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柯凡心底突然升騰起一股無力的絕望感,如果他真的再也見不到阮蘇了怎麽辦?那是第一次有一個人對他說“等結束了這場遊戲,我們就開始新生活”,江柯凡恐怕這輩子都難以忘懷這樣的感覺了。在飛艦上,他被關在禁閉室裏時,哪怕再焦慮、再痛苦,可他一想起阮蘇,仿佛就能重整旗鼓繼續出發。可現在他是暫時安全了,阮蘇卻又為了救他而陷入困境之中……這是他和阮蘇從相遇以來第一次分開這麽久,就經曆了這樣多驚心動魄的曲折。江柯凡以前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感覺,為一個人哭,為一個人笑,為一個人充滿了鬥誌,也可以為一個人萬念俱灰。這就是牽腸掛肚的感覺嗎?如果這就是“喜歡”……那他再也不想和阮蘇分開了,一步也不想。江柯凡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啞著嗓音說:“我……想去找他。”聽聞他這句話,彭鳴很是驚訝:“柯仔,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嗯。”他篤定地點了點頭,周圍的人頓時一片倒抽氣。隊友們麵麵相覷著,每個人的表情都很複雜。“你……真的想好了?”“可是現在……”“我知道啊,”江柯凡揉掉了淚光,鼻子紅紅的,低下頭,“我知道現在情況很亂,可是……”他“可是”了半天,最後紅著眼睛,細如蚊聲地低語了句,“可是,不見到他,我沒辦法冷靜下來。”離江柯凡最近的彭鳴一下就聽見了他那句話,頓時驚訝地眼睛都睜大了。他盯著江柯凡的側臉,一時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才好。江柯凡太過單純,單純到完全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情。這樣的反應,是個明眼人都該看出不對勁了。“柯仔,你是不是對阮蘇……”彭鳴試探的問話還沒說完,眾人頭頂倏而響起了一道低沉而喑啞的聲音。“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愛哭鼻子了?”江柯凡虎軀一震,瞬間像觸電似的抬起頭——映入眼前的是一張無比熟悉的臉,彎刀的眉、深邃而含笑的眸……“草!!”理智頓時斷了線,江柯凡像個袋鼠似的,一下飛跳起來紮進了阮蘇懷裏——阮蘇一個沒站穩,差點被他直接撲倒在了地上。“疼,輕點兒,輕點兒。”江柯凡急切地用雙腿去纏阮蘇的腰,阮蘇就下意識托著他的屁股。仿佛又像不確信似的,江柯凡還伸手使勁地捏了一下阮蘇的臉,硬邦邦的。江柯凡一臉的緊張:“……你丫是誰?”阮蘇被他捏得齜牙咧嘴,又勾起嘴角,一個半笑不笑的表情:“你都撲我懷裏了,這時候問這個是不是很沒眼力見?”草,江柯凡的眼眶一下就濕潤了,真是阮蘇!“草你大爺的,你,你——”江柯凡語無倫次起來,他緊盯著阮蘇全身,像是想找出什麽傷口似的——最後確認阮蘇完好無缺,激動得索性一個鎖喉,直接抱住了阮蘇的脖子。半晌,又猛地反應過來,一扭頭看向身後表情複雜的隊友們,“你、你們早知道了!?”本來隻想開個玩笑,卻沒想到意外撞見小孩兒真情流露的隊友們:……江柯凡惱羞成怒:“你們這群演員!!”回想起剛才和彭鳴之間丟人的對話,江柯凡就羞恥得恨不能去鑽條地縫。但他現在被阮蘇抱著又不想下去,就隻好把臉整個埋進阮蘇的胸膛,像隻害羞的大鴕鳥。可這個曖昧無比的動作,在旁觀者隊友們的眼裏簡直就是又一次雷神之錘。小風:沒有一點點防備。水琴不禁嘟囔:……我說呢,這臭小子之前表現怎麽這麽奇怪。彭鳴打了一個冷戰:你、你難道也看出來了……兩人意味深長地相視一眼。江柯凡背著頭都可以猜到他們的小動作,又羞又氣,就用胳膊勒著阮蘇的脖子,憤憤地罵他:“你們合起夥來玩我!!”“我也不知道你反應會那麽……”阮蘇笑了笑,在眾人看不見的死角,偷偷地吻了一下江柯凡的耳垂,“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聽了這句話,江柯凡的眼睛又開始不爭氣地流汗了。阮蘇這時又親了一下江柯凡的耳鬢:“但其實我還挺高興的。沒白疼你,小狗崽。”江柯凡隻感覺被阮蘇親到的那塊皮膚都發起了燙,他本來不想這麽早把自己和阮蘇的事公開給大家,但現在……好像說什麽也沒用了。算了,公開就公開吧。這個已經不重要了。江柯凡抱著阮蘇的肩膀安靜了一會,忽然又猛地推開了他,“等等,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你不是和我們失聯了嗎?”“我回來有一段時間了。”阮蘇的神情也恢複了認真,“當時……情況確實很糟糕。我的通訊器弄丟了,被困在場景裏,沒辦法回到意識黑洞,也沒辦法聯係上你們。”江柯凡從他懷裏跳了出來,一臉緊張:“那你怎麽出來的?”“我最開始很不耐煩,隻想著回到黑洞裏去……但是,阮月出現了,她給了我很多提示。我才意識到……我正在玩的不是一局普通的遊戲。”說到後麵,阮蘇不禁蹙起了眉,“隻是,遊戲進行到尾聲的時候……她突然再度消失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聞言,江柯凡一怔,也很快地回想了起來——當時他和龍原在禁閉室裏和主神對峙,說到中途,主神突然跳脫地罵了句什麽女人……指的果然就是阮月啊!難道——那個時候,阮月正在暗中幫助阮蘇通關,結果卻被主神發現了嗎?這麽分析起來,好像一切就確實可以解釋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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