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你還有臉吃。你的腦子就是用來吃飯的嗎?”父親對著我大罵,語氣越來越差,“你拿這個成績,你還有臉吃飯,你都不覺得羞愧嗎?我怎麽生出你這種不爭氣的兒子。”“我總成績在級裏排第八,雙人駕駛課是第一,這還不夠好嗎?”“你還沾沾自喜是嗎?廢物。”父親很冷漠地說:“如果不是蒙戰,你能拿第一嗎?你自己的精神力怎麽樣,心裏還沒有數嗎?”“你還是求求他不要拋棄你這個廢物吧。”他說完就離開了座位。“我不是廢物。”我用力地抓住了手裏的筷子,直到心裏那股委屈的情緒壓得差不多,才繼續吃飯。我看到母親小心翼翼地看著我,想要說什麽又沒開口。她總是這樣。父親一直盡情地對我宣泄憤怒、不滿,覺得我是廢物。我小時候很害怕,畏懼高大的父親,很委屈卻說不出一句話。我跑去找母親,她總是說忍忍就好了,或者說讓我離她遠一點。她裝作這個家很正常,裝作我和父親之間沒有任何矛盾,事後再輕聲安慰我,讓我努力一點,達到父親的期望。但即使我再努力,還是會有比我厲害的人,畢竟我的天賦不能說特別好。直到現在,我長大了,能夠更加理性地看待這個家,我也時不時地在想,我真的優秀嗎?我是不是父親口中的廢物。“你為什麽叫我回來。”“你父親說想見見你。”我很難壓抑聲音裏的情緒:“隻是為了告訴我,他很不滿,是嗎。”“你...”我很想問她,你有想我嗎,但聲音就是卡在喉嚨裏出不來。母親沉默了。我突然發現這個家裏是這麽的安靜,像是藏著怪物的林子,鴉雀無聲。“你也別怪你父親,他在軍部職位低,壓力大,鬥爭也大,脾氣難免暴躁了一些。” 她長歎一聲,“他也隻是想你以後有出息。”“別說了。”母親張了張嘴,還沒開口,樓上傳來了響亮的嬰兒的哭聲。“上去吧,弟弟哭了。”“那你好好吃飯,我先上去照顧一下你弟弟。”她起身離開,又回過頭和我說:“好好照顧自己,媽媽愛你。”“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學校還有事。”我側過頭,直直地看著她:“再見,媽媽。”第3章 (修改後)我第一次見到那個傳說中的“小蒙戰”是在辦公室。那時我帶著學妹在整理東西,低聲交代一些注意的事情。後門那邊突然傳來了罵人的聲音,不一會兒,一個教官帶著一個穿著白t的男生進來了。那個教官坐到了後門那邊的辦公桌,男生站在他的麵前,直著背。我可以清楚聽到那個教官暴躁的聲音:“你怎麽回事,為什麽又打架,為什麽總是你。”“每一次都有你,你就這麽愛惹是生非嗎?你是覺得自己體能很好,很了不起是嗎?”我沒有聽到那個男生的回答,一直都是教官在罵:“你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講故事。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反省自己,不要總是打架鬥毆,你再這樣,就別想在軍校呆下去了。”“學長,你知道有個新生被叫做小蒙戰嗎?就是他。”學妹在我耳邊悄悄說道。“我想想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吳鳴來著。”“你們年級也有這個說法?小蒙戰。”“當然啊,他名聲特別大,入學那會特別轟動,可惜了。”看來學妹也清楚雙人戰機的事。“沒什麽好可惜的,未來誰說得定。”我認真地看了一下那個傳說中的小蒙戰。他很高,大概有一米九,身高上和蒙戰確實很像,但其他地方卻完全不同。他的肌肉線條很結實,身形卻很單薄,像撐開的蓄勢待發的弓弩。他樣子很帥氣,卻是那種很淩厲的帥氣,眉眼間藏著一種獨特的生命力和狠勁。像狼,我有那麽一瞬間想到。“他們一點都不像。”那天在辦公室的相遇,好像打開了一個奇特的開關,之後我總是能看到吳鳴在打架。大多是幾個人圍著他,攻擊他的精神力,他的出身,他的一切一切。最多的詞莫過於廢物、垃圾、野狗。我一直以為這個學校充滿陽光,畢竟在我眼裏確實是這樣。我有一個天才搭檔,有一群相處融洽的朋友,還做過學校的宣傳大使,接觸的學弟學妹都溫和有禮,前路平坦順暢。我知道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會有陰霾,但我從沒想過是這樣的暴力與血腥。他沒有哭過。我覺得難以理解又覺得理所當然。他一直在反抗,幾個人的時候是,幾十個人的時候也是。打到頭破血流,打到站不起來,他也沒吭一聲,眼睛裏還是那樣憤怒,向他的敵人叫囂。我認識幾個打他的人,算是會和我說上幾句話的學弟。他們是家境優渥的紈絝子弟,有權有勢,上這個學校隻是為了混一點經驗,畢業後直接就是平步青雲。他們很尊敬蒙戰,連帶對我也從未擺過臉色,都是客客氣氣叫一聲哥,我也就一直以為他們隻是一群有些頑皮的小孩。有幾次我想去阻止,蘇凱拉住了我,說算了,為了一個陌生人,何必呢。他又質問我能管他幾次,那些人都是硬茬子,不會善罷甘休。就是他這句能管多久,扯住了我。我想起小時候養過一隻狗。它小小的,髒髒的,蜷縮在巷子的牆角。我和母親說想養一隻狗,她說父親不會同意的,我就整天想著這句話,總算是沒有去帶它回家。可是有一天,我看著它被別的大狗搶走吃的,反抗又被甩開,連站都站不起來。那一瞬間,我忘記了母親的話,偷偷把它帶回了家。我為它洗了澡,為它上了藥。小狗的白毛變得幹淨又有光澤。它很喜歡粘著我,我寫作業的時候還要趴在我的大腿上,睡覺的時候也要偷偷爬上床。我讓它不要出聲,它乖乖地照做,聽話又溫順。我覺得我做了一個最正確不過的決定,直到我的父親發現了它。那天我忘記了關房門,小狗走了出來。它不怕生,走到了我父親身邊,蹭著他的腳。我還沒來得及抱走它,我父親就已經將小狗踢到牆上。父親的體格很健壯,牆上都是紅色的血,後來傭人刷了好久,才刷幹淨。後來我總是在想,我為什麽要帶它回家,我為什麽要自以為地幫助這隻小狗。也許沒有我,它說不定有機會能成為一隻大狗。有些時候,一廂情願的溫柔救贖,最後隻會變成淩遲處死的鋒利尖刀。有一次吳鳴看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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