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笨?還喜歡當冤大頭?”黃米一想起昨天晚上崔脆脆的話,就氣得要死, 她昨天都給氣睡著了!


    崔脆脆捧了杯水坐在沙發上一小口一小口啜著, 間或抬起無辜的眼睛問:“你在說什麽?”


    豈有此理!


    黃米和她說不通, 從床上起來,朝客廳走過來,狠狠摸了一把耳耳的腦袋,趁它還沒抓過來,立刻收回了手。


    “你是不是根本沾不得酒?”黃米抹了一把臉,“不能喝酒還要喝酒,昨天晚上差點沒被你煩死。”


    “我沾不了酒?”崔脆脆沒明白黃米什麽意思。


    “你昨天發了一晚上酒瘋。”黃米忽然想到一件事,“你之前在高思工作的時候沒喝過酒?”


    金融這行不可能不沾酒,無論男女,個個強勢的要命,而且同水平中女性比男性還要厲害。


    崔脆脆想了想:“喝過,剛進去的時候和領導一起出去陪客戶,那時候喝了一次,第二天領導也沒說我喝醉了。”


    黃米眯起了眼睛,不敢信:“一年半你就喝過那一次?”


    還真是這樣,崔脆脆點頭:“領導說女孩子酒量不好就別喝算了,一般讓我開車。”


    哪家領導會這麽好說話,還酒量不好就不喝,黃米雖然沒進這行,也知道金融業內人士的好酒量都是練出來的。怕是高思領導也見識過醉酒後崔脆脆的威力,才不讓她喝酒。


    昨天晚上且不說崔脆脆像和尚念經一樣不停叭叭叭,黃米差點沒被她給看崩潰,那一雙澄澈幹淨的眼睛黑亮黑亮看著你,仿佛所有的心事都被她看了個一幹二淨。


    “你以後別沾酒,真的。”黃米苦口婆心勸道,“就算不為你自己,也得為我們著想。”


    崔脆脆將將喝完半杯水解渴,腦子裏還沒轉過來,她到現在都沒有覺得自己喝醉了酒,沒有頭疼也記得她走進了船艙,碰見了那個說認識葉醫生的人,再然後……她就和黃米一起進房睡覺了?


    “……好像是有些事記不清了。”崔脆脆頓了頓,想起那次和領導一起喝完酒,第二天領導看著自己臉色確實有些複雜,不過她一直以為是自己任務完成的好,那是一種肯定的眼神。


    “算了,你以後記著別喝就行。”黃米去洗了把臉出來,“我送你回去。”


    路上黃米還在說崔脆脆。


    “昨天晚上我本來要叫你一起去找人的。”黃米朝後視鏡看了一眼,“就上次在商場停車場濺了你一身泥水的綠發男,我昨天在遊輪上好像看到他了。”


    “這麽久了你還記得?”崔脆脆都快忘記了這件事,諸如此類的倒黴小事她經曆過太多,要每一個都記住的話,根本記不過來。


    黃米打了半圈方向盤轉到另一條道上:“上次我讓人去查了牌照,對不上人,估計是借給了誰。”


    本來想打電話問車主,畢竟都是一個圈子的人,問幾個朋友就要來了聯係方式,不過後來工作一忙就給忘記了,還是昨天看見那頭綠發才重新想了起來。


    “昨天剛好見到就想了起來。”黃米歎氣,“我怎麽覺得給你的那道符完全不起作用。”


    大四的時候,黃米去西城玩,正好路過一個有名的寺廟,特地給崔脆脆請了一道符,希望能給她去去黴氣,就是崔脆脆微信頭像上的那張符,現在看來似乎沒什麽用。


    崔脆脆雖然總是倒黴,但對這種東西其實不太信,隻不過拒絕不了黃米的心意。


    “還好,我覺得有點用。”為了不讓黃米糾結,崔脆脆強行扯關係,“上次去s大,本來有一堆飯菜箱子要倒在我身上,後來被葉醫生拉開了。”


    黃米注意力偏了:“你去s大幹什麽?”


    崔脆脆低頭揉了揉耳耳才開口:“吳老師說聚聚,應該是趙學長請他幫忙找我。”


    黃米好歹和崔脆脆一起上課上了四年,第一反應就是:“趙遠誌?”


    趙遠誌也是他們這個圈子裏內,不過隔了五歲,兩家生意也完全不沾邊,黃米和他不熟。


    “嗯。”崔脆脆不想說太多。


    提起趙遠誌,黃米第一反應不是崔脆脆和他搭上關係,而是:“你前麵說誰拉開了你?”


    崔脆脆抬頭不解看向黃米:“葉醫生,你應該不認識。”


    黃米臉上突然閃過興奮:“你說的葉醫生是不是葉空青?”


    見崔脆脆點頭,她猛得一拍方向盤:“我怎麽會不知道他!”


    大學裏想混日子學生可以過的十分舒適,黃米作為舒適區的大學生,除了和朋友到處玩,當然少不了的談論校園男神。其實大學那麽多專業,還有不同的校區,什麽級草、係草太多了。


    但s大總有兩個人能在每一年新生入學時血洗一遍論壇,再重封男神之位。


    一位是宮寒水,一位是葉空青,兩個都是醫學院的14級學生,導致每年開學都是醫學院的學生高光時刻。


    黃米早見過宮寒水,對他的顏就算吃也免疫了,沒什麽新奇感。但葉空青不一樣,她隻見到照片,和僅存了幾個視頻,都能窺見天神的俊美。通過以前的帖子可以知道趙遠誌和葉空青玩的好,兩人除去上課的時間,基本都在一起。


    論壇流傳:隻要有葉空青的地方,趙遠誌一定就在附近。


    甚至曾經一度有人懷疑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所以黃米才有了上麵這一問。


    “小米,冷靜點開車。”崔脆脆不懂她激動什麽。


    黃米冷靜不下來:“脆脆,你什麽時候認識了葉空青?他是不是帥出天際?!我當時舔他的臉舔了大半個月,都沒出去。”


    崔脆脆聽見黃米的話,第一時間腦海中浮現的不是葉醫生的臉,而是他的手。


    ——手指骨節分明,冷白修長,五指上淺淺浮了青色的經絡,凸顯出主人的所蘊含的力量,而指腹溫熱。


    “……葉醫生人很好。”崔脆脆說不出來葉醫生有多好看,反正她覺得他是個好醫生,隻要不大晚上在馬路上拿著刀。


    ……


    省中心醫院。


    “葉醫生今天不是輪休?”神外同事見到葉空青先是一愣,後反應過來,“陳教授叫你來的。”


    葉空青點頭:“剛好今天沒事。”說完朝陳冰辦公室走去,他今天輪休,本來沒有手術,估計導師應該從其他醫生那邊勻了過來。


    見葉空青走遠,旁邊看著電腦的護士回過頭和醫生八卦:“陳教授壓得也太緊了,都沒有了正常休息時間。”


    他們外科經常一台手術站幾個小時,長的十幾個小時都有,有時候淩晨三四點就要到醫院上班,能得到一天完整休息時間是特別珍貴的事。


    醫生搖頭:“好幾年了,從葉醫生一進醫院開始就是這樣,我記得有一年最狠,整整八個月陳教授都沒讓葉醫生休息過,也隻有年輕人熬得住,要我早就撂擔子不幹了。”


    醫生也是人,每一天高強度工作,弦繃得太緊,如果不鬆一鬆遲早會斷。


    護士恍然大悟:“是大前年的事吧?聽說葉醫生就是那時候開始正式成為主治醫生,能單獨上手術台。”


    醫生靠在護士櫃台上,隨便寫了幾段病程記錄,頭也不抬道:“對,就是那一年,葉醫生從此之後是這個。”


    醫生放下筆,豎起一根大拇指。


    葉空青敲門進了辦公室,陳冰正在看病曆,聽見聲音,敲了敲桌子:“坐。”


    等了大概十多分鍾,陳冰才終於看完了自己手頭裏的病曆,抬頭道:“待會去347看一個病人,我剛剛接手的,他托人找我做手術。”


    葉空青沒有出聲,等著陳冰繼續說話。


    “你知道規定,我現在年紀大了,不能上台,而且那個病人情況複雜。”陳冰點了點桌子上的一本病人資料,“我把他攔給了你。”


    “什麽時候做手術?”葉空青沒廢話,直截了當問道。


    “急什麽?”陳冰示意葉空青拿起病人資料,“先看看再說,這樣我和你一起去347。”


    葉空青手裏拿著病人資料還沒看,先和陳冰去了347。


    347在三樓套間,每天費用不菲。


    葉空青進去後,先打量病床上的男人,國字臉,眼中精光閃閃,年齡大概在五十歲,罕見的沒有這個年齡段的啤酒肚,看手臂上的肌肉周向,應該是個常年健身的人。


    在葉空青打量的同時,病床上的男人也在看他:“葉醫生有什麽要問的,可以親自問我本人。”


    第22章


    葉空青微微抬眼:“我不查戶口。”


    347的病人爽朗笑出了聲:“葉醫生這麽嚴肅?”


    “三叉神經上的一個腫瘤?”葉空青低頭翻開病曆快速掃了一眼, 問站在旁邊的導師, “神經梢瘤?”


    陳冰點了點頭:“還不確定是惡性還是良性。”


    葉空青握著病曆的食指動了動:“需要做個活組織切片。”


    347的病人靠在病床上:“陳教授說我需要做手術,你們不確定情況就要動刀嗎?”


    “是。”葉空青目光落在床頭櫃的手表和平板上,瞥開眼道,“隻有動手術後才能確認。”


    “大概要多久恢複,我隻請了一周的假。”347病人並沒有表現出對手術的懼怕,相反隻擔心術後恢複占用的時間。


    葉空青望向347的病人, 淡淡道:“何先生,如果是正常的神經梢瘤, 大概四到五周就能出院, 但我並不能確定開顱後真正的情況, 一切要等手術時才能確認。”


    “聽葉醫生的。”何莫禹笑著看向陳冰, “陳教授的學生比陳教授還要嚴肅。”


    ……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病房,葉空青落在陳冰後麵, 陳冰忽然回頭:“不問為什麽?”


    神經梢瘤手術不難, 神外哪個醫生都能拉過來做。


    葉空青麵色依舊如常:“他既然有能力請到老師幫忙, 就沒有為什麽。”


    陳冰對葉空青的態度感到滿意,給他解釋一番:“何先生在我們醫院來檢查臉部,說臉一直疼痛, 後麵醫生建議他做個核磁共振,懷疑三叉神經出了問題。醫生把他的病曆送到我們神外後,何先生就找到我這裏來了, 手術不難, 你幫他做完手術, 以後也算認識。”


    葉空青不置可否,神外的確可以接觸到很多人物,但作為外科醫生除了上手術台以及術後查看病人情況,他向來不會和病人有過多的接觸。


    “何先生在一家公司快升到中國區的總經理位置,那公司你隨便在網上查都能查得出來很多消息,叫高思。”陳冰這次完全是想給自己學生拉關係,做醫生的也不能太死板,能結識這麽一個人物,對自己有好處。


    葉空青微揚眉尾,最近這個名字出現頻率似乎有些過高。


    陳冰以為葉空青知道這家公司的規模,了解自己的苦心,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聽老師話,老師不會虧待你。”


    ……


    手術室那邊準備好後,葉空青便穿好無菌服,準備進手術室。


    何莫禹雖然對手術不在意,但他希望有最好醫生來動手,所以才找上陳冰。葉空青的年齡擺在那,他表麵看著聽醫生的話,實際上還是不太相信葉空青,因此這次手術的一助是陳冰,有他坐陣,何莫禹才總算放下心被推入手術室。


    葉空青按照慣例將病人頭顱打開,在顯微鏡下觀察腦組織,眉宇逐漸緊鎖:“大麵積腦白質病變,不是神經梢瘤。”


    陳冰站在旁邊一起觀看:“看著也不像是膠質瘤或者腦膜瘤,會不會是肉芽腫瘤?”


    葉空青盯著病人腦中彌漫性的腦白質病變看了許久,將裏麵一個組織夾了出來,才點頭:“有可能。”


    陳冰接過組織切片,遞給旁邊的護士:“送去病理科。”


    “也有可能因為年紀大了”陳冰看著腦組織道,“沒有肺結核的跡象。”


    葉空青放下手上的鑷子,看向自己的導師:“老師,病人有沒有做rpr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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