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蘇便走到窗簾旁邊,抓著舊簾扯了開來,卻滿手都沾上了黴灰。不過這樣一來,屋子內總算是顯得敞亮了幾分。這時,辦公室的全景才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生鏽的洗手池和接水杯、歪七八倒的木質辦公桌、散亂一地的紙張和鋼筆……天花板有了幾分開裂的痕跡,牆壁也泛著老舊的綠。整個辦公室顯得雜亂不堪,透著一股惡心的腐爛味道。“啊!那是什麽——”眾人順著何太的手指望去,原本張貼著教學計劃的黑板上此刻卻被各種碩大厲狠的粉筆字填滿。“發/情的小母豬”“騷/貨雞/婆女”“臭婊/子叫/春”等不堪入目的汙言穢語……粗魯的蕩/婦羞辱很是刺眼。“這、這裏就是孔橘說過的吧,”有人反應了過來,“那個‘上次的地方’,她當時應該就是躲在這裏吧……”何太歎了口氣:“那是個才13、4歲的小女孩啊……”“喂,你們快來看看這個!”眾人頓時朝江柯凡走去,發現他正站在一處辦公桌前,用手指著桌內,臉色很是複雜。那張辦公桌已經徹底腐爛生鏽,而桌下的內部,更是布滿了髒血和指甲的抓痕,很是狼藉。那些深刻又痛苦的痕跡,無不沉默地控訴著在這桌上曾發生過的暴行。四周的地麵焦色斑駁,像極了一團火/藥在這裏炸開,空氣裏好似都滲進了焦爛味——倒是和那壁畫上的場景十分神似。不難想象,這裏都發生過什麽。這時,江柯凡忽然又蹲下腰去,往辦公桌的抽屜裏掏手摸了摸,最後抓出來一團硬物。借著光線一看,是被切成了三截的斷指。“是孔橘的第六根手指!”有人尖叫了起來,“怪不得天、天台上她的左手多出了個骨節——他們把她的手指鋸下來了!”窗外驚起一道悶雷,三截斷指掉落在了地麵上,從綻開的血肉裏溢出了猙獰的殷紅色……“永不饒恕……”何太痛恨地捶打了一下桌麵,“我現在能體會她的心情了,這些畜生!”“噓……等等。”阮蘇突然將手指放在唇邊,勒令製止了隊友們的喧嘩。他皺著眉頭,彎腰在桌邊蹲了下來,一邊伸出手掌仔細地覆蓋在桌上,一寸又一寸地滑過桌底。直到觸到一個硬物,他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果然,下一秒,寫滿了鮮紅大字的黑板赫然開始掉色,天花板也旋轉起來!這一回——每個人都鎮靜地穩住了平衡,他們知道,最後的主線劇情已經要來了!.她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將自己的動作扭曲到全部藏身進了陰影之中。她在落日的餘暉中瑟瑟發抖,不敢發出隻言片語。害怕,焦躁,煎熬。但並不是沒有希望。十分鍾前,她撬開了教室辦公室的門鎖,一個人躲在了班主任的桌底下。學校已經放學了,六樓安靜得隻有心跳聲。在藏匿自己之前——她萬分謹慎地將最後一張字條放進了梁瑩瑩的抽屜之中,她知道每天放學後,梁瑩瑩都要檢查一遍課桌後再離開,今天也不例外,她會看見自己的字條。然後,也許……她會願意幫自己。“也許她仍是在意我的。”“她會願意再幫我最後的忙嗎?”“我們相處了幾個月一直很順利,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她是對我最好的人了。”“我隻能相信她了。”盡管她們已經決裂,但她卻別無選擇。所以在抱著痛苦的心情寫下“求你,最後一次求你”後,她幾乎是含著淚水將紙條放進了抽屜。“如果她不願意幫我,那我就隻有死路一條。”在躲進來前,她小心地重新鎖上了門、封住了窗,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這個房間從外麵看上去完全是空的,不會有人想到她正藏在桌下。她是安全的,除了梁瑩瑩,沒有人會知道她在這裏。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安靜地等待,等待希望出現,等待梁瑩瑩為她叫來老師,等待老師將她從辦公室裏救起,再保護她走出學校。於是,等待,漫長的等待,折磨的等待……最後,她等來的卻不是一臉擔憂的朋友,而是鐵錘重力砸在門鎖之上發出的劇烈震響,混合著小混混刺耳而戲謔的笑聲。那雜亂而可怖的聲音擊碎了她的心,將她的世界一下變成了血紅色。將她圍住的男人們、侮辱的詞匯、一雙雙沾滿黑暗的手掌……而此刻,剛才還帶給她安全感的桌底已然變成了她的牢籠。為什麽會這樣?明明應該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裏。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她在男人們嘲諷的辱罵聲中知曉了答案。“你這個賤貨,還真是會挑地方!”“如果不是找到了那個女的,可能今天還真的抓不到你……媽的!”“那逼也真是賤的一比,稍微一嚇,就把什麽都說了,哈哈哈哈……”“……”她已經記不清楚那天的細節,黑暗的天空雷雨交加。手指被利刃切下,她痛到幾乎暈厥過去。又將尖叫咬碎了吞下,嘴裏的鐵鏽味無不提醒著她此刻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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