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前一後騎在火龍背上,由它於寂靜的火山中穿梭,沒一會兒,海水消退,火龍將他們帶到自己的巢穴。能開口的瞬間,顧之洲轉身翻過傅子邱的肩膀,心急的問:“你燙哪了?”第19章 19.水晶宮內,正低頭撿貝殼的燕雲忽而一頓。他看向身旁的齊武:“是……停了嗎?”受火山噴發影響,海底龍宮已經震動整整兩日。齊武眉頭一凜,把手貼在清涼的地磚上。燕雲咋咋呼呼的拽他的甲胄:“停了對吧!火山不噴了!一定是負雪君他們找出原因了!”齊武沒搭理他,肅然起身招呼手下:“整一隊人出來,跟我去火山口看看情況。”燕雲也站起來,神采奕奕的跟在齊武屁股後麵,倏地臉色一僵,腦袋發蒙眼發黑,腳底一歪就要往旁邊栽。齊武眼疾手快的撈住他,鐵臂穿過柔韌的腰,冰冷的甲胄間撞進一捧溫香軟玉。燕雲捂著兩手被碎裂的貝殼占滿,拿手肘按在眼睛上,小聲念叨:“哎喲,起猛了。”齊武才快被他氣蒙了,吐槽道:“百無一用是書生。”“我高興嘛。”燕雲緩了會兒,活過來了,“懷柔君,你帶我一起去吧。”齊武一巴掌抵在燕雲腦門上,把他推旁邊去,冷冰冰的說:“帶你去給我惹事兒?”“怎麽會!我給你打下手!”齊武嗤笑一聲,預感這人一出門就得被浪拍暈。他堅決道:“待這兒收拾龍宮,別亂跑,我沒工夫管你。”說完就走,絲毫不給燕雲纏人的機會。傅子邱捉住顧之洲兩隻手腕,神色淡淡的,似乎是脫離了險境,就將那些隻在生死之間暴露出的情緒一並打包收拾幹淨,他又回到這副冷冰冰的軀殼裏,搖頭道:“我沒事。”顧之洲被他的態度怔了一下,隨即意識到先前種種配合與保護都是建立在“不得不”三個字上。他以為隻有自己喜怒無常,這是第二次領教傅子邱比翻書還快的翻臉功夫。兩人剛從水裏上來,頭發衣服都濕透了,顧之洲渾身被海水燙的發紅,溫度也高,對比起來傅子邱依舊手心寒涼,麵色蒼白。他動了動唇,把手掙出來:“我看看,都聞著味兒了。”顧之洲勸解自己,他並非是想和傅子邱再有什麽糾纏,隻不過剛才那一下確實是替他受過,以他們現在這種兩不相欠的關係,著實於心難安。他反握住傅子邱的手腕,把人側過去。這一看就倒吸一口涼氣。海底那座山的崖壁被火整整燒了兩天,先前顧之洲被石塊砸中肩膀就燙掉一層皮,何況傅子邱是整個後背貼上去。蔽體的紅衣燙化了,卷著黑色的邊亂敞著。裏頭的皮肉焦了糊了爛了,一尊雪似的背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簡直慘不忍睹。“你……”顧之洲心尖被狠狠一戳,艱澀道:“不疼嗎?”傅子邱把顧之洲推了回去,並非他耐力驚人,而是真的不覺得疼,仿佛這種被烈焰火烤的經曆不是頭一遭,更沒有想象中難受,就好像……好像潛意識裏習慣了,甚至再猛烈千百倍都能忍受。“我真沒事,”他歎了口氣,“魔軀複原能力強,你再眨兩下眼就看不見了。”傅子邱沒有說謊,除非是神兵利器,或者像顧之洲這種水平的高人將他打傷,普通傷口用不了多久就能自動愈合。離開海水,幹燥的空氣就是最好的養分,他後背上綻開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平整,顧之洲瞠目結舌,感覺好不公平,憑什麽魔頭比神仙抗造那麽多?等火龍到達目的地將他們放下,傅子邱背上的傷口隻剩下一片薄薄的紅印,當真是眨兩下眼就看不見了!顧之洲白擔心一場,見他身後光溜溜,解了外衣甩過去。這衣服本就是傅子邱的,他倒不客氣,把水擰巴掉,抖開披上了。火龍恢複神智,身體變為正常大小,它盤起龍尾伏在石台上,疲憊不堪的樣子,頸下被拔掉逆鱗的地方滴滴答答往下淌血,看著有些可憐。它微微張口,金色的龍眼吞吐出來,顧之洲胳膊一揚接住了。小小的圓珠子在他手心裏發光。火龍半闔雙目,輕聲說:“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們一樣。”竟然是條母龍。顧之洲顯然沒明白它什麽意思,眉宇微皺,從鼻腔發出一聲詰問:“嗯?”“龍眼不是誰碰都能發光的,讓你旁邊那位試試。”顧之洲莫名其妙的把珠子遞給傅子邱。傅子邱接過,金光未息。顧之洲笑了一聲:“寸了吧。”火龍驚奇的直起脖子,半晌趴回去:“你二人非我族類,奇也怪哉,身上竟然有龍族的味道。”顧之洲沒想那麽多,琢磨著說:“不奇怪啊,我們和海龍王待了挺久,到這兒又碰上你,可不得沾染點龍味兒。”火龍甩了甩胡須,像是不讚同。顧之洲才不管身上有什麽味兒呢:“說點有用的吧,攝魂術是誰給你下的?”“不清楚。”火龍說:“幾天前我趴在這裏睡覺,突然洞外飄進來一團黑霧,我還沒看清是什麽就失去知覺了。醒來就是剛才,你把我的逆鱗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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