一千人死守太守府,這一千人,和落荒而逃的墨城士兵不同,都是墨太守的死忠。


    不過如今初三帶著四千餘人,且個個都是殺紅了眼睛,士氣高漲,而墨城太守雖然是個好官,但領兵一途實在是天賦平平,即使是死忠,其戰鬥力還沒有初三個月□□出來的義兵來的厲害。


    這一場戰爭,初三已經勝利。


    既然要勝利了,初三便可以不需要繼續殺下去了,他揮手,示意大家暫停,圍在了郡守府四周。


    然後射了一封招安信入內。


    墨太守雖然領兵不行,但是治理內務頗有一套,他們也有可供他發揮才能的地方。


    信射入內的半個時辰後,太守府的大門被打開了。


    門口走出一個身姿清瘦的中年男子。


    初三看見墨太守出門來,翻身下了馬。


    “趙將軍,你說我們若是投降,你不殺墨城內一兵一卒。”墨太守拿著寫了招安書的布帛道。


    初三當即點頭:“自是如此,我從不殺降者,攻打前七城,皆是如此。”


    說著,初三看向墨太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墨大人,你如今你若是繼續抵抗,也不過是徒增傷亡,據聞你愛民如子,想必你也不想天下再多一個破碎的家庭。”


    “再者說,大覃暴虐,即使你從不橫征暴斂,甚至時時拿出自己的俸祿救助百姓,但是大覃的賦稅徭役依舊讓百姓苦不堪言,無力承擔,這不是你一個太守能解決的問題。”


    墨城太守和初三間隔二十步之遙,聽了這話,他哈哈笑了兩聲:“趙將軍這是何意?”


    “大覃無救,勸墨太守另投明主,不枉一身才幹,達濟世救民抱負的意思!”初三望著墨太守,鄭重地道,“我知墨太守乃忠誠守信之輩,但望墨將軍思考清楚,哪些忠誠守信才是應該遵守的。”


    墨太守聽了,頓了一會兒,他抬眸望向初三,忽然問道:“趙將軍可知君子一諾千金,若是所有的諾言都得跟隨時間和情勢變化而變化,便也沒有言出而必行這句話了。”


    “趙將軍,我墨建光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我曾立下誓言,忠於大覃,終於陛下,如今你卻讓我做個背信棄義的人,我如何能幹!”


    他朗聲說道。


    墨太守所言邏輯沒有問題,初三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墨太守是決心兵戎相見?”初□□問。


    墨太守往背後看了眼,他背後是太守府大門,也是他的將士們站立的位置,他搖了搖頭:“並不是。”


    “忠於大覃,忠於陛下隻是我的承諾,並不是他們,所以我不降,不過他們可以投降。”


    這句話一落,墨太守背後的武士們忽然湧現一陣騷動。


    墨太守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看向初三,笑著舉起了手裏的招安信:“我信趙將軍是個言出必行的好漢,不殺降兵。”


    說著,墨太守回頭望向他那些情緒開始躁動的武士,笑道:“大家也別隻為我想,也想想自己的妻兒父母,為了他們,別朝趙將軍送命了。”


    “ 再者,我墨建光也不想再添殺戮。”他話音剛落,便用一種常人很難阻止的速度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劃破脖頸。


    “太守……”此起彼伏的聲音自從墨建光背後傳來,然而一切為時已晚。


    這一仗,墨建光死,墨城降。


    將墨城收於己手,初三下令厚葬墨建光,一切結束後,墨城的黑夜已經到來,他還剩隴誼沒有得到,而得到隴誼,他便可以回珙縣了。


    阿泠還在珙縣。


    ******


    珙縣。


    “你說什麽,翻出了一具屍體?”範大勇臉色不好地問。


    管家同樣臉色難看:“是,一具已經死了一個多月的女屍,根據衣裳花紋和體征,有人說那像是碎玉。”可若是屍體是真正的碎玉,那麽這個一直陪在阿泠身邊的碎玉是誰?


    範大勇深吸了口氣,繼續問:“還沒看見人?”


    他問的是阿泠。


    管家搖了搖頭:“不曾,整個縣城都沒有看見過她。”


    經驗告訴範大勇很有可能是出事了。


    管事想了片刻,又急道:“要不要將這件事告知趙將軍?”


    初三臨走前,特意提醒了他要好好照顧趙女郎。


    可照顧到現在,人都不見了!


    範大勇聞言,手輕輕一抖,很快下了決定:“這才一日而已,或許是我們想多了,阿泠明日就出來了。”


    “再者說,初三前線吃緊,若是再將這件事告訴他豈不是讓他平添憂慮。”


    第50章 第 50 章


    墨城。


    初三將緊急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便朝著墨城本地人打聽最出名的醫者。


    隨行的將士剛開始還有些不解因為初三戰爭結束,便會拜訪當地名醫。


    他們中的許多人都知道阿泠會醫,但隻認為阿泠的醫術普通。是因為阿泠在珙縣看的都是一些普通病人,何況阿泠年齡小,還是個女子,先入為主的觀念便是阿泠即使會醫,也不過平平。


    不過因範大勇做藥材生意,在珙縣以及周圍幾個縣都有些醫館和名醫,所以他們很是好奇初三為什麽每到一地便去尋醫者。


    不過雖然好奇,這是人家私事,再加上初三看著不是像有疾的人,便也沒有多問。


    初三朝著本地人打聽到了墨城的名醫後,便亟不可待地尋了過去。


    “厭食,不想吃東西?可有尋大夫看過。”大夫摸著白色的胡須朝四周看了看,“病人來了沒?”


    初三搖了搖頭,然後又仔細地描述了下症狀。


    這是他每到一個城池都必須做的事情,如今做起來已經十分的駕輕就熟,將症狀仔細地告訴醫者。


    雖然阿泠的醫術很高,但是醫者不自醫,多問些大夫,或許就能得到有效的治療方法。


    盡管這麽久一來,沒有一個大夫提出了可用有效的建議,但是他多問幾個大夫,說不準就能找治好阿泠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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