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暈過去除了怕挨板子外, 更怕自己做的這件事影響到了楚惜月談親。


    她原本隻是想羞辱楚軒一把, 卻沒想到皇上居然出此一招, 此時惡意中傷的小報已經完全散布在京城角角落落, 可說人手一張, 但百姓們顯然對於啥時洞房並不感興趣,畢竟哪對夫妻不洞房的呢。


    可未出閣的公主為了搶駙馬而如何不擇手段,不惜在自個兒的生辰宴上在酒裏下黑寡婦這就可百年難得一見了。


    樂平公主搶駙馬一事本就燒得正盛, 這小報無疑又在上麵多添了一把火。


    太後一大早親送公主上雨台山寺時也見到了這小報,瞬間氣得要當地知府盡快將散播這種下三濫小報的人給揪出來繩之以法。


    到了午時, 楚依珞正準備啟程前往安康侯府,就見荷香眉眼帶笑的跑了進來。


    “夫人,夫人!”


    也不知是什麽開心事, 竟讓荷香笑得合不攏嘴。


    “何事?”楚依珞好笑的看著她。


    “楚夫人被抓了。”荷香在楚依珞麵前停了下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她居然暗中令人散發大少爺的小報。”


    “什麽小報?”楚依珞正色道,隻見荷香從袖裏掏出一張折過幾折的圖紙遞了過來。


    她看完後麵上笑容完全冷了下來,心想她這繼母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不擔心哥哥的身體也就罷了,居然還弄出這幺蛾子。


    “不過是十大板也值得你這麽開心?”楚依珞將圖紙收起, “十個板子倒還便宜了她。”


    荷香嘿嘿一笑, 俏皮的眨眨眼,搖頭道:“不是十個板子。”


    楚依珞見她一臉故作神秘的模樣,好笑道:“也不知一大早你這些消息都打哪來的。”


    荷香撓撓臉,憨笑道:“剛才軍醫大人送夫人的食補藥材過來時與我提的。”


    “楚夫人她挨了二十個板子, 還被抓進去關了一個早上,方才楚老爺才想方設法將人給撈了出來。”


    楚依珞聞言淡淡一笑。


    她爹也算是真心疼愛徐氏了,堂堂繼母居然在背後如此設計笑話侯府大少爺,楚夫人這次的行為恐怕也會成為他人茶餘飯後談論的笑柄。


    待楚依珞抵達安康侯府時,楚軒也已經回府。


    倒是楚夫人一聽楚依珞這出嫁的繼女居然又回來了,心中莫名就生出一股氣。


    要不是她這會兒隻能趴在床榻上起不了身,她一定要問問是不是江指揮使虧待她了,否則她怎麽動不動便回侯府。


    “你,去前廳幫我看看楚依珞又是為了什麽事回來侯府。”楚夫人一麵唉唉叫一麵指使正在替楚老爺斟茶倒水的靜嬈。


    興許是楚夫人的唉喊聲太嚇人,靜嬈手上的茶水忽然間便斟到了楚老爺身上。


    “奴婢該死。”靜嬈連忙放下茶壺,伏跪於地。


    靜嬈跪姿十分標準,額頭緊貼著手背,優美細白的脖頸從衣裳間透了出來,玲瓏身段更因跪姿而緊貼衣裳。


    楚老爺居高臨下一眼望去,可說正正將這片好風光盡收眼底。


    楚夫人雖也保養得宜,但到底還是比不上小了自己足足一輪以上的靜嬈,楚易天看著看著,不禁看得心猿意馬了起來。


    楚夫人嫁給楚易天多年,哪還瞧不出他心猿意馬的模樣,立刻氣得將靜嬈給轟了出去。


    靜嬈被趕出房站在房門口時,還聽見楚夫人正哀淒婉轉的哭著說自己十幾歲就跟了楚易天,還當了兩個孩子的後娘,要是楚易天這把年紀了還納妾,那她還活著做啥……


    楚易天大概是一早被折騰得嗆了,竟不像以往那般開口哄她,反而悄然無聲,房裏隻剩楚夫人一人的啼哭聲。


    靜嬈到前廳時,楚依珞正讓跟在荷香身後的兩個丫頭將紅漆盒交給侯府下人。


    “這金絲燕窩爺爺平日便吃,當歸生薑羊肉湯則三天燉一鍋即可,哥哥最近身子也總是受傷,哥哥記得和爺爺一塊吃。”


    “今天依珞就隻燉了鍋老母雞湯過來給哥哥喝,想來日後這些事也輪不到依珞了,以後這些事可都要麻煩玥兒了。”


    楚軒雖昨天又是失血又是做了一夜的體力活,但如今卻也神清氣爽,麵色紅潤,一點也沒有昨夜的半分狼狽之姿。


    他聽見妹妹的話後輕笑一聲,含蓄暗示:“該改口了。”


    楚依珞一愣,笑道:“也對,該改口喊嫂嫂了。”


    其實對於昨夜一事,楚依珞仍有些替她的好姐妹陸玥抱不平,可自己的哥哥也是被人陷害的,她也怪不得哥哥,隻能怪那無所不用其極的樂平公主。


    “昨夜哥哥離開後,陛下讓樂平公主到雨台山寺帶發修行兩年。”


    楚軒聽見後臉色變了下,皇上哪不指怎就偏偏指了雨台山寺,那可是他們母親長眠之地,他與妹妹每年都得上山祭拜,他將陸玥迎娶進門後必然也會帶她上山見母親一麵。


    皇上雖下令要樂平帶發修行,但按樂平以往那般嬌縱樣,到底是不是修行可就難說了。


    “到時我再帶著大人陪哥哥和嫂嫂一塊去吧。”楚依珞歎息道。


    當初樂平公主便是在雨台山寺被江祈救了才一見傾心,沒想到最後居然又被皇上安排在那。


    妹妹要帶著妹婿上山祭拜母親,楚軒自然不會阻止,也就應了下來。


    幾日後楚軒與陸玥的婚禮辦得極為風光,由於惠文帝親臨並當主婚人的關係,前來賀助的皇親國戚亦是不少。


    惠文帝不止主婚,還為陸玥添了不少嫁妝,加上陸晉鵬為自己女兒準備的便足足兩百多抬,不知讓京城多少女子看紅了眼。


    經過這麽多天,楚夫人雖然挨了二十個板子卻也能下床了。


    今天是楚軒的大喜之日,故她也穿得喜氣洋洋,穿紅戴金,裝扮得雍容華貴。


    就在新人拜三拜,新娘被送進喜房,楚夫人還喜滋滋的想著自己終於也是有媳婦兒能使喚的人後,卻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訪客找上了她。


    來人是楚夫人的母家哥哥徐衍。


    因為出嫁多年的關係,楚夫人可說早已不和母家往來,今天結婚的楚軒更不是她親生兒子,她一點也沒料到母家哥哥竟會在此時出現在安康侯府。


    楚易天顯然也覺得楚夫人的哥哥此時出現很奇怪,他忍不住問道:“大舅子今天怎麽來了?”


    “我這大侄兒娶親,徐某雖不是親舅舅,但也總得過來送禮。”徐衍笑道。


    楚易天見徐衍打扮不複以往,心中忽然升起幾分困惑。


    徐氏商號雖不曾極富一時,卻也經營的小有聲色,楚易天還記得當時徐衍便是個隻知玩樂的紈絝公子,素來錦衣華服,可今日卻穿得極其粗簡,甚至比侯府裏的小廝還不如。


    楚易天並不曾聽聞徐氏提起母家的事,也就不知為何徐衍如今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今日賓客眾多,他也沒心思研究大舅子跟徐氏的母家如何,廳堂內很快就又隻剩楚夫人與徐衍二人。


    “哥哥特地挑在今天過來,是為了什麽?直說吧。”楚夫人四處走動,左右觀望了一會兒,確定周圍沒人後便也懶得客套。


    她這哥哥每次來找她便是要錢,想來這次也不例外。


    隻是她記得上次她已經給了哥哥一大筆錢,沒道理這麽快就把錢花光了才對。


    楚夫人惱怒的扭了扭手上的手絹,心想這次自己也沒私房錢能給他了,她所有的錢都拿去想辦法救兒子了,早就花得不剩幾分。


    “妹妹這麽聰明,肯定知道哥哥這是沒辦法了才又來找你討錢。”徐衍腆著臉笑道。


    楚夫人煩躁的揉揉額心:“我錢都拿去想辦法疏通睿兒了,沒剩多少。”


    徐衍卻不已為然,他知道楚易天手裏好幾個莊子都交給楚夫人管著,哪裏肯相信她沒錢這種話。


    “三千兩,哥哥拿了這三千兩保證再也不會來找你討錢。”


    楚夫人冷笑道:“哥哥以為我是開錢莊的嗎,沒有。”


    徐衍見妹妹變了臉,也跟著收起笑臉。


    “今天是楚軒的大喜之日,不知楚侯爺要是知道去年妹妹曾要我找人在楚軒馬上動手腳的事後會有什麽反應,其他賓客及你的好丈夫聽到後又會有什麽反應。”


    楚夫人聽見後手中的茶盞瞬間摔落到了地麵上,滿地殘骸碎片。


    “你別胡說八道!”楚夫人驚慌失措的左右張望,咬牙切齒道,“我身上是真的沒錢了,這種話哥哥怎可隨意空口捏造。”


    徐衍見妹妹的樣子不像裝出來的,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便故作體貼道:“哥哥雖然急著用錢,但也不是不能等妹妹幾日,三日後我便再來找你取這三千兩,若是妹妹到時還是沒錢,就別怪哥哥用這件事去跟楚老爺要錢了。”


    徐衍朗笑幾聲後便又拐回去宴席上繼續吃起未吃完的喜宴。


    楚夫人則坐在廳堂仍舊氣得瑟瑟發抖。


    她當初就不該讓徐衍去辦這件事。


    當時她拿了一大筆錢給徐衍,徐衍再三保證楚軒必死無疑,誰知道當天楚軒還是平安的回來,徐衍也拿了錢不知蹤影。


    沒想到他事都沒辦成,今天居然還有臉上門跟她討錢還威脅起她了!


    楚夫人再也氣得吃不下喜宴,捏著手絹氣呼呼的回後院去了。


    始終匿在一旁的楚依珞見楚夫人離去,終於從暗處走了出來。


    她原本是想進喜房陪陸玥閑聊,好讓她不在等待哥哥時覺得無趣,卻沒想到意外撞見了徐氏和她哥哥之間不可告人之事。


    這麽說來,哥哥上輩子根本就不是意外墜崖,而是被徐氏給找人害死的!


    而這一世,若不是她的夫君江祈出手相救,哥哥恐怕也是難逃一死。


    楚依珞雙手死死的捏著手絹,雙目赤紅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又跑醫院了,回來的時間晚了點


    讓小天使久等了,麽麽麽


    第47章 裝睡


    四十七、


    她的夫君能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救下哥哥楚軒, 想來也是早就知道徐氏的惡行。


    楚依珞眸色晦暗的站在原地許久, 直到荷香尋上來才又回到宴席上。


    楚軒大喜之日恭賀的人多, 灌酒的人自然也多, 可他就像打了雞血般, 一杯接著一杯竟也千杯不醉。


    荷香看了嘖嘖稱奇,不禁笑道:“難怪人都說新郎大喜之日是不會醉的。”


    楚依珞心不在焉的應了聲,荷香困惑的低下頭, 隻見她家夫人正眉目低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夫人, 可是方才去找大奶奶時她與您說了什麽嗎?”荷香擔憂道。


    楚依珞笑了下:“無事。”


    而後便又打起精神看向哥哥楚軒。


    隻見一眾人鬧完新郎後便又起哄著要鬧洞房。


    喜房內的陸玥一身大紅錦緞,喜帕頭蓋下的小臉因為化了大妝的關係份外嬌羞美麗。


    楚軒雖還未掀開媳婦兒的頭蓋卻也能想象得到陸玥今天有多美麗,自然不願讓人進去鬧洞房, 驚擾新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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