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那時要縫的可是她那張愛講瞎話的嘴。


    沒曾想她竟還會記仇,今天反過來用在他的身上了。


    “你這麽說豈不是沒有道理,你不將旁的女子趕走,何故要來尋我出氣?”


    畢竟他當初見她與旁的男子好的時候,也沒想過要縫了她的眼睛。


    她待他心狠手辣起來,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旁的姑娘就像蝴蝶和蜜蜂一般得多,我若一個一個去收拾她們哪裏針對得過來。”


    雲黛抿著唇兒,杏目瑩瑩動人,便是沒道理也該變得有道理了。


    仔細想一想,真要她一個一個去收拾,這可是一件極累的事情呢。


    她那樣懶,覺都睡不夠,哪裏有時間給旁人去用。


    葉清雋被她這理由堵得無話可說。


    “總之你招待她們幾日再將她們打發走就是了。”他捏住她嫩嫩的手指,又交代她道。


    雲黛拿著腦袋蹭他的下巴,又慢吞吞問他:“那您告訴我,您最喜歡誰?”


    葉清雋見她嬌蠻可愛,便忍不住親了親她臉頰,與她說:“我自然最喜歡小傻子了。”


    他這回答叫雲黛一怔。


    片刻雲黛才不滿地悶聲道:“好罷,那我做一回小傻子就是了。”


    葉清雋頓時被她逗笑。


    這可真真是個寶貝疙瘩。


    氣他的時候能氣得他血脈倒流,說起好話的時候,又偏偏叫他恨不得將她立馬拖到小黑屋子裏去好生欺負一番。


    偏偏他在家裏待不住多久,還沒能與小嬌妻膩歪一會兒,外邊的事情又急慌忙趕地追到他府上來了。


    等葉清雋去後,雲黛便坐在他的位置上,幽幽地歎了口氣。


    長粟掃了她一眼,又聽她與自己唏噓道:“我如今總算知曉了做人家的媳婦有多麽不容易了。”


    長粟聽得臉上的肉直抽抽。


    她甚是好奇,若是那位殿下知曉了太子妃都是在哄他,不知道表情會有多精彩。


    雁珠和流蘇住下的第一個晚上,雁珠便與流蘇說道:“你說,那位太子殿下長得那麽俊美,身邊卻沒有什麽女子伺候,他必然和那些花心的紈絝子弟不同的,是不是?”


    流蘇沒有理她,她們自紀府帶來的丫鬟秀雲卻說:“總之姑娘們生得貌美,又是與太子妃同一個姓,沒有理由不能成事兒。”


    雁珠聽著覺得順心,便叫秀雲給自己選好明日要穿的衣服。


    等到第二日,雁珠與流蘇去了雲黛屋中請安。


    雲黛坐在明窗下鋪了織金錦墊的羅漢床上,又讓兩個妹妹都坐在了海棠椅上。


    雲黛溫聲問道:“不知妹妹們都喜歡做些什麽?”


    這些問題在雁珠耳朵裏無疑就是太子妃對太子側妃人品的一種考量。


    她清了清嗓子,又目光柔柔地看著雲黛道:“雁珠平日裏喜歡撫琴下棋,畫畫還有詩賦也學過一些,都能作得。”


    雲黛讚了她兩句,她便愈發矜持起來。


    她說完了之後,雲黛又看向紀流蘇,卻見紀流蘇並未打算說話。


    雲黛麵對紀流蘇時總有種怪異的感覺。


    她自然還沒有忘記那個夢。


    所以也記得自己當初在暮州聽到紀流蘇時的心情。


    她當時以為紀流蘇是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所以才能成為葉清雋的心頭好。


    如今看著對方,倒也說不上好看不好看,可對方分明年歲不大,性子也陰沉。


    雲黛想到葉清雋陰沉起來的模樣,想著他二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思來想去都覺得難不成是性子相投?


    如今一切都和夢裏不一樣了,她也不知道她家夫君那個心頭好到底是哪個了。


    不過照如今這個情形來看,應該是她沒錯了。


    小兔子被寵得愈發自信起來,自然也就不把這件事情當回事兒了。


    臨了雁珠又羞澀地想提出了一個請求。


    雲黛鼓勵她說出來,她才低聲說道:“雁珠……和妹妹流蘇其實還很會做菜,不知姐姐能不能給雁珠一次機會,晚膳讓雁珠為姐姐準備。”


    雲黛見她滿臉的期待之色,便也答應了她。


    說是做給雲黛吃,其實也等同於在葉清雋麵前表現一回。


    等到晚上用膳的時候,她們二人毫無懸念的和葉清雋與雲黛一桌用膳。


    雁珠舉止大方,有條不紊地張羅著丫鬟布菜。


    雲黛瞧見了,心裏少不得又想,若葉清雋真要納妾,似雁珠這樣手腳勤快能幫著做事的,倒也是合適。


    等到葉清雋動了筷子,其餘人才開動。


    雁珠又客氣地用公筷夾了香酥肉片分別放進太子與太子妃碗邊的青瓷碟中,柔聲說道:“這正是雁珠親手做的。”


    葉清雋神色淡然,並未應她。


    雁珠訕訕地坐了回去,又覺有些尷尬。


    她掃了一眼身邊的紀流蘇,又道:“妹妹也該將自己的菜請殿下和姐姐嚐嚐才對。”


    她白日裏與雲黛說是自己和流蘇會做菜,沒理由隻有自己一個人做。


    便讓流蘇炒了盤青菜做陪襯。


    紀流蘇手藝自然好不到哪裏去,那水靈靈的青菜被她做得暗淡無光,黑黑的團了一團,叫人也看不出個青菜的模樣。


    紀流蘇被催促著,便也夾了一筷子幹枯沒水分的青菜放進了葉清雋與雲黛的碟中。


    雁珠見狀心裏便緩和許多。


    豈料葉清雋竟然沒吃那肉片反而將青菜給吃了下去。


    雁珠失望難堪得很,虧得雲黛主動提她解了圍,吃了她那肉片,又讚了她手藝不錯,這才叫她不至於下不來台。


    好不容易結束了晚膳,雲黛回了寢屋去喝了山楂茶,葉清雋又問她:“你今晚上怎麽不吃醋了?”


    他方才分明吃了其中一個小姑娘夾來的菜。


    雲黛掃了他一眼,嘴上不說,心裏卻忍不住犯了嘀咕。


    她一天到晚的吃醋也累得慌,到了晚上總該歇歇才對。


    “您喜歡紀流蘇嗎?”雲黛問他。


    葉清雋扯了扯唇角,道:“若是喜歡我在暮州的時候便認下她這關係了,何必還要娶你?”


    況且他又不是個心性變態的人,竟會對著一個發育不良孩子模樣的丫頭生出不軌的心思。


    就算他餓得慌想要吃人肉了,也沒理由不吃眼麵前這塊水嫩粉白的人肉。


    雲黛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愈發覺得他的目光令人發毛。


    她疑心他看穿了自己什麽,又低聲道:“我心裏是吃醋的,待會兒您就知道了。”


    待會兒……


    葉清雋微哂,卻不知道吃醋這件事情還能擱置一會兒,她什麽時候有空了什麽時候來吃。


    他稍坐了片刻,便叫人備了衣物去了浴池裏去。


    雲黛便偷摸叫來往日裏伺候他的丫鬟,道:“你伺候殿下多久了?”


    那丫鬟聽她突然問這話頓時瑟瑟發抖。


    丫鬟忙道:“也……也沒多久,而且也不止奴婢一個人伺候殿下沐浴,還有其他幾個丫鬟輪流著來的。”


    太子妃果真要問罪的話,可不能隻叫她一個人遭罪啊。


    她可不敢覬覦太子殿下的肉、體。


    葉清雋泡在湯池之中,等下人送來東西。


    來的丫鬟雖然慢了一些,卻仍是規矩地將東西放在了池子台上。


    葉清雋發覺她竟一直在這裏遲遲不去,轉頭掃了對方一眼,便瞧見那丫鬟背朝著他站在那裏不知做甚。


    葉清雋吩咐道:“過來給我擦背。”


    他轉過身去,片刻丫鬟便有些羞怯地拿著托盤裏的一截絲瓤在他背上輕輕蹭著。


    葉清雋忽然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他身後的雲黛悶聲道:“我叫翠花。”


    葉清雋嗯了一聲,又問:“今天晚上吃過了嗎?”


    雲黛愣了愣,心想他平日裏都是跟丫鬟聊這些的?


    連人家吃沒吃晚飯也會關心……


    “吃……吃過了。”雲黛又答了他。


    葉清雋冷嗤道:“吃過了怎還這麽沒有力氣,你是怕傷了這絲瓤不成?”


    雲黛聞言小臉頓時一紅。


    她卷起袖子用了些力氣,給他後背擦得微紅,他才叫她停手。


    “您要不站起來一些,我幫您往下擦擦?”雲黛又好心地提議道。


    葉清雋闔著眼睛懶洋洋道:“從來都隻有丫鬟遷就主人家的,我倒是沒有見過要主人遷就丫鬟的道理。”


    雲黛愈發訕然,捏著絲瓤也試探不出什麽來。


    “那……那就不擦了……”她又說道。


    葉清雋道:“不擦了怎麽能行?”


    雲黛疑心,那他的意思就是要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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