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脆,換好了沒,快出來讓我看看。”黃米有一把崔脆脆房門的鑰匙,這是她強行配來的,為的就是怕崔脆脆出意外。


    崔脆脆聽見黃米的聲音,立刻從臥室出來:“現在去會不會太早了。”從這裏開車到江南館最多一個小時,現在十點,還多了一個小時。


    “我就知道這裙子你穿起來好看。”黃米見到崔脆脆那瞬間眼前蹭的一下亮了,她相當自豪道,“我的眼光就從來沒錯過。”


    崔脆脆皮膚白,腿又細又長,淺綠色的長裙穿在她身上,簡直像帶著仙氣。長裙下露出來的一小截腳踝幹淨白皙,甚至讓人忍不住想伸手一握。


    “不早,我們先進去吃點好吃的。”黃米蹬蹬蹬走到崔脆脆身邊,拉著她的手道,“江南館真正好吃的東西,就憑孫月盈還接觸不到。”


    原本江南館隻在小圈子內盛名,後來老板擴大了一圈店鋪,外麵傳的江南館都是新擴建的外圍菜,真正的特色菜在內圈。


    “我保證你吃了之後,根本看不上外圍菜。”黃米表麵是個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工作的公·務員,但內裏富家子弟該花的沒少花。


    兩人下樓,直奔黃米的車。


    今天黃米打定主意要比孫月盈還會裝逼,從車庫裏開了一輛布加迪威龍出來,光是停在路邊,來往的人都忍不住停下來多看一眼。


    當初崔脆脆還在高思工作的時候,豪車見過不少,見到黃米這輛車倒也沒有太過於吃驚。


    ……


    到了江南館門口,立刻有專人過來帶著黃米進去,所有江南館的員工都會先記住老江南館客戶的資料,以便更快更迅速為他們提供服務。


    如果說江南館外圍是仿江南流水、小橋人家的構造,那麽老江南館便是真正的蘇式園林,置身其中,根本察覺不到任何仿造的味道。


    “這裏還可以吧?”黃米有些得意衝崔脆脆笑道。


    老江南館算是黃米比較喜歡的一家,以前就想帶著崔脆脆過來嚐嚐,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間。


    兩人在裏麵吃了幾樣特色菜,等時間差不多了才出來,往約定好的桌號去。


    “這裏。”孫月盈見到崔脆脆和黃米立刻揮手,她穿了一件齊膝短裙,腰間麵料上有一個十分明顯的logo,長卷發披肩,站起來便能讓人感受到職場麗人的氣質。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商場上混了多少年的老油條呢。”黃米湊在崔脆脆耳邊吐槽。


    孫月盈熱情地站了起來,拉著黃米和崔脆脆入桌:“周琦早到了,就等你們倆來呢。”


    “你們變化都這麽大。”周琦坐在位子上見到崔脆脆今天的打扮,不由驚豔道。


    老師工作穩定,和同事相處起來也沒那麽勾心鬥角,倒還是和大學時期差不多。


    孫月盈眼睛轉了轉,搖了搖鈴,喊來服務生:“今天我請客,你們想點什麽隨便點。這江南館的位子可是花了我一個月的時間才訂到。”


    言語間不無炫耀之意。


    “我還是第一次來江南館,托月盈你的福。”周琦沒什麽心思,笑著感歎。


    “那待會多吃點。”孫月盈上身挺直,精致妝容上的美目看向崔脆脆,“脆脆,你也別客氣。”


    黃米靠在沙發背上,雙手環臂,對她這種頻頻cue崔脆脆的行為相當不滿。正要發作,大腿卻被崔脆脆拍了一下。


    “好。”崔脆脆微笑點頭,她在高思工作一年半,什麽牛鬼蛇神沒見過,隻是有些事不放在心上罷了。


    菜剛一上齊,孫月盈便開始殷切給三人介紹菜品,仿佛她已經來過無數次一樣。


    “轉眼間兩年就過去了。”孫月盈根本停不下來,才介紹完菜品,立即開始進入下一個話題,“大家現在都有了各自的工作……對了,忘記問脆脆你現在哪裏高就?”


    埋頭吃菜的周琦筷子一頓,剛才她先來沒一會,孫月盈還沒來得及給她‘科普’,崔脆脆和黃米就到了,但傻子都知道這時候最好別向崔脆脆提工作的事。


    黃米上半身前傾,顯然要攻擊的趨勢,被崔脆脆拉住了手。


    “在家高就。”崔脆脆抬頭認真看著孫月盈,“你這種拐彎進入主題的方法太直接了,在高思這麽跟客戶講話,我覺得大概一個月就可能被辭退吧。”


    孫月盈臉上的笑一僵,正要反駁,崔脆脆又道:“作為被辭退的人,我還是有經驗的,相信我。”


    崔脆脆神情認真,眼神真摯,成功讓旁邊的周琦相信了,她扭頭看著孫月盈道:“那這樣,月盈你可得好好聽脆脆的話,畢竟脆脆有經驗。”


    被高思辭退也實屬正常,每個月都有人從裏麵出來,周琦倒也沒有多想。


    孫月盈氣的嘔血,正要說崔脆脆是因為什麽被辭退,還被高思給封殺的事。


    黃米‘啪嗒’摔了筷子,衝孫月盈笑:“這飯還讓不讓人吃了,我們一個公務員,一個老師,根本搭不上你們的話。”


    “對啊,可憐一下我們倆個人吧。”周琦雖然氛圍有點怪,但她在學校就是個學渣,出了校門直接當了老師,現在十分讚同黃米的話。


    孫月盈看到黃米眼神冷了下來,知道對方在警告自己,心中一股怨氣升起又被強壓了下去。


    從大學期間就是這樣,明明一個寢室自己最先認識黃米,因為提前來學校把所有東西都辦好了,還熱情帶著黃米辦校園卡、學生卡,領被子、逛校園。大一的時候黃米和自己是最好的朋友,什麽都會和自己分享,誰知道大二崔脆脆不知道使了什麽陰招,讓自己和黃米生了間隙。


    別以為她不知道,今天崔脆脆身上那條裙子肯定是黃米買的,崔脆脆根本沒那個錢去買那麽貴的裙子,一個被行業封殺的人能有多少積蓄?


    孫月盈低頭笑了笑,正準備換個話題時,黃米又開口了:“你們不知道,現在我可羨慕脆脆了。她現在就在家裏搞那個翻譯,那同聲傳譯還是什麽的,一個月的錢嘩嘩的來。”


    同聲傳譯還在家裏?孫月盈心中好笑。


    “不是同聲傳譯,隻是筆譯。”崔脆脆對黃米的閉眼吹也很無奈。


    “那也挺好的,金融這行做多了也容易禿頭。”周琦一臉感歎,“翻譯做的好工資也高,像我們老師就不行了。”


    ……


    “月盈,你真的出息了!這款式的車怎麽也要一百萬吧。”周琦繞著白色奧迪走了一圈,鄭重地拍了拍孫月盈的肩膀,“苟富貴,勿相忘。”


    孫月盈不著痕跡退後一步,垂下眼閃過一絲厭惡,臉上卻帶起了笑:“這是我辛苦了快兩年攢下來的。”


    “那也夠厲害的了,這車平時應該也挺費油的。”周琦左摸摸又摸摸,十分羨慕。


    黃米不爽了,她見不得崔脆脆落下孫月盈一點,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鑰匙塞給了崔脆脆,並裝作不經意道:“脆脆前段時間也買了車。”


    孫月盈聞言,在心中嗤笑一聲:奧拓嗎?


    崔脆脆對黃米如同小孩子攀比的行為十分無奈,但為了不落她的麵子,還是抬手按了車鑰匙。


    江南館外麵的停車場中不乏有豪車,但那輛閃起燈光的布加迪威龍仍然顯眼。


    “不是吧?這是脆脆你的車?”周琦瞪大眼睛,吃驚道。


    布加迪威龍保守價在兩千萬,像這種明顯高配版本最起碼得要三千多萬。


    “現在做筆譯的這麽掙錢了嗎?我都想去做筆譯了。”孫月盈開玩笑道,她第一反應是不相信,說這車是黃米的還差不多。


    崔脆脆都接下了黃米誇下的海口,自然不會下了她的麵子,繼續把話給圓了過去:“還有之前在高思存下來的錢,筆譯掙不了這麽多。”


    周琦朝著這車流了一陣口水,完全沒有質疑她的話。


    崔脆脆當年在學校太出色了,再加上畢業那一會,各大公司過來搶人,鬧得沸沸揚揚。本來這行就來錢快,以她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即使被高思辭退了。


    孫月盈臉色徹底難看起來,因為她也相信了。高思的工資有多高她是知道,尤其是對那些優秀的人才,獎勵金數目曾一度高到業內人乍舌。


    孫月盈在這個年紀能夠進入高思並且轉正,在同行來說確實不錯,隻是對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她現在業務經手的數額甚至都沒有達到三千萬。


    原本一頓炫耀的請客,結果被別人炫了一臉。孫月盈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吞,仍然笑容便滿麵地挽著黃米的手:“小米,以後常聯係,下次咱去太平溫泉玩玩怎麽樣?”


    “以後再說吧。”黃米無所謂道。


    ……


    看著孫月盈吃癟遠去的背影,黃米今天憋的氣終於散了,她哼哼道:“不就是一個高思的正式員工,非要到我麵前炫耀。”


    “她炫耀的對象是我。”崔脆脆將鑰匙還給黃米,拍了拍她的背,“回家吧。”


    話音剛落,一輛車從兩人身邊疾速開過,地麵一灘水結結實實濺在了崔脆脆身上。


    第7章


    “什麽毛病?沒看到這裏有人?”黃米見到崔脆脆一背的泥水,整條裙子根本見不得人,氣炸了。可惜那輛車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車主人自然也不知道背後有人罵。


    黃米拿出手機把車牌給拍了下來:“等姑奶奶找到,非要扒了他一層皮。”對方車開的太快,黃米隻能看到是個男的,一頭綠毛。


    八成腦子有問題,男人誰沒事給自己頭上搞個‘綠帽子’。


    崔脆脆抹掉嘴邊濺到的一些泥水,問黃米車上有沒有水,想要漱漱嘴。


    “我帶你回江南館。”黃米氣得渾身發抖,今天脆脆一身漂漂亮亮的,就被毀成這樣,“你先擦擦。”


    崔脆脆倒不以為意,反正聚會都結束了,她接過紙巾一邊擦臉,一邊跟著往回走:“那車底盤低,估計他沒看到地上有水。”


    黃米沒回話,沉默地帶著崔脆脆去找江南館內館的經理,借用了一間員工洗漱室和一套幹淨的衣服。


    “那衣服的錢轉給你。”黃米對經理道。


    經理連忙擺手:“隻是一套舊衣服,沒什麽錢。”


    等崔脆脆換好衣服出來,黃米還是一臉鬱鬱寡歡,她盯著崔脆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為什麽你總是那麽倒黴?”


    這句話黃米不是第一次問了,在大學期間也問過無數次,她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比如上課時同樣坐著靠窗的位子,同樣是將手肘搭在窗沿上,崔脆脆就能被樓上墨水倒了一手。好好的自行車崔脆脆一坐上去,踏板就斷了……諸如此類雞毛蒜皮,不會嚴重傷害到人生命的事。和崔脆脆相處時間久了,便能發現她這個人如同衰神附體,一件事總要生出個波瀾。


    要說有果必有因,有些人做事馬虎大意,所以看著比別人倒黴。但了解崔脆脆的人都知道,她做事條理清晰,什麽事都會思前顧後,但是倒黴就真的是倒黴。


    “還好吧。”崔脆脆早就習慣成自然了,在她看來隻要不危及生命,不妨礙要做的事就沒什麽大不了的。


    黃米依然不開心,富家子弟麽,一不開心就想去商場買買買,她強硬帶著崔脆脆去雙江路的大型商場購物,美曰其名——消黴氣。


    雙江路不久前才發生大型交通事故,現在依然人流如織,仿佛那天哭嚎震天聲隻是一個錯覺。


    黃米拉著崔脆脆從一樓逛到六樓,什麽都要買,甚至還給崔脆脆又買了一件裙子。


    崔脆脆拗不過她,最後出錢給黃米買了一雙鞋。


    兩人逛累了,做在休息長椅上有一口沒一口地舔著冰淇淋,黃米忽然精神一振,想起什麽來:“我聽同事說附近有一條巷子裏的蘿卜餅特別好吃!”


    “你等等,我問問她在什麽地方,上次她去辦公室,冷了都特別好吃。”


    黃米咬著冰淇淋,雙手飛快發著短信,不一會就收到了同事給的地址。


    “走走走,我知道在哪了。”黃米拉起崔脆脆,提著一堆購物袋風風火火走出去。


    將東西放在車子裏後,黃米又收到了同事的短信,說那附近在修路,開車進不去,最好把車停在商場內,再走過去。


    “巧了,我現在就在商場停車場內。”黃米得意地收起手機,對崔脆脆道,“那邊修路,脆脆我們走過去。”


    距離不算太遠,兩人大概走了十來分鍾,主要是修路,把周圍圍了起來,有點找不著方向。


    “是那家嗎?”崔脆脆先看見左邊小巷子內有一個不算特別顯眼的招牌,上麵用黑色毛筆寫了‘蘿卜餅’三個字。


    “過去看看。”黃米眼睛一亮,已經在分泌口水了,比之前去江南館激動多了。


    小巷子裏就一家小店鋪,不算太大,但光線亮堂,店鋪看著收拾的幹淨,隻有最前麵一個鐵板煎,上麵有一層薄薄的油。斜後方一個奶奶在麵團裏包蘿卜絲,再用擀麵杖擀平,最後精準扔在鐵板上‘滋啦’一聲。


    “就是這個味道。”黃米扯著崔脆脆的衣角,簡直開心到要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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