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好不會說話:“啊,怨靈又跑了啊。”齊武白他一眼,抓住關鍵:“什麽神秘人?”顧之洲說:“方才眼看就要抓住怨靈,突然出現一個神秘人將它救走了。”齊武思索道:“既然如此,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幕後策劃這一切的人。一擊未成,怨靈還會再來,皇帝遲早要死。”燕雲說:“這麽大鬧一場,按凡人的尿性,明日該找人來除鬼了。”顧之洲道:“怨靈與陳匡有怨,剛才交手,那個神秘人分明有能力殺他,卻要借怨靈的手,我有兩個猜測:其一,陳匡一死,對怨靈大有裨益,顯而易見是平其怨氣,力量大增。其二,神秘人有不能親自動手的理由,比如,他一動手便會被我們識破身份。”“可十五一過,生門關閉,靠怨靈殺陳匡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齊武接上顧之洲的話鋒:“那麽,他們便要另辟蹊徑。經過今晚,天界定會加派人手保護陳匡,所以他們要接近他,再伺機將他從宮裏帶出去讓怨靈動手,最好的辦法就是混入驅鬼的人中。世上能人異士諸多,此舉既可隱藏身份,還能混淆視聽,一箭雙雕。”幾人對視一眼,突然有了決定。第4章 4.彌勒城穿過彌勒城厚重的深灰色城門,傅子邱身上簡單的黑衣變得繁複華麗,合歡花似是在那衣裳上生長綻放,大朵大朵的綴在黑幕中。露在外麵那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左半邊浮現出火紅的紋路,像是在身上畫出一道神秘莫測的咒語,自領口往下一直蔓延到看不見的地方。他的麵容沒幾分變化,隻更白了些,沒有半點生氣,冰冷的似一座染血的玉雕。傅子邱抬手遣開跟過來的鬼兵,行經蜿蜒曲折的廊口,推開一扇又一扇古老的石門,終是凝成一抹黑紅相間的光,自幽暗的縫隙中穿行而過。再現身,麵前是翻湧滾動的岩漿。傅子邱取下掛在腰間的乾坤袋,修長的手指無意識摩挲,倏而揚手一拋,乾坤袋落入岩漿中,吞噬淹沒。與此同時,虞都城中的一間客棧,折騰了一晚上的顧之洲翹著腿躺在床上。他麵上不見喜怒,慣常刻薄的臉孔溫和起來。這模樣看上去有幾分不協調,凶狠久了的人眉宇間總停留幾分不耐,但此刻卻統統消停下去,安分的有點詭異了。顧之洲正出神的看著掛在架子上的那件外袍。他想到傅子邱手上冰冷的溫度,想到他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樣子。傅子邱,傅子邱。“蒼山負雪,明燭天南。”“靈霽這兩位仙長,當真是同氣連枝、珠聯璧合啊。”顧之洲煩躁的翻了個身。顧之洲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燕雲狂敲他的門,估計都醒不來。“負雪君!別睡啦,快起來啦!”顧之洲昨晚沒睡好,天蒙蒙亮的時候才有那麽點困意。沒睡飽沒睡夠的直接後果是,起床氣可能要比平時更嚴重。他拉開門,滿臉掩不住的疲倦,渾身上下醞釀著一場風暴。“你他娘,大清早的叫鬼呐!”顧之洲喝道,鋒利的劍眉都要豎起來:“跟我這兒表演花鼓戲呢?敲敲敲敲個沒完,要不要給你搭個台子,直接上去嚎兩嗓子啊?!當狀元沒伯樂,當神仙拖後腿,你幹脆另辟蹊徑去搞文藝,指不定就能一鳴驚人了!”燕雲好委屈,揪著衣角,眼巴巴瞅他:“我不是怕你睡過了嗎……”“睡過了怎麽樣啊?差這一時半會兒天能塌還是怎麽的?”“別數落我了……我總共就說三句話……”顧之洲更炸了:“還敢頂嘴?膽子肥了你!”燕雲欲哭無淚,眼看就要崩潰。隔壁的門“砰”的一聲從裏頭踹開,傅子邱頂著一頭亂發,陰鶩的走過來:“能消停會兒嗎?”顧之洲看見他一瞬間清醒了:“你你你……你怎麽在這?!你跟蹤我!”傅子邱差點噴了:“我要是知道你也住這家店,一定躲遠點兒!”顧之洲起床氣發到一半被嚇到,這會兒一股火氣續上直衝頭頂,說的都不是人話:“該躲的人是我才對吧!從萬人塚到閻王殿再到皇宮,哪裏不是你跟著我!我都怕死你了,做人的時候沒人樣,做鬼麻煩你正經點吧!”傅子邱“哈”了一聲:“我差點忘了,顛倒黑白,強詞奪理是負雪仙尊最拿手的功夫,那身劍法都比不上吧!”後來誰先動手的,燕雲都想不起來了。麵前一道道靈光閃過,他抱著柱子躲開亂飛的碎石、綠葉,哭道:“救命啊!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早起打了場架,顧之洲現在痛快的不得了,一掃陰鬱的心情,哼著小調坐門檻上啃梨。為什麽要坐門檻上呢?因為從內室到外院,基本上都被他和傅子邱那一架打的麵目全非,實在找不到下腳地兒。身後“轟轟”作響,另一個始作俑者比顧之洲有良心,弄壞了弄亂了的得賠人家,正施法把東西歸位。顧之洲坐的矮,燕雲也不敢站著,索性一屁股坐地上,跟他一起啃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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