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白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但很快白忻言就主動驗證了他的猜想，說道：“而且殷先生的原……本體肯定也比你好看！”黎知白聽到這句話，意識到白忻言似乎還真的不是普通人，就連星寰的董事長也不是，一時間對白忻言說他不如其他人好看的不滿之情都被驚訝給蓋過去了。黎知白從小到大幾乎都沒遇到過其他妖怪，更遑論白忻言這樣半點看不出妖氣的特殊存在了。而且不同於偶爾遇到的那些妖怪，白忻言可是跟他一個公司的新人，還能算他的師弟，以後肯定還會時常接觸。雖然說黎知白早已經適應了人類的生活，但種族的隔閡畢竟還是存在的。沒有一個同類朋友，很多事都找不到人來分享、吐槽、或者求助，多少還是有那麽一點寂寞。如今得知白忻言似乎也是妖怪，黎知白頓時有了跟對方探討妖生的興趣，比如聊一聊怎麽克製原形帶來的本能影響，比如看到球就想去拍一拍玩一玩；還有原形的毛發要怎麽打理保養啊；洗澡的時候是用人形洗還是用原形洗更幹淨之類的問題。不過討論妖生自然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說，知道白忻言也是妖怪後黎知白頓時神色一改，當即就想帶人到自己的休息室詳談。原形的毛發護理問題都困擾他好久了。“白……白忻言？你們這是？”黎知白的打算還沒開始實施就被一個女聲給打斷了，白忻言轉過頭，發現遇到的是方霞。對方帶著一個年輕人，估計也是個藝人，正好跟他和黎知白碰上了。可能是看到他倆之間的氣氛似乎不算友善，方霞除了打招呼還出聲詢問了一下。黎知白是星寰搖錢樹之一的當紅小生，方霞自然是認識的，不過之前從來沒有過什麽交集，隻是聽說黎知白似乎脾氣有點傲，不是特別好相處，經紀人給他炒的人設也是高冷王子這種。白忻言雖然背景硬，但畢竟是個新人，要是跟黎知白起了衝突，這兩個不見得吃什麽虧，她這個經紀人說不定就要挨批了。好在方霞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現，白忻言衝她點頭打了個招呼，略顯生疏地說道：“方經紀人，我們剛剛一起上完課。”黎知白見狀微微挑眉，看了看方霞和她身後的年輕人，說道：“你是小白的經紀人？你好。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吧？你旁邊這位是？”方霞怔了怔，雖然她跟白忻言的關係確實很冷淡，但對方當著其他人的麵對她的稱呼這麽生疏，頓時讓方霞覺得有些尷尬和丟麵子。但白忻言她是惹不起的，便假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黎小天王我們當然都認識，剛才我還以為你們遇到了什麽麻煩，沒事就好。這是杜子謙，也是我帶的新人，前段時間他請假回了一趟老家，倒是還沒跟白忻言見過呢。”白忻言聞言這才把視線放到了杜子謙身上，認真看了看。也不怪他剛才對這人隻是一掃而過，這個杜子謙的長相放在娛樂圈裏著實有些平庸，本來就不怎麽吸引注意，現在有黎知白這樣的花孔雀做對比，更是容易被人忽略了。不過他五官也還算端正，上妝之後應該效果還行，倒是比較方便塑造不同類型的角色。畢竟是一個經紀人手下，白忻言於是朝杜子謙也點了點頭，“你好。”杜子謙倒是挺熱情，先跟黎知白打了招呼：“黎前輩您好！我還是第一次在公司裏遇到您，您真人看起來比攝像機裏好看多了，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黎知白就喜歡別人誇他好看，杜子謙正好搔到了他的癢處，頓時笑著回了對方一句“有眼光”，立刻忘掉了自己剛才還在心裏吐槽這人長得太路人。杜子謙不急不緩地笑了笑，然後對白忻言說道：“你就是霞姐剛收的新人白忻言嗎？看你年紀挺小的，我也叫你小白可以麽？你也算是我的師弟了。”又成了別人口中的師弟，白忻言倒是沒什麽所謂，據說這個圈子裏一個學校畢業或者一個經紀公司出身的很多都會這麽叫，可見師兄弟也不是什麽很近的關係，對方愛認就認吧。至於小白這個稱呼，小字加上姓也並不是什麽很親密的叫法，不過會這麽叫的人一般是在職位、輩分、資曆、年齡等方麵更高。故而何文宏和黎知白叫白忻言小白明顯沒什麽問題。而杜子謙也是個新人，各方麵其實不比白忻言高，但對方要拿年齡和資曆上的優勢這麽叫，看起來也沒什麽問題。白忻言也無所謂，點頭說道：“可以啊。”杜子謙笑得越發親切，說道：“小白你上完課了，那要跟我們一起嗎？霞姐準備跟我分析一下下個月開始的規劃，你沒事的話要不要一起？”白忻言一怔，不知道杜子謙的規劃要他去幹嘛，“不用了吧？我……”他正想說自己馬上就要去吃飯了，一旁的黎知白突然插嘴道：“我還有點事要跟小白聊，你們有正事的話就趕快去吧。”方霞早就不想在這個讓她尷尬的場景裏繼續呆下去了，當即應是。杜子謙自然也沒能再堅持，但走的時候眼神還不著痕跡地對白忻言和黎知白探究了一下。白忻言微微蹙起了眉，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那個杜子謙內心的想法似乎跟他親切熱情的表現並不一致。“你跟你經紀人的關係是不是不好啊？”黎知白突然壓低聲音對白忻言問道。白忻言頓了頓，答道：“……有一點吧。”“難怪，”黎知白說道，“我看你的經紀人明顯跟那個什麽肚子的關係比較好。你倆都是新人，還不是一男一女，以後資源肯定有衝突。那個肚子淺，我看麵相就覺得他人如其名，度量不大。”黎知白這麽一說，白忻言便也感覺出了之前杜子謙給他的那種違和感，確實像是有些防備和排斥，與表現出的親熱截然相反。這樣表裏不一得厲害的人，如黎知白所說心胸狹窄的可能性很大，哪怕白忻言不是很通人情世故，也知道並不適合與之接觸。果然，方霞這個經紀人實在不是個好選擇，扯上關係的人都不怎麽樣。相比起來，連臭美得快要上天還有點嘴欠的黎知白都顯得可愛多了。白忻言並不知道，在跟他們分開後，杜子謙就忍不住問了方霞：“霞姐，小白是跟黎知白一起上什麽課啊？”白忻言隻是個新人，按理說怎麽也不可能跟黎知白這樣的當紅一線湊到一起去才對。“……”方霞想想就知道隻能是白忻言被何文宏單獨提出來的表演課，但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跟杜子謙說。杜子謙是她非常看好的新人，雖然相貌有些普通，但各方麵能力尤其是演技卻很出挑，在新人班裏是最好的一個。而且平時也很努力，還有點好強。要是白忻言這個後來的新人卻有了由何文宏單獨上課的機會，杜子謙想必會覺得難以接受。因為不想打擊對方，方霞不太想說這件事，但杜子謙見她麵色猶豫的樣子，意識到事情可能比他想的更誇張，不由追問得更緊了。畢竟也瞞不住太久，方霞最後還是告訴了杜子謙。杜子謙聽了之後果然一陣晴天霹靂，還忍不住一再追問確認了好幾遍，仍然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方霞隻能安慰他道：“現在你們新人a班也是何文宏帶，也不差什麽。”杜子謙聽了這話卻是眼睛都有些泛紅。如果不知道白忻言是被單獨授課的話，有何文宏來教a班他不知道會多高興，但如今知道了同為新人的白忻言有了比他高得多的待遇，還能跟何文宏黎知白這樣層次的人拉近關係，杜子謙還哪裏能因為自己得到了不如對方十分之一的好處就高興起來。“為什麽？”杜子謙忍不住問道，“霞姐，為什麽白忻言能直接由何文宏來帶？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吧？而且你之前不是說隻打算帶我一個新人麽？為什麽突然又簽了一個白忻言？”如果方霞沒有簽白忻言，是不是……是不是這個機會就會是他的了？方霞聽到杜子謙的話頓時沉了臉色，“你是覺得我故意偏心白忻言嗎？”杜子謙被她不好的語氣一驚，瞬間理智回籠，連忙搖頭道：“不是的，霞姐，我知道你帶我有多用心，肯定不可能偏心別人的。我就是……想不明白，實在好奇。”杜子謙受方霞的看重，除了能力不錯人又努力，再就是因為為人懂事有眼色了。杜子謙一服軟，對著自己看好的小輩，方霞也就把脾氣放了下來，而且說實話，白忻言的事看起來確實像是她有所偏心，杜子謙不滿也是人之常情。方霞放緩了語氣，安撫杜子謙道：“你放心，在我這裏，肯定是不會偏向他超過你的，而且我也不可能指揮得了何文宏。但是你也不用去羨慕白忻言，我帶的藝人，向來是靠能力出頭，隻要你有實力，肯定比沒有實力隻能靠那些虛的東西的人要走得遠。”方霞不僅認定白忻言靠的是背景，同時也先入為主地覺得對方在專業能力上應該不怎麽樣，因此才這樣安慰杜子謙。杜子謙也很容易聽出了方霞的意思，她並沒有偏心白忻言，而這個白忻言的能力又不如自己，但對方卻得到這樣史無前例的好機會，綜合一下也就是差不多相當於一個結論——白忻言有厲害的背景。想到這裏的杜子謙還是有些遲疑，畢竟星寰裏基本不會出現誰誰誰有背景可以開後門這樣的事，於是試探著又問了問方霞：“那誰能指揮何文宏？據說他對學生的水平還要求很高。”方霞剛才話裏透露的意思已經不太合適了，這時自然不會再回答杜子謙，略顯嚴厲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就是打個比方，沒有誰指揮，這事你不要多問。白忻言……你能搞好關係就試試，最好別起什麽衝突。該是你的資源我肯定不會給別人。”杜子謙這下明白了，白忻言確實是有背景的，而且背景很厲害，他甚至不能與對方交惡。對於方霞話裏明顯維護他的意思，杜子謙表麵上十分感動地對方霞說了一串感激的話，實際上心裏卻忍不住滋生起了陰暗的念頭。憑什麽，憑什麽偏偏是他長相一般，拚命努力才好不容易簽了方霞這個金牌經紀人，而白忻言天生有一張好臉，還能憑背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直接跟他搶經紀人搶資源，他還得把人小心翼翼地供著。他每天廢寢忘食地練習、提升演技，好不容易在新人成了拔尖的那個，但是想要何文宏單獨授課還是異想天開，而白忻言因為有背景，即便演技稀爛也能直接拿到影帝的待遇，還能跟黎知白這樣的當紅明星交好。憑什麽！憑什麽老天爺不給他一張好看的臉！憑什麽有背景的那個不是他！杜子謙心中不平的情緒瘋狂洶湧，但表麵上卻對著方霞帶著笑，仿佛真的是個心思簡單的大男孩。而作為杜子謙產生惡意的對象，白忻言這時正在試圖甩掉突然熱情起來的黎知白。“我不知道什麽東西適合洗狐狸毛，也不知道怎麽去狐臭！你讓開，我要去找殷先生吃飯！”白忻言氣鼓了臉，對著黎知白氣勢洶洶地吼道。第26章 ch.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