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珞垂眸看著江嬤嬤,嗓音輕緩:“迎香在我回門當晚便意圖勾搭新姑爺,她不止媚主惑上,離開侯府前還偷了楚夫人的金步搖,現在更是意圖誣陷楚夫人,既然根本沒有什麽證人,全都是她編出來的,那便先將她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再送官府查辦。”


    迎香聽見後立刻麵色蒼白地不停磕求饒。


    打了三十大板就先去了半條命,再被送到官府地牢裏,豈非必死無疑?


    江嬤嬤渾身猛顫,她見迎香已經被兩名家丁一左一右的架起,眼看就要被拖出去,終於艱澀道:“等等,大小姐,奴婢、奴婢確實可以為她作證!”


    楚依珞抬手意示停下,點頭道:“好,你說。”


    迎香被家丁放開後,便連滾帶爬的奔到了江嬤嬤身旁,看著她的目光全是害怕與哀求。


    江嬤嬤看著迎香可憐兮兮的模樣,原本姣好的麵容如今卻麵目可憎,心中五味雜陳。


    她閉了閉眼,索性心一橫咬牙道:“的確是夫人給了迎香金步搖,指使迎香去勾引姑爺,奴婢可以為她作證。”


    楚夫人雙眼驀然瞪得跟駝鈴一樣大,她立刻抬手指著楚軒,臉上盡是震驚與不敢置信,先發製人道:“你,你居然為了誣蔑我連我院中的嬤嬤都收買了!”


    接著她又紅著眼,淒苦無比的垂頭拭淚,走到楚易天身旁潸然淚下:“老爺,大少爺今天就是打定主意要裁髒嫁禍於我,人證物證都準備齊全,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百口莫辯啊,我好冤、我實在太冤了……”


    第23章 罪證確鑿


    二十三、


    楚老爺聽見她的話後心疼得受不住,先是好生安撫了楚夫人一頓,才怒火翻騰的轉身欲要對楚軒破口大罵。


    此時楚惜月剛好被迎進前廳。


    她一見楚夫人淚如雨下,驀然一驚,立刻快步到楚夫人身旁,困惑道:“娘,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楚夫人抹了一會兒眼淚,才淒淒然的對楚惜月開口道:“月兒,娘跟你說,有個──”


    “惜月,你過來。”


    楚夫人正要暗示楚惜月有人居心叵測意圖陷害她,卻被楚侯爺沉聲打斷。


    她指尖一抖,看著楚惜月唯唯諾諾走到楚侯爺麵前的樣子,心裏突然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她這女兒素來二傻,若是她搶先一步跟女兒暗示了,那麽女兒肯定不會亂說話,可她都還沒說楚惜月就被楚侯爺叫了過去……


    楚夫人咬了咬下唇,就希望她這寶貝女兒這次能聰明一回。


    楚惜月一聽爺爺叫自己的名字,心尖便猛地一顫。


    楚侯爺年輕時長年帶兵,處事雷厲風行,平日不苟言笑,氣勢更是不怒自威。


    楚惜月雖然被養的嬌縱了些,卻十分敬畏楚侯爺,從來不敢在他麵前造次。


    楚侯爺一開口,楚惜月便立刻走到廳堂中央與楚侯爺行禮問安。


    “明葉,將那金步搖拿給二小姐瞧瞧。”楚侯爺道,“惜月,你瞧瞧這金步搖你可認得?”


    明葉恭敬的走到楚惜月身旁遞上金步搖。


    楚惜月接過金步搖驀然一愣,瞳孔驟縮:“這……”


    她愛不釋手的摸著金步搖簪首上垂著的流蘇,麵上一喜,轉頭看著楚夫人笑盈盈道:“娘,你還是決定將這金步搖要回來了對吧?我從以前就特別喜歡這支鳳凰銜金葉的金步搖,可那天不知為什麽你就硬要將它賞賜給迎香,我要你別給你還說──”


    “胡說八道什麽,還不閉嘴!”楚夫人猛的一顫,眼神猙獰,可說是氣急敗壞的厲聲製止女兒繼續說下去。


    楚惜月被楚夫人突來的斥喝給嚇了一跳,手一抖,金步搖驀然滾落於地。


    廳堂一片寧靜,落針可聞,楚夫人的心仿佛也隨著金步搖一同墜了下去。


    然而金步搖落到地麵便停了下來,她的心卻如墜無底深淵。


    這一瞬間,後怕與恐懼朝楚夫人鋪天蓋地沒頂而來,楚夫人恨不得當場就暈死過去,可她一暈便會被安上作賊心虛的帽子,隻得勉強穩住身形。


    楚惜月見母親臉色鐵青,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不是的……爺爺我剛剛什麽也沒說……”


    楚軒走到她身旁撿起金步搖,淡淡道:“你剛說楚夫人將它賞賜給迎香,然後呢?還沒說完吧?”


    楚惜月咽了口涶沫,搖頭如波浪鼓,神色慌張:“沒有,你聽錯了。”


    迎香原是楚惜月院子裏的人,也算從小伺候著楚惜月長大,可說非常了解侯府二小姐的脾性為人,雖然楚夫人時常教導楚惜月一些深宅後院的手段,可楚惜月就是傻呼呼縱是有心計也粗淺的很,再深的手段怎麽學也學不會,常氣得楚夫人牙癢癢的恨鐵不成鋼。


    楚侯爺麵容冷肅,久久不語,胸膛快速上下起伏。


    楚易天聽完額角的青筋暴突,他猛的握攥住楚夫人手腕,咬牙切齒道:“剛剛月兒說的可是真?”


    楚夫人眼淚一下就簌簌地滾了下來,看著楚老爺的目光委屈至極:“月兒她這是記錯了,她喜歡的是另一隻步搖,它們隻是款示很像,而且我根本沒有──”


    楚惜月打斷楚夫人的話,應聲道:“對對對,我喜歡的是另一支金步搖,不是這支……娘當初賞給迎香的是另一支步搖才對……”


    楚夫人聽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簡直要被女兒活生生氣暈過去,恨不得撲上去捂住女兒的嘴,差點就要繃不住那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


    就在這時,楚軒忽然冷聲道:“明葉,去將安管事帶上來。”


    楚夫人聽見楚軒的話,腦子陡然一陣暈眩、雙腿發軟,一個踉蹌險些要站不住。


    一旁的丫頭趕緊攙扶住她,卻發現楚夫人整個人抖得像糠篩,不禁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安管事被帶上來後則是直接在楚侯爺麵前跪了下來。


    楚軒道:“安管事,念你是侯府的老管事了,你自己跟老侯爺解釋清楚。”


    安管事顫顫巍巍道:“老侯爺,是、是奴才一時財迷心竅,奴才兒子已經到了娶妻的年紀,奴才卻沒錢替他置辦,每天都在愁兒子討不到媳婦兒,奴才一時胡塗就收了夫人的錢,將迎香安排進了大小姐的陪嫁丫頭裏,可奴才當真不知、當真不知夫人居然指使迎香去勾搭姑爺,奴才若是知道就萬萬不敢幫夫人做這件事了……”


    侯府上下的丫頭奴才們都知道大小姐脾氣好,當初陪嫁丫頭的位置可是個個都巴不得能被選中。


    安管事那時以為是迎香攀上夫人,所以夫人才會幫她安排陪嫁丫頭的位置,直到楚軒查到了他身上,並且告訴他迎香意圖勾搭新姑爺,安管事才恍然大悟,沒想到自己竟在無意中成了害大小姐的幫凶。


    安管事也算是從小看著楚依珞長大的,心裏很喜歡這個自幼喪母卻懂事乖巧的大小姐,一聽自己差點害到大小姐,心中自是懊悔得不得了,當場便一五一十全跟楚軒招了。


    楚夫人緊緊的握住手絹,背上衣裳早已被層層冷汗浸得濕透。


    楚易天雖然十分溺寵楚夫人,可他也不是個傻子,兒子收賄害他白白睡了一個月的牢房他都還沒找她算賬,沒想到居然又蹦出她派奴婢去勾引大女兒夫婿的事。


    如今人證物證皆在,而且還不止一個人出來指證楚夫人,可說罪證確鑿,恁是楚易天再寵愛她,這回也是無法瞎著眼再寵下去了。


    他當場大發雷霆將徐氏罵了一頓:“你……你看看你教出來的這一雙兒女!你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才會把兒子寵得無法無天、向天借膽,私下以我名義收賄害我被補入獄,女兒寵的不學女工女紅,沒有大家閨秀的模樣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蠢得連替你這個母親掩飾也不會!”


    “老爺,什麽掩飾!我沒有,我真是被冤枉的……”楚夫人死底早已咬定打死不承認這事了,她抽抽噎噎的撲上去抱住楚易天的胳膊,試圖再如以往那般將他哭到心軟。


    楚易天這麽多年來頭一回覺得楚夫人哭得讓他心煩不已,心中更泛起一絲細微的厭惡,他閉了閉眼狠狠地甩開她的手。


    楚夫人猝不及防被重重甩了出去,愕然跌坐於地。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楚易天,雙唇發顫,心中驚駭不已:“老爺……”


    楚易天雖然脾氣不好還會對孩子動手,可卻從來不曾動過她,他永遠將她捧在手中、放在心尖上寵著哄著。


    楚夫人很快便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朝楚易天撲去。


    楚侯爺卻厲聲道:“將楚夫人帶回後院,即刻禁足,沒我允許不準她隨意離開後院。”


    楚夫人錯愕的看著楚侯爺,連忙哭喊道:“老侯爺我真是被冤枉的,您不能這麽對我……”


    楚軒冷笑:“怎麽對夫人?爺爺不過是禁足夫人而已,難道這還對你不夠寬容?你安排陪嫁丫頭勾引我妹妹的新婚夫婿,若是那晚不幸得逞,那依依一生不就毀了?若不是妹婿對迎香不為所動,那麽今天在這兒哭的人恐怕就是我妹妹了。”


    “這些事我都沒有做!分明是大少爺一心想置我於死地,準備齊全我百口莫辯,我實在太冤了,我知道大少爺從小便怨我,你母親離世不到半年老爺就娶了我,可大少爺再如何怨我也不該如此誣蔑我。”楚夫人如泣如訴,說得委屈巴巴。


    “更何堂堂侯府主母被禁足後院,這話傳出去還能聽嗎?”


    楚依珞淡淡道:“夫人說錯了,侯府當家做主的仍是爺爺,奶奶仙逝後,主母之位便已懸空多年,你說這話莫不是不將爺爺放在眼裏?”


    楚夫人聽見楚依珞的話,氣得麵色發青又無法反駁。


    就在此時,突然有奴仆進來稟報,說有人要求見指揮使大人,來人名喚任磊。


    “那人的確是孫婿的友人。”江祈解釋。


    就在楚侯爺要讓人先將楚夫人帶下去,省得被外人看笑話時,江祈又道:“任磊來訪之事與楚夫人有關,還望楚侯爺能暫且讓她待在前廳。”


    楚侯爺雖心中困惑,卻還是頷首應允江祈讓楚夫人暫且留下,再擺手示意奴仆將人給迎進來。


    任磊進來時身後還跟了一名十五、六歲的姑娘,唇紅齒白,容貌豔麗,儀態舉止落落大方、穩重自持,服飾裝扮也不差,一看便知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


    “晚輩任磊拜見楚侯爺,今日晚輩突來拜訪實屬唐突冒昧,還望楚侯爺見諒。”任磊在楚侯爺麵前倒是一改往常吊兒當啷的模樣,神色稍顯正經。


    楚侯爺點點頭:“不知任公子此次前來所謂何事?”接著目光淩厲地掃向任磊身後的粉衣女子。


    “回楚侯爺,昨日江兄要我替他辦一件事,說辦好了今日便直接來侯府尋他。”任磊道。


    “哦?是什麽事?”楚侯爺目光轉向江祈。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要下新晉了,小天使你收藏一下把我帶回家好嗎~


    你真的不把我這個甜文小寫手帶回家嗎~(^_&lt)~☆


    第24章 算計


    二十四、


    江祈淡淡開口:“既然楚夫人在我大婚時給我送了個丫頭當賀禮,那我自然得還她這個禮。”


    楚夫人一聽臉色丕變,又看了一眼那粉衣丫頭,心中一個咯噔。


    這丫頭初看矜貴自持,再看嬌媚動人。


    見多識廣的楚夫人目光毒辣的很,很快便瞧出這丫頭必是個十足十的禍水。


    “靜嬈,還不上前喊人。”任磊搖著玉骨扇輕笑道。


    “靜嬈拜見楚侯爺,老爺,夫人,拜見大少爺、大小姐、二小姐、江大人。”粉衣女子低眉順眼的朝眾人恭敬行禮,儀態萬千,端莊大方。


    一口吳儂軟語說得比楚夫人還嬌媚動人,舉手投足更是令人不忍移開目光。


    楚夫人出身商賈之家,以前家裏也見過瘦馬,一聽江祈的話再看女子那張絕色姿容,哪還不明白這叫靜嬈的丫頭是什麽玩意兒?!


    這女子看上去雖然像出生好人家的大家閨秀,但那是因為牙婆收養她們後吃穿用度皆是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來對待。


    還日日教她們歌舞,讓她們學習琴棋書畫等一係列的才藝訓練,可謂色藝雙絕。


    這不是養成之後專門給富人做妾的瘦馬是什麽?


    “靜嬈是江兄委托我從牙婆那邊挑選,花了上千兩銀子才買到的,姿容儀態、舉止進退都不比一般大家閨秀差,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並且還是完璧之身,可比楚夫人替江兄挑的那個丫頭好上太多了。”任磊笑吟吟道。


    楚夫人聞言差點要撐不住那淒苦可憐的模樣,她在心中咬牙切齒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扯了個假笑道:“女婿送嶽丈瘦馬,這話說出去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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