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七顏從玄門堂回來後沒多久,艮陽宗便公布了今年內室弟子的名單:其中除了段柏淵、沮渠封壇、九承悅、項景煥之外,還有一人姓名——便是晏七顏。


    晏七顏被直接劃分在了濮元仙尊門下,成為了濮元仙尊的徒弟。


    艮陽宗五大宗堂仙君,濮元仙尊的修為是最高的,他執掌執法堂,負責堂內一切懲戒刑法和規則製度,地位超然,也是現今修仙界中最有可能渡劫飛升人選之一。有許多人畢生心願就是可以成為的濮元仙尊徒兒,即便是其他宗堂的內室弟子,當初也曾盼望著能拜入他的門下,卻不料這一次濮元仙尊直接點名收了晏七顏為內室弟子。


    要知道其他四位可都是萬眾挑一的單係靈根,他竟然四個都不選,反而選了雙靈根的晏七顏。


    外麵的人紛紛羨慕嫉妒恨,晏七顏卻不覺得有多少高興。她自從在玄門堂見了扈鴻延將軍後,便想跟著他學習,哪怕不是內室弟子,隻是普通的宗堂弟子也是可以的。


    而且扈鴻延執掌的是石廂堂,專門負責靈植培育和任務發放,多好的活兒啊!


    為此在三天之後的收徒大典上,晏七顏一雙眼睛死死盯住扈鴻延,希望他能突然開口,把自己收了去。


    扈鴻延感覺到渾身冒虛汗。其實原本在當日她踏出玄門堂後,他們三人就討論了收她為內室弟子一事,當時為了讓誰收她為徒兒,大夥還討論了很久。


    花容仙尊雖然喜歡晏七顏的性格,但她的功法修行並不適合晏七顏,若是收她為徒,反而害了她;扈鴻延原本是比較合適的,但他根本不願收晏七顏為徒,生怕被她如此日日盯著,自己修為倒是給嚇退了……


    其餘兩位仙君,其中一位一直鎮守在鎮魔塔中,他的徒弟簡直是可憐,整日自力更生活到現在,讓他收晏七顏為徒,根本起不到監督引導作用;還有一名仙君則是每天不見人影,不是閉關修煉就是外出尋寶,一兩百年才能見一回,也不合適。


    如此一算,也就剩下濮元仙尊。


    濮元仙尊執掌執法堂,本就起著言傳身教作用,倘若今後晏七顏行差踏錯,直接由師父親自懲戒教訓便可。


    收徒大典結束,五位內室弟子各自分配到了五大宗堂之內。其中花容仙尊收了九承悅為徒,他是九鼎山莊少爺,人脈廣設,有利於金鍾堂輸出和收集各個法器、丹藥;扈鴻延收了段柏淵為徒,因段柏淵為異火靈根,與扈鴻延的火靈根十分相稱;沮渠封壇被那名鎮守鎮魔塔的仙尊所收,他初入仙道,剛開始所學的都是入門之法,隻需跟著前麵那些師兄慢慢修煉即可;最後一名弟子則拜入了外出尋寶的那位仙君門下,據說那仙君已留了一些神奇的寶貝給自己的新徒弟。


    濮元仙尊收了晏七顏為徒,本想送她一柄趁手的法器作為拜師禮,卻發現她所用的破凰劍竟已是上品……一個普通的散修,從何處得到這麽好的法器?


    他雖有疑惑,倒也沒問,畢竟修仙世界,每個人機緣不同,散修雖然沒有宗門加持,但因常年在外闖蕩,機遇也是比旁人多上許多的。不過如此一來,送她什麽東西當拜師禮,可就有些為難他了。


    送的好了,其他內室弟子就會覺得他偏袒,送得差了,萬一被這徒兒看不起……他這師父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如此,濮元仙尊糾結了一宿,終於在倉庫裏挖出了一個中品的戒指出來。這戒指雖是中品,卻是一個空間戒指,裏麵空間不大,隻容得下一池、一樹、一房、一院,通常戴在身上是用來避禍的,修仙界中總是發生許多措手不及的事,一旦遇到危險了,躲進這空間戒指裏,就可以安然無恙。


    空間內雖沒有靈力,但生存還是綽綽有餘,除非戒指被毀,否則人和物都能安然無恙。


    像這種空間類的法器,其實很多,但他手上這枚戒指玄妙就玄妙在此,其他法器若是遇上高手,便能被摧毀,但這枚法器卻十分古怪,無論用何種方法都無法將它破壞。


    它的容納量小,所以品質隻為中品,甚至往差了說可以是下品,但就因為它無法被摧毀,在關鍵時刻也能是一件救命的法器。


    濮元仙尊好不容易挑了這麽一件寶貝送給晏七顏當拜師禮,還特地重點的解釋了一番,卻換來晏七顏極為平淡的一句:“哦,知道了,師父。”


    濮元仙尊:“……”(她看不上,她看不上,她看不上,她看不上!!!)


    同樣拜在濮元仙尊門下的其他內室弟子等她一出來就詢問她得了什麽寶貝,晏七顏舉了舉手指:“師父給了一枚中品空間戒指。”


    “好差啊。”一弟子聽了,立刻吐槽了一句,“空間戒指好像沒什麽用處吧。”


    “是啊,師父今年怎麽隻送了這東西給你。當年師父收我的時候,可是給了一柄烈焰□□。”“對啊對啊,我收到的也是極好的一把蓮月彎刀。”“還有我還有我,師父給了我一件乘器,那可是百年玄冰製呢!”周圍其他人也議論紛紛。


    晏七顏聽了半天,也覺得這戒指不怎麽樣。但這畢竟的白得的禮物,也不好拂了師父麵子,便道:“可能師父他最近窮了吧,畢竟每個內室弟子都要送法器,千百年下來也送的差不多了。”


    其他人:“原來如此。”


    堂內的濮元仙尊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你們這群小兔崽子懂什麽,知不知道那空間戒指有多重要,別等以後遇到真事兒了哭著要進去!


    第47章 鎮魔塔


    晏七顏拜入了濮元仙尊的門下,便要從無華院搬出來, 住到濮元仙尊洞府內專屬於其內室弟子的住處去。其他原本在無華院的其他弟子, 也會相應搬到各自師父所在的洞府。


    沮渠封壇拜入了鎮守鎮魔塔的那名仙尊門下,他沒有辦法完成師徒禮,便由其他內室弟子領往鎮魔塔前, 以朝鎮魔塔叩拜三響, 算作禮成。


    晏七顏因為擔心沮渠封壇, 便一同跟隨前往。


    通向鎮魔塔的路十分難走, 它的山路並不在山中,而是沿著懸崖峭壁盤旋而上,邊上的扶手是有藤蔓自然而成的,據傳就是那位鎮守鎮魔塔的仙尊所設。


    那名仙尊道號“亓宣”,眾人稱其為“亓宣仙尊”。他的修為原本應在濮元仙尊之上,但為了守住鎮魔塔,他以自身修為為媒介,坐身於塔頂, 封印了裏麵許多妖物和魔怪, 包括一些殺人無數的魔修惡靈。


    眾人來到鎮魔塔前,看到天空黑壓壓一片, 猶如狂風暴雨要襲來,寒風陣陣,衝刷得人忍不住戰栗。


    “這是鎮魔塔中妖物魔怪的戾氣,戾氣長久盤踞,便在天空頂上出現了烏雲。”其中一名內室弟子抬頭看了看上空, 淡淡開口。


    長期置身於這樣的戾氣中,別說修行了,能不被壓製修為,已是不易,更何況亓宣仙尊還要貢獻出自己的修為來,就為了震懾住這座塔裏那些東西。


    風一吹,從塔頂延伸出來的鐵鏈就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聽起來猶如身在地獄,陰森可怕。沮渠封壇忍不住上前靠近了晏七顏一步,躲在了她的身後。晏七顏抬頭看著這塔,忽然腦海回想起段柏淵曾說過的一句話。


    ——合歡宗第二任掌門曾被關押在其中,據傳當年他為了突破鎮魔塔,與艮陽宗五大宗堂仙尊決鬥,慘死在了鎮魔塔下。


    隻要是魔修就會被關進這樣的地方,那她若是有一天被人揭穿了身份,是不是也會像合歡宗的掌門一樣,被關在裏麵,忍受萬年寂苦……


    “你便在此地,朝師父叩三個響頭吧。”一名內室弟子打斷了晏七顏所想。


    身後的沮渠封壇微微揪了一下晏七顏的衣角,他初入修仙界,之前都在紫凰山與其他人共度,也沒有見識過這樣可怕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周圍眾人都在看他,他咬了咬牙,還是挺直了後背出來,走到鎮魔塔的正前方,彎下腰恭恭敬敬跪到了地上,叩了三叩。


    忽然的,鎮魔塔頂的雲層微微一顫,有一道金光從頭頂直射下來,落在了沮渠封壇的身上。眾人皆一怔,連其他弟子都覺得詫異。亓宣仙尊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竟從空中照下了一道光芒。


    “從前從未有過,師父第一次以靈渡映人。”有一名弟子開口。


    靈渡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它與神識有些類似,但又並不相同,隻有大乘期中,修為極高的修士才會使用。將自身的靈力聚集於一處,再從空中映照下來,窺視某一個位置,某一處地方。


    亓宣仙尊以從未如此做過,所以那些弟子都覺得奇怪:“許是你身上有什麽過人之處,讓師父有所察覺。”鎮魔塔至關重要,所有入到鎮魔塔附近的人,亓宣仙尊都能感知到。


    或許是因為今日是收徒大典,亓宣仙尊知道他的新徒弟會來此地拜師,所以才如此吧。


    眾人叩拜完後,便轉身離去,那道靈渡之光,也在一瞬間消散,化作點點塵光,散落在了空中。


    鎮魔塔頂,數十個身著紅衣的人偶傀儡在空中懸浮飄動,其中一人落到一名席地而坐的男子身前,細長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精致的臉龐:“嘻嘻嘻嘻……主人,她來了。您多年的夙願,終於要實現了。”


    其餘人偶像鬼魅一般,也紛紛飄拂過來,繞著男子的周身,一圈一圈盤旋:“這一刻主人等了如此之久,耗費了無數心血,終於要達成了。”“主人,快快從鎮魔塔出去吧,她就在外麵,就在距離您咫尺之地呢。”“出去吧,快出去吧……”


    聲聲召喚,就在耳邊此起彼伏,輕盈如子夜幽靈,靈動鬼魅。


    那男子長袖一拂,那些人偶一瞬間化為了片片紅紙,落於了地麵……盤膝而坐的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一身白色仙衫猶如輕拂在宇宙之間,翩然柔動,內襯的深棕色衣襟上,鐫刻的銘文發出了道道色彩奪目的光芒,這些光芒交織在一起,於身後生出了一支淺白色桃樹,桃樹上一朵盛開的花骨輕輕落下,置於他的掌心。


    “終於來了……”那一聲輕嗬,猶如在宇宙間,猶如曆史長河中一片沉浮的浮萍,悠遠綿長。


    懸崖邊的石階路,眾位返回五大宗堂的弟子們正在議論剛才靈渡的事情:“師父為什麽會忽然照下靈渡給新師弟?師弟,你身上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嗎?以前大師兄叩拜時,都未曾有過如此現象。”


    沮渠封壇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連靈渡都是第一次聽說,對修仙界之事更是一竅不通。


    邊上另一個弟子試探著猜測:“是不是因為你是應龍血脈?這一次入門考試,因為你的身份特殊,我們弟子之中還熱議了好久呢。從前也有一名應龍血脈者通過考試成為了艮陽宗的弟子,不過後來他隕落了。如今你來,許是師父高興了。”


    “應龍血脈雖然珍貴,但與師父並無幹係啊,從前師父未坐鎮鎮魔塔時,也沒有高看那應龍血脈弟子一眼,他甚至都沒入內室弟子一列呢。”其他人議論紛紛,顯然都猜不透剛才靈渡的原因。


    晏七顏倒是不管這些,對她來說,沮渠封壇有了一個好歸處。艮陽宗既能庇護他,又能教授他修煉之法,以後隻要他好好修習,日後定能有所成就。


    入了艮陽宗,學的就是全新的修煉方法,不過道修入門和進階都是大同小異,跟隨不同的師父,習的更多的是心性和法術。


    晏七顏並沒有忘記當初在小氣龍掌門麵前立下的心魔誓,掌門要找的流明珠,是在他剛化形時被艮陽宗執法堂追殺,其中一名弟子手中持有之物。他化形應該是在好幾百年前的事了,按照這樣來算,這名弟子應該已修煉了極長的一段時間,若是內室弟子,估計已經升階至元嬰期了,若是普通弟子,至少也有金丹期了吧?


    那流明珠的模樣,小氣龍掌門曾幻化出形態給她瞧過,那是一顆略微橢圓形的寶珠,寶珠上麵有流動的水在翻滾,水的裏麵可以看到一顆更細小的深綠色內芯,那內芯呈現一個小孩形狀,隻有拇指蓋大小,無論珠子怎麽滾動,那內芯都是端端正正坐著,絲毫不受影響。


    這珠子並非煉器師打造的法器,而是集天地靈氣而誕成的,修仙者可以借助它為媒介,釋放力量。


    晏七顏有打聽過,譬如門派裏哪位師兄的法器是珠子什麽的,從內室弟子問到宗堂弟子,又從宗堂弟子問到普通弟子,甚至連契約弟子都問了,但似乎都沒有人知道。


    普通弟子和契約弟子很少會有法器,即便有也是很普通的低階法器,隻需一些靈石就可以隨意買到,而宗堂弟子和內室弟子所用的法器基本上都是門派贈送的,偶爾像晏七顏這樣自己帶法器來的,也因為不如門派的好,就直接棄用改為門派贈送的法器了。


    如果有跡可循,那要查到流明珠的下落也並不難,隻需去金鍾堂查看法器出庫冊就可以了。以花容仙尊的脾氣,別說法器這種東西,就算是顆普通靈丹,都會登記的一清二楚。


    晏七顏跟花容仙尊隻見過兩次麵,不熟,要去金鍾堂查東西,總要有個熟人帶路。她思來想去,好像也隻認識九鼎山莊的九承悅。


    九承悅這個人的脾氣說不太透,他有時候有點像沮渠封壇,有些自己的少爺脾氣;但為人處世卻又願意去做,他父親安排的一些送禮、拉攏關係的作風,他看著並不喜歡,卻也不拒絕。就像當初喚他回來在茶樓與他們相見,若是換做沮渠封壇,不喜歡的事就會直接拒絕,甚至避而不見,偷偷躲起來。但九承悅卻來了,哪怕是一副極不樂意的模樣,卻仍乖乖與他們相見,而且在交談過程中,很快就了解了他們的情況。


    晏七顏前往金鍾堂找九承悅,門外的弟子前去稟報,她隻等了一會兒,九承悅就來了。


    果然,此人看似吊兒郎當,卻極懂做人之道。


    九承悅在得知晏七顏居然主動來金鍾堂找他,心中也覺得有些莫名。晏七顏此人一看就不是趨炎附勢、攀交權貴的,對於他這樣九鼎山莊嫡少爺的身份也是和對待普通人一樣,他本以為兩人各自拜師之後,接觸的會越來越少,卻沒想到沒過兩天就見上麵了。


    他踏出堂門,看了一眼站在外麵等候的晏七顏,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怎麽,找我有什麽事?”


    第48章 流明珠


    他如此直接,倒讓晏七顏怔了一下:“呃……是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忙。”


    “說吧。”九承悅並不討厭晏七顏, 他見慣了那些趨炎附勢之徒, 滿臉的諂媚,無論他做什麽事都會在邊上誇啊奉承啊,就是為了以後能得些好處。反倒是像晏七顏這樣的, 隻拿他當普通人, 若真有需要幫忙的, 開口就直說, 能幫就幫,不能幫就不幫。


    晏七顏第一次求人幫忙,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想在金鍾堂查一下東西,但我在這裏沒有熟人,不知道找誰幫忙。”


    九承悅挑了挑眉毛:“你想查什麽?”


    “法器的出庫冊。”


    法器的出庫冊?九承悅蹙了蹙眉,這麽簡單的事兒?他還以為是什麽高難度的忙呢……他視線在晏七顏身上轉了一圈,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她身上隱藏著秘密, 這個秘密可不是什麽查一查法器出庫冊這麽簡單。


    略微沉思了片刻, 九承悅便麻利的應承下來:“行,我帶你去查。跟我來吧。”


    就這麽簡單???晏七顏完全沒料到他會輕易答應, 而且看起來查這個法器出庫冊是很容易的事……


    對於旁人來說,查法器的出庫冊自然是不易的,但對九承悅來說,確實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因為掌管法器出庫冊的人,當年正好是被九鼎山莊推薦進來的。艮陽宗每屆的入門考試, 九鼎山莊都會推薦許多修為尚佳的修仙者進來參加,這些修仙者有些成功進入了艮陽宗,有些沒有。但都算承了九鼎山莊的情,或多或少一些小忙,都是會幫的。


    九承悅帶著晏七顏在金鍾堂裏走,身邊路過的一些堂內弟子都會有意無意的朝他們這邊看。之前在無華院晏七顏與段柏淵關係匪淺的事情可是被傳得沸沸揚揚,現如今她又與九鼎山莊嫡係少爺走在一起,難免會讓人多想。


    “看,是不是她?就是那個剛考入艮陽宗,就已經結了道侶的女修。”


    “是她是她,她怎麽和九鼎山莊的少爺走在一起了?”


    “不會劈腿了吧?艮陽宗條件好的男修太多了,她這等姿色,要換個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憐啊,我看她的道侶生得也不錯,而且還是單係靈根呢。”


    “再怎麽單係靈根,也比不上九鼎山莊的少爺啊。”


    身後竊竊私語著,晏七顏沒有聽得太清,隻是覺得不知道為什麽後背感覺到一陣陣冷意,然後狠狠打了一個噴嚏……怎麽回事?有誰在罵她?


    九承悅帶著晏七顏進了金鍾堂的賬室,這裏擺放了成千上萬本冊子,記錄了艮陽宗創派以來所有法器、丹藥、靈石等的收入和支出賬目。這些冊子被整整齊齊擺放在靠牆的巨大書櫃上,這些書櫃從地麵直通上屋頂,兩側有木梯可以攀爬尋找,每一行書架下都貼著時間類目。


    “九少爺,你怎麽來此了。”負責掌管金鍾堂賬室的金丹修士,就是由九鼎山莊推薦的,並且他從前是九鼎山莊門下護衛,對九承悅十分恭敬。


    九承悅帶著晏七顏上前:“我的朋友想查看一下法器的出庫冊,我便帶她過來找找。”


    那金丹修士露出了一個了然的表情,態度溫和:“是您身後這位女修吧。她既是內室弟子,又是九少爺的朋友,查看一下法器出庫冊也無妨,隻是不知道您想查看哪一年的,法器出庫冊從創派開始一直登記至今,沒有上萬本,也有上千本,若是一一翻找,恐怕不易。”


    “法器出庫冊的分類是隻根據時間還是……”晏七顏冒昧開口。金丹修士微微一笑回道:“自然不是,還根據法器品級、屬性來區分。”


    “如果隻知道那法器的形狀和名字,能不能找得到?”


    “隻是形狀和名字的話,便有些困難了。艮陽宗每年出入的法器眾多,一些修士得到相應法器後,還會更改法器的稱呼,若是以名字分類,那我們每年光修改就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時間了。至於形態,通常法器的形態都是各異的,有些法器比較形似,但差距很大,有些法器完全不同卻屬性相仿,所以我們基本不按形態來分類。這位師妹可以先告知你所尋法器是何模樣,我若有印象,便可幫忙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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