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碑之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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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定陵屢遭焚燒,大殿蕩然無存,今天的觀光者已無法從中領略木料的珍貴與風采。但從長陵恩殿現存的60根楠木柱中,仍可想像定陵初建之時,所用木料該是何等氣派。定陵大殿多採用金絲楠木,主要產地在湖廣、雲貴和四川諸省。此木料質地堅硬,耐腐蝕且有香味,是明代皇家建造宮殿的主要用料。皇宮大殿的主要木料,大多來自這些地方。楠木的貴重除這些特點外,主要還在於它的稀少和成長的緩慢。在朝廷大量採伐之初,這種樹木零星地散見於原始森林,隨著採伐量的逐漸增加,能夠利用的楠木大都隻在“窮崖絕壑,人跡罕至之地”了。定陵所用木料大都在此種地段開採,這些地方不僅難於攀登,而且有毒蛇猛獸、瘴氣蚊蟲,砍伐極為困難。  陵園所需用的楠材大木,共計萬餘根,最粗的直徑可達1.4米以上。要採伐一根大木,所付出的代價可想而知。當木夫將楠木砍倒之後,便沿著行進路線先行修路,然後由人工將巨木拖到江河之濱,待水漲季節,將木掀於江河,讓其漂流而下。在這漩渦急流、驚濤駭浪之中,又不知有多少人為之喪生。  和磚石木料相比,琉璃品的製作和運輸最為省力和方便。定陵所需用的琉璃製品,比其他陵墓的數量都多。出於建築藝術的需要,城牆與殿宇除常用的琉璃瓦、脊獸等外,陵門、享殿【11】等重要建築,全部用帶有山水、花卉、龍鳳、麒麟、海馬、龜蛇等圖案的琉璃磚進行裝飾,不僅輝煌壯觀,而且比其他陵園又增添了一份瑰麗和華美。  這些琉璃製品主要產在京師。先把陶料粉碎,經過篩羅、和泥、製坯、烘幹、上釉,最後以高溫燒製而成。現在北京的琉璃廠,早在元代就是窯址,明永樂十八年以前,又在此處設廠,專為皇家燒造琉璃製品。這個廠址名稱一直流傳至今。  定陵雖然按照永陵的規製建造,但它卻在總體上超過了永陵。整個陵園顯得比永陵更為壯觀深邃,花斑石的用量及裝飾都大大超過了永陵。除所有寶城的垛口、明樓的女兒牆【12】全用花斑石砌成外,文獻記載明樓的地麵也是以花斑石鋪砌,而且為了堅固起見,砌石夾縫中還澆灌了鐵汁。遺憾的是,幾經滄桑,鐵汁灌縫的花斑石地麵已蕩然無存,換成了磚麵。從永陵與定陵兩個恩殿殘存的柱礎分析比較,定陵使用的楠木大柱比永陵使用的還要粗大。而定陵梁椽之堅固、砌石之厚重、做工之精細、裝飾之精美,不僅永陵無法比擬,就是在整個明代的陵墓中也無與之匹敵者。  明定陵建成後的地上建築,除部分地段的神路以外,其主體建築,均在大峪山與蟒山兩山主峰之間的中軸連線上。定陵神路起於七孔橋總神路以北100米處,然後蜿蜒伸向西北,跨過三孔橋,穿越金水橋,直抵定陵陵園前的無字碑,全長3公裏,路寬7米,中間鋪青石板,兩側砌條石為邊。可惜神路、三孔橋均未保存下來。  無字碑是置於金水橋後第一道陵門前的巨型石碑,螭首龜趺,通碑無字。明十三陵諸陵前都有碑亭及螭首龜趺碑,但除神道上成祖的“神功聖德碑”外,其餘各碑均不著一字。  無字碑的出現,給後人留下了一個謎團,即使明、清遺老也難以破解。《範文忠公【13】集》中有句詩,道出了對此碑之謎的心境:  片石峰頭古並垂,  無端玉簡使人疑。  何書不被山林怒,  深誰知無字碑。  明末清初的顧炎武曾六謁十三陵,在他所著的《昌平山水記》中,也未釋清碑上無字的謎團。  訪問十三陵區的老者,傳說嗣皇帝謁陵時,曾問過隨從大臣:“皇考聖德碑為何無字?”大臣回答:“皇考功高德厚,文字無法形容。”  這種說法顯示了大臣的聰明才智,卻未能道破真正的“天機”。倒是在清朝人梁份所著的《帝陵圖說》中,對無字碑之謎作了初步解釋。  安徽鳳陽縣西南明祖陵前的神道口,有一塊“大明皇陵之碑”,其碑文為開國皇帝朱元璋親自撰寫。本來,洪武二年二月,朱元璋命立皇陵碑,由翰林院學士危素撰文,但碑文成後,朱元璋卻感到“儒臣粉飾之文,恐不足為後世子孫戒”,故在洪武十一年四月為皇陵新建祭殿之時,親自動手撰寫碑文。朱元璋幼年務農為業,家境十分貧寒,不幸後來又遇上天災人禍,父母兄長連續遭難喪命。據《太祖洪武實錄》載:“歲甲申,上年十七,值四方旱蝗,民飢,疾痢大起。四月六日乙醜仁祖崩。九日戊辰,皇長兄薨。二十二日辛巳,太後崩。上連遭三喪,又值歲歉。”地主劉繼德不僅不給他埋葬三個死人的墓地,而且對他百般申斥,想要驅趕他出村。幸虧劉繼德之兄劉繼祖相助,才匆匆將三人埋葬。朱元璋回想開國之艱辛、前輩之勞苦、歲月之蒼涼,不禁悲憤交集,激情奔湧,他奮筆疾書,一氣完成了長達1105言的碑文:


    無字碑之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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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子皇帝元璋謹述  洪武十一年夏四月,命江陰侯吳良督工新造皇堂,予時秉鑒窺形,但見蒼顏皓首,忽思往日之辛。況皇陵碑記,皆儒臣粉飾之文,恐不足為後世子孫戒,特述艱難、明昌運,俾世代見之。其辭曰:  昔我父皇,隅居是方,農業艱辛,朝夕彷徨。俄而天災流行,眷屬罹殃。皇考終於六十有四,皇妣五十有九而亡。孟兄先死,合家守喪。  田主德不顧我,呼叱昂昂。既不與地,鄰裏惆悵。忽伊兄之慷慨,惠此黃壤。殯無棺槨,破體惡裳。浮掩三尺,奠何餚漿。  既葬之後,家道惶惶。仲兄少弱,生道不張。孟嫂攜幼,東歸故鄉。值天無雨,遺蝗騰翔。裏人缺食,草木為糧。子亦何為,心驚若狂……淚筆以述難,諭嗣以托昌……  碑文情真意切,氣魄非凡。現代著名文學家、定陵發掘指導者鄭振鐸在講到此文時曾說:“《皇陵碑文》確是篇皇皇大著,其氣魄直足翻倒了一切誇誕的碑文。它以不文不白、似通非通的韻語,記載著他自己的故事,頗具有浩浩蕩蕩的氣勢。”  既然有祖訓在先,為何後來的皇帝不撰寫碑文?據史料載,原長、獻、景、裕、茂、泰、康七陵門前,並沒有碑亭和碑,到嘉靖時才逐一建成。當時的禮部尚書嚴嵩曾請世宗撰寫七碑之文,但正迷戀酒色、沉浸於修道成仙幻想的嘉靖皇帝,卻無心思和才華撰寫。自此,十三陵前的碑文便空了下來。事實上,明朝中期以後,皇帝多好嬉戲,懶於動筆費神,而最主要的原因,則是感到江河日下,帝國飄搖,其“功德”已經不能直言了。  定陵無字碑初建時置於亭內,亭呈方形,每邊長11米。清初被八旗軍所毀,但石碑仍然完好無損。幹隆時重新修葺,但未恢復原亭,僅建矮牆環以四周,四牆正中各置一門以便出入。今天,隻有矮牆存在,圍繞著一塊巨大的石碑矗立在藍天白雲之下,目睹世間滄桑。  據《帝陵圖說》載:定陵有朱門三道。外羅城牆門,就是定陵的第一道門,重簷黃瓦,雄偉壯闊。牆上鑲有山水、花卉、龍鳳、麒麟、海馬等圖像,登高觀之,山明水淨,花艷葉翠,龍飛鳳舞,馬躍麟騰,構成了一幅風情畫廊。  第二道門,即為恩門。恩門實則是一座大殿,共由五間組成,清初毀於八旗軍之手,幹隆時重修,在原來的基座上縮為三間。民國時期遭到大火焚燒,大殿蕩然無存。恩門兩山接於宮牆,左右各置腋門,至今保存完好。宮牆以西與第二道門之間,構成陵園的第一個院落。  進入恩門之後,為陵園的第二個院落。院落正中為恩殿即為祭祀陵寢的宮殿,這是陵園前部的中心建築。恩殿原為七間,亦毀於清初。幹隆時期雖加重修,但在原來的基座上縮小為五間,現僅存殿座及石欄板。  定陵恩殿與永陵恩殿大小相同,座前亦有月台,月台兩側各有石階一道,台前有石階三道。階中丹陛雕龍雲紋,刀法淩厲形象逼真,堪稱石刻藝術之精品。  恩殿之後為欞星門,其狀如牌樓,故有“牌樓門”之稱。門兩側高聳長方形漢白玉柱各一根,柱頂雕石獸,兩柱之間為門樓,樓上覆蓋黃瓦。每當紅日初照,欞星門燦爛輝煌,如空中樓閣,引人遐思。  明樓與寶城看似分離,實則是一個完整的整體。明樓建於寶城前的方城之上,方城兩側與寶城城牆相接。方城正中,即為明樓,明樓全部為磚石結構。樓上額枋正中,榜書塗金“定陵”二字。明樓四周為平台,內豎石碑一座,碑額刻篆書“大明”,碑身則用楷書雕刻“神宗顯皇帝之陵”七字。皇帝死後,有“廟號”、“諡號”,為嗣皇帝所尊封,“神宗”即廟號,“顯”即諡號。碑座上窄下寬,四周雕雲龍紋飾。整座明樓在追求藝術效果的同時,也含有宗教色彩。  最顯赫的寶城,則是陵園的墳塚部分。由城牆圍成圓圈形,城牆外側置垛口,內置矮牆,頂部鋪磚為道。如此建造除追求逼真的藝術效果外,還有在牆上屯兵、對付外敵入侵的考慮。每隔一定距離,於城牆外側設石螭首伸於牆外。每逢雨季,城牆上的雨水便可通過螭首之口流出,以保城牆的幹燥。城牆外側底部,再置散水道,將水排入下水溝中。寶城之內用黃土填實,其中心點用黃土加白灰夯實隆起,形成堅固的寶頂。寶城之內,遍植蒼鬆翠柏,在保持古代禮儀的同時,亦有皇帝及朱家江山萬年長存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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