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政委,來一個!”高團長正要宣布最後一個比賽項目搏擊開始,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一下就點燃了現場的氣氛,數千人齊聲大喊著這句話:“劉政委,來一個!”


    “劉政委,來一個!”一聲高過一聲,聲音響徹雲霄。


    劉恪非空降到高炮團當政委,很多人是不服氣的。在座的這些領導,別說是那幾個團幹部,就是營幹部和連幹部,甚至是排幹部,哪個不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誰身上不是大傷小傷數不清。


    高團長的身上至今還殘留著十幾塊彈片,一到陰雨天,傷處又痛又癢。


    再看劉恪非,他們在槍林彈雨中奮勇殺敵的時候,他恐怕還在舞廳紙醉金迷摟著女特務跳舞呢?他們吃野菜、啃樹皮,他吃著西餐,喝著紅酒,出門有車開,風吹不著,雨淋不著。


    他們不服氣,他們想看看劉恪非有什麽絕活,看看他到底有什麽能耐,年僅26歲就能和身經百戰的高團長平起平坐,領導一個團。


    “劉政委,來一個!”現場的人卯足了勁,大有劉恪非不下場,喊聲就不止的架勢。


    張依一看向了主席台上的劉恪非,心中充滿了期待,期待著劉恪非能一展風姿,打消眾人的質疑。


    劉恪非不愧是優秀的特工,心理素質實在是強大,麵對此起彼伏的高喊聲,他從容自若,臉上一絲表情也無。


    在又一波響徹雲霄的口號聲中,劉恪非緩緩地站起身,在萬眾矚目中,邁著輕快矯健的步伐走下了主席台,來到了擺放著槍支和子彈的長桌前。


    遠處,有戰士已經換好了靶子,並打著手勢,示意可以射擊了。


    張依一找了個最佳的觀看位置,緊盯著劉恪非手上的動作。隻見他拉了下槍栓,將彈橋一端插入槍機,手壓子彈使五發子彈進入彈倉,拔出空彈橋並閉鎖槍機完成上彈,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裝好子彈,劉恪非端起了搶,將槍托抵在右肩窩,閉上了左眼,右眼看向缺口,槍口對準了百米之外的靶子。


    現場一片寂靜,都在等著劉恪非打出第一槍。


    張依一的心砰砰直跳,猶如小鹿亂撞,呼吸也開始收緊,比她當年軍訓時打靶還緊張。


    隻聽嘭的一聲炸響,劉恪非已經打出了第一槍,緊接著,他拉了一下槍栓,將彈殼退出,又推動槍栓,將子彈上了膛。


    第二槍,第三槍…,五發子彈打完,劉恪非將槍支放在了長桌上,站在桌前等著報靶員驗靶,換靶。


    “50環,全部正中靶心!”報靶員的聲音像是在寂靜的湖麵上投下了一顆石子,泛起了陣陣漣漪。


    現場馬上想起了熱烈的掌聲,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劉政委,好樣的!”


    “劉政委,好樣的!”又是一陣整齊劃一的喊聲,中間還夾著女兵們清脆的聲音。


    “劉政委,加油!”張依一也不甘示弱,明亮的嗓音如山間清泉,清脆響亮,蓋過了那幾個女兵。


    劉恪非眉心微動,狹長深邃的鳳眼凝望了一下前方,看到報靶員比出可以開始的手勢後,從桌上拿起一把盒子炮,熟練地裝好了子彈。


    五發子彈很快就打出去了,幾乎沒有停頓。


    “50環,全部正中靶心!”報靶員有些激動,聲音裏都帶了顫音。


    現場很快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如果說剛才的步.槍已經讓大家打消了質疑,現在的手.槍成績,戰士們對劉政委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兩種槍全部正中靶心,這是什麽概念?


    這可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啊,這要是上了戰場,就是最優秀的狙擊手!


    在眾人崇拜的目光中,劉恪非淡定地回到了主席台,坐到了座位上。


    高團長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恪非,你要是上了戰場,也是一把好手。不過,你從事地下工作,貢獻更大。”


    劉恪非唇角輕輕揚了揚,眉眼柔和下來,“你們這些戰鬥在前線的戰友更辛苦,隨時都會冒著犧牲生命的危險。”


    現場的氣氛達到了**,接下來的搏擊比賽,更有挑戰性。參加的戰士代表,已經開始準備了。


    參賽者是排裏推薦的,每個選手都是排裏的佼佼者,有幾個戰士和鬼子拚刺刀時表現得異常勇敢,力氣和膽識過人。


    比賽開始了,選手們很快就投入了比賽。戰士們都沒有受過專業訓練,說是搏擊,其實更像是自由摔跤。


    經過一輪一輪的角逐,最後的優勝者是三營一連的一個叫李闖的戰士。雖然身上掛了彩,但李闖笑得非常開心。


    “劉政委!”


    “張營長!”


    “來一個!”


    已經快到中午,現場的人又曬又餓,主席台兩側的觀眾有的已經開始退場了。


    這突如其來的幾嗓子,就像是平地一聲雷,讓人為之一振,瞬間點燃了大家的熱情,退場的人又紛紛掉轉了頭回來。


    劉政委和張副營長,高炮團最英俊的兩個男人格鬥,到底誰會取勝呢?


    張副營長高大威猛,是整個高炮團最能打的,不光槍法準,格鬥更是厲害,二十歲那年和鬼子拚刺刀,一個人拚了四個鬼子。如今,他才二十五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廣大官兵和幹部家屬剛剛見證了劉政委百步穿楊的本事,大家對他的身手也有了期待。原本以為他在德國上軍校,學的基本是理論,槍法什麽的,哪裏比得上經過實戰的戰士。


    誰成想,劉政委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讓大家見識了什麽叫彈無虛發、百發百中。


    在震耳欲聾的喊聲中,主席台上的劉恪非正襟危坐。坐在方隊前麵的張銘恩,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劉恪非,目光正好和劉恪非撞在了一起。


    張銘恩腦子陡然一熱,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就這麽忽地站了起來。


    高團長見張銘恩站了起來,知道這場比試是在所難免了,便鼓勵道:“恪非,給大家露一手。”


    對自己這個年輕的搭檔,高大偉還是很敬重的,他很想為這個被質疑的年輕人正名。


    這個年輕人有著超乎尋常的自製力和強大的心理素質,綜合能力極強。如果他不是戰鬥在白色恐怖下從事地下工作,他將是一個出色的指揮官。


    劉恪非點了點頭,摘下軍帽鄭重地擺放在桌上,又將外麵的軍上衣脫掉,搭在了椅子背上,隻穿了白襯衣下場。


    兩人的比試就在主席台和隊列之間的空地上,不論是主席台上的人,還是整個訓練場上的官兵,都能清楚地觀看到這場比試。


    張銘恩也和劉恪非一樣,上麵是白襯衣,下麵是黃軍褲。他有些興奮,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劉政委,請多指教!”張銘恩做了個手勢,目光隨意朝主席台旁邊的人群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張依一朝劉恪非那邊看著。


    張銘恩的眸子微微暗了暗,隨即便收回視線,“劉政委請!”


    劉恪非活動了一下手腕,輕輕地吐出一個字:“請!”


    兩人麵向而對,像兩座鐵塔一樣巍然不動,等待著對方出擊。


    張銘恩先發製人,向劉恪非發起了淩厲的攻勢。身高一米八的張銘恩雖然比劉恪非矮上了幾公分,但是他身體比劉恪非要健壯些,兩人在身體條件上可以說是旗鼓相當。


    當張銘恩的一雙大掌就要扣住劉恪非雙肩的時候,劉恪非虛晃一下,身體一個右閃,右手成八字掌向外捋抓張銘恩右手腕。同時,左腳向左前上步插至張銘恩身後,左臂席肘,向後勒鎖張銘恩脖頸。


    張銘恩豈能坐以待斃,伸出腳勾住了劉恪非的腳,手肘趁機扼住劉恪非的窄腰,用力一勾一絆。


    劉恪非身子一晃,眼看就要倒下去,可他俯身一把攬住張銘恩的腰帶,巧妙地一轉身,雙褪叉開,身姿挺直,兩手一拽,張銘恩幹幹地就要摔倒在地。


    在他即將倒地的時候,劉恪非長臂一勾,將他勾了回來。


    張依一看呆了,她還沒看出門道來,這場比試就結束了。


    她就知道劉恪非不是花架子,比力氣,劉恪非和張銘恩不相上下,但是比反應和靈活,劉恪非更勝一籌。


    張銘恩紅著臉說道:“劉政委,我輸了,心服口服!”


    “張營長,承讓!”劉恪非按了按張銘恩的肩膀,轉身回到了主席台上。


    這時,寂靜的現場,突然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剛才兩人強者對決,眾人看得太過緊張和投入,甚至來不及喊一聲加油。


    清風霽月的劉政委,居然打敗了整個團最厲害的張營長!


    女兵方隊裏幾道火熱崇拜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劉恪非的身影,讓張依一壓力倍增。


    第17章


    經過認真籌備,團部舉辦的夜校終於開課了。


    周一到周四是文化課,周五周六是軍事課,上課時間為晚上七點半到九點半。軍事課由劉恪非、秦參謀長和耿副團長輪流上。


    文化課分為語文和算術,老師是從各個部門抽上來的。這次報名的學員有兩百多個人,分成了三個班,十幾個女同誌全部集中在了一個班。


    張依一早就報了名,她好巧不巧地被分到了趙琴那一班。


    晚飯後,張依一和餘小容拿出了筆和小本子,還有團裏印發的簡單識字課本,準備去上課。開學第一天,兩人都有些激動。


    毛娃一見,吵著要跟去,被趙長才拉住了,“小孩不能去,吵吵鬧鬧影響別人,爹在家教你認字,等開了學,爹給你報名上幼稚園。”


    趙長才和張銘恩參軍後,一直在一個連隊,不用打仗的時候,張銘恩就教他認字,幾年下來,他認識了不少字,日常生活夠用了。這次夜校開課,他隻報名上軍事課。


    張依一和餘小容趕到團部活動室的時候,學員差不多都到齊了,兩個人找了個座位坐下。她們這個班在團部活動室上課,另外兩個班的上課地點在食堂。


    兩個小時的時間,分成了兩節課,一節語文,一節算術,兩堂課之間有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


    “小容,你們也來了!”一個穿著一身靛藍色粗布衣裳,年紀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年輕女人和餘小容打招呼。


    女人皮膚黯淡無光,臉上帶著愁苦和倔強,身上更是瘦得厲害,衣服寬寬大大的穿在身上,看上去像是一根竹竿撐著衣服。


    餘小容往那個女人跟前湊了湊,小聲說:“玲子姐,你想開點吧,實在過不下去就算了,你看你現在都瘦成一小把了。”


    “我不能便宜了他們,憑啥我當牛做馬的伺候他們一家子這麽多年,他現在飛黃騰達了,我就要給他們騰位置,我葛銀玲寧願當寡婦,也絕不做棄婦。”女人決絕地說。


    張依一將兩人的話聽進了耳中,隱隱的為這個叫葛銀玲的女人擔憂。


    葛銀玲明明是一個很清秀的江南女子,卻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那雙好看的丹鳳眼裏蒙上了一層陰翳,眸子裏帶著玉石俱焚的危險。


    “老師來了,上課了!”有人喊了一聲。


    張依一立刻坐直了身子,餘小容和葛銀玲也停止了說話,看向了講台。


    第一節 課是語文,語文教員是趙琴。剛剛解放,教育普及度低,像楊碧玉趙琴白燕她們這些初中畢業的人,都算是文化人了,可以當老師了。


    趙琴一進來,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白襯衣、黃軍褲,一頭整齊的齊耳短發繞在耳後,看上去幹淨利落。她身上有一半少數民族的血統,身材高挑,高鼻深目,身上帶著一股張揚野性的美。


    “同誌們,我叫趙琴,是駐地醫院的護士,今後,由我來給大家上語文課,請大家多多指教!”趙琴鞠了個躬,姿態優美,露出一截優美的脖頸。


    張依一聽到了幾聲倒抽氣的聲音,有一個小戰士甚至紅了臉,不好意思看趙琴那張明豔的臉。


    趙琴一向對自己的美麗很有自信,她挑了挑眉稍,頭顱高高揚起,像是一隻驕傲的天鵝。


    醫院工作很忙,除了高炮團駐地官兵,醫院還服務於社會,醫院護士奇缺,她們忙得腳不沾地。可即便是這樣忙,她還是報名當了文化教員。


    隻有當了文化教員,她才能正大光明的接觸到劉政委。因為每天上完課,她們這些老師都要將一天的教學工作做個總結,匯報給劉政委,發現問題好及時調整授課方法。


    在一雙雙求知若渴的目光中,趙琴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上了幾行大字“中國人民解放軍”“中國共.產黨萬歲”“為人民服務”。


    “大家跟我讀,中國共.產黨萬歲!”趙琴抑揚頓挫的聲音中夾雜著淡淡的鄉音。


    張依一隨著眾人一起朗讀,為了不引起注意,張依一刻意壓低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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