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著急的都不會說話了,她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她的小裙子被瓦礫劃破。孩童倒在地上的瓦礫中,雙手還呈現保護的姿態,若不是這個孩童,隻怕小姑娘已經被龍息所傷了。感覺到身後有人走來,雲樂樂擦了一把淚,她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麵容溫柔的青年走了過來。這人和她一樣有金燦燦的頭發,她好喜歡這人的氣息。她本來想凶這人的,可是她無論如何都凶不起來了。她隻能掛著淚看著青年越走越近,完全忘了抵抗。太史錦穆溫柔的彎下腰摸摸雲樂樂的頭發:“你怎麽會我們龍族的語言?你是小應龍嗎?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雲樂樂掛著淚:“我,我是玄天宗小白峰的雲樂樂,求求你救救歡歡,歡歡他摔倒了。嗚嗚嗚……”太史錦穆抱起雲樂樂:“不哭不哭,叔叔會幫忙救歡歡的。”太史錦穆一手抱著雲樂樂,一手夾住了失去意識的白歡,兩人消失在泥濘的雨巷中。荀康聽說白歡也來了,他開心壞了。沒想到孩子竟然飛升了!可是還沒能等溫衡他們到沈柔的宅子裏,就聽見雲清和雲白瘋了一樣在呼喚雲樂樂和白歡。雲清淋得全身濕透,他一臉都是淚:“歡歡,樂樂!!”雲白安慰雲清:“一定是白歡帶著樂樂出去玩了,你不要著急。”雲清哽咽著:“都怪我偷懶想睡覺沒看好他們,我明知道天海境有人販子。要是歡歡他們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跟白澤交代。樂樂要是被人練成了丹藥可怎麽辦啊?”看到溫衡的身影的時候,雲清仰著頭就哭了:“師尊!歡歡和樂樂丟了!!”溫衡心裏一驚:“糟了,一定是兩個孩子跟著我和無殤去觀戰了!”荀康他們還沒來得及坐下就加入了尋找孩子的隊伍,一群人各種術法都用上了。最後才在泥濘的巷子中找到了雲樂樂已經被泥水汙了的毽子。地上還有破碎的隱身符篆,一看就是兩個孩子怕被溫衡他們發現才用上了符篆。蓮無殤分析道:“歡歡帶著樂樂跟在我們身後,怕被我們發現,不敢靠的太近。結果走到這裏的時候,龍族就開始打架了。兩個孩子被威壓傷了失去了意識,往好處想想,說不定被人發現了救走了他們。”蓮無殤這麽說了之後並沒有緩解眾人的緊張,泊岸附近被龍息傷到的修士到現在還有昏迷不醒的呢,也沒見誰好心救了他們。雲清握著毽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都怪我,都怪我!早知道我陪著他們出來就好了。”荀康也在自責:“怪我,是我沒能忍住和應龍一族動了手。”要是早知道孩子在附近,就算荀康站著被太史傲唾罵又能如何?溫衡眼中金光流轉,孩子都丟了,他必須要放大招了。在無數的殘片中,溫衡看到了不久之前小巷子中發生的事情。白歡和雲樂樂鬼鬼祟祟的跟著他和蓮無殤走到了這裏,兩人還在暗自開心躲過了長輩的探查。結果一陣凶殘的靈氣卷來,白歡眼見不妙,他連忙抱住了雲樂樂用後背擋住了靈氣。靈氣卷過,屋舍倒塌,白歡抱著雲樂樂倒在了地上,兩個孩子都暈了過去。等到雨停了,雲樂樂先醒了過來 ,她放聲大哭。哭聲引來了應龍一族的人,抱起雲樂樂的是……溫衡忙問荀康:“站在太史傲身後的那條應龍你認識嗎?他抱走了樂樂,帶走了歡歡。”荀康皺眉:“這……我不太清楚。”墨封說道:“他叫太史錦穆,是天龍族除了太史諫之之外最有聲望做族長的龍之一。他的風評很好,為人謙和有禮做事張弛有度。我本以為這次天龍族換族長,上位的會是他,可是不知發生了什麽,上位的卻是太史傲。”荀康帶著他的部下說道:“走,我們去應龍一族要人。”蓮無殤道:“你現在過去要人,是去送人頭的。”荀康剛打了太史傲,應龍一族的人被雲錦和澄櫻啃得千瘡百孔的,現在要是看到這群人,應龍一族群情激動,說不定情況反而更糟糕。溫衡說道:“我去應龍一族要人吧,我和太史諫之認識,說不定看在太史諫之的麵子上。他們會把樂樂和歡歡交給我們。”雲清連忙擦幹了淚:“我也去,樂樂看不到我會哭的,我也去。”雲白心疼的說道:“你已經找人找了很久了,你先歇一歇。”雲清紅著眼睛說道:“我不累,我要去。”溫衡摸了摸雲清的腦袋:“別逞強,你好好的在家等消息。師尊去把歡歡和樂樂帶回來。”雲清還想說什麽,可是還是妥協了。他握住了溫衡的手:“師尊,一定要把他們都帶回來。我等著你。”應龍一族的龍舟原本停在南境的泊岸上,因為族長被打落到海中,龍族們的泊岸離開了岸邊停在了海中。看這個樣子應該撈起了族長,正在救人。溫衡和蓮無殤兩坐在小舟上滑向了龍舟,甲板上有個應龍在高聲道:“這裏是龍族領地,來者何人?”溫衡拱拱手:“地仙溫衡和道侶無殤前來拜訪龍族族長,我們的孩子貪玩迷路,被龍族人收留了。請道友網開一麵,讓我們接回兩個孩子。”甲板上的應龍愣了一下,片刻之後,龍舟旁邊的結界打開了。應龍們探出頭來:“結界打開了,你們自己上來吧。”溫衡飛身而起落在了應龍一族的甲板上,應龍一族的品味和金烏相似,入眼都是金燦燦的。龍舟上彌漫著一股萎靡的氣氛,看來族長被人揍了,對心高氣傲的應龍們打擊挺大的。溫衡和蓮無殤走到了船艙中,他們很快就看到了太史錦穆,太史錦穆麵容一反先前的幽怨,他像是活過來一般雙眼都透著亮光。溫衡對他行了個禮:“太史大人,兩個孩子頑皮,多謝大人收留了他們。”太史錦穆上前一步握住了溫衡的手:“溫道友不必客氣,是我要感激您,多謝您將我的女兒,應龍一族的帝姬送回到我身邊。”溫衡一愣:“什麽?”太史錦穆掀開袍子對著溫衡重重的跪下了,溫衡連忙扶起他:“太史大人有話好說,不要激動。”雲樂樂不是他撿的,他受之有愧啊!太史錦穆紅了眼眶:“這孩子原本不叫雲樂樂,她叫太史玄垣。我和她的娘親想了很久才給她取的名字,我們……小心翼翼的守著她,就等她破殼了,可是她卻突然不見了。”溫衡一聽就明白了,有一個和帝駿鸞嬰一樣丟崽的爹娘。估計又是該死的種族內鬥吧?雲清是被荀康搞出去的,太史錦穆又得罪了誰呢?溫衡安慰著激動的太史錦穆:“別激動,別激動。先讓我們看看孩子好不好?你是怎麽發現樂樂是你的女兒的?會不會弄錯了?”溫衡他們到天海境的時候,有人還將樂樂認成了擬龍,說她沒有龍息和龍紋呢。太史錦穆遇到雲樂樂的時候,他也沒認出樂樂是他的女兒,怎麽這會兒就認出來了?溫衡他們看到了熟睡的雲樂樂,雲樂樂夢中睡得不安穩,眉頭一直皺著。其實細細看起來,樂樂確實和太史錦穆有些相似,尤其是皺眉的時候。太史錦穆小心的掀開了雲樂樂的錦被露出了她的腳丫子。隻見樂樂的腳板心那邊有一片指甲蓋大小的膚色的龍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太史錦穆眼眶一紅:“這孩子的龍紋和我的龍紋一模一樣,長得地方也一模一樣。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麽,她的龍息不見了,萬幸的是龍紋還在。”太史錦穆小心的婆娑了一下樂樂的腳丫,樂樂飛速的將腳縮了回去。太史錦穆快要落下淚來:“天道垂憐,內人為了孩子的事情茶飯不思神智幾乎崩潰,如今能再見到這孩子,我們夫婦也可瞑目了。”太史錦穆又要給溫衡跪下:“多謝溫道友,若不是你,我不知何年才能見到我的女兒。”第二百零四章 515為人父母, 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與子女分離了吧?還是毫無征兆的分離。女兒丟失之後,太史錦穆和夫人的神魂都像被抽走了一般, 他們找遍了應龍一族的領地, 天海境、山海境……隻要聽說哪裏有疑似蛋蛋出現的消息, 他們便會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趕過去。可是一次次的希望落空, 這對夫婦生無可戀。他們知道, 剛出生的小應龍很嬌嫩。在蛋殼中的時候, 尚有堅硬的蛋殼保護他們,可是一旦出了蛋殼, 能保護他們的就隻有他們稚嫩的肉身了。玄垣失蹤的時候就快破殼, 溫度的變化,環境的變化,都會讓剛出生的小應龍死去。在玄垣本該出殼的那一天,太史錦穆沒能盼來朝思暮想的孩子, 他隻能和夫人在為玄垣準備的房間中抱頭痛哭。沒了玄垣就失去了動力, 太史錦穆這段時間活的猶如行屍走肉。太史錦穆堅定的跪在地上:“我該給恩公磕頭, 謝謝恩公救了玄垣。”溫衡隻能實話實說:“太史大人趕緊起來,其實救了玄垣的不是我, 而是我的小徒兒,太史大人若是想要感謝,就去感謝我的徒兒去。”太史錦穆有自己的一套道理:“恩公的徒兒我必定也會感謝, 但是現在我必須要對你們表達我的謝意。”總之,太史錦穆不感謝不舒服,不跪下磕幾個頭, 他整條龍都不好了。溫衡沒辦法,隻能任由太史錦穆磕了三個響頭。太史錦穆爬起來的時候,腦袋都磕出了血印,地上都磕出了裂痕。溫衡給蓮無殤傳音:“這是用了多大的力啊。”蓮無殤歎了一聲:“父母之心就是這樣。若是弟子們遇難被人搭救,你我也會如此。”雲樂樂被溫衡他們的聲音吵醒,她睜開眼睛揉揉眼睛:“師尊?師母?”雲樂樂咧開了嘴哇的一下就哭了:“師尊,歡歡他腿斷了!!”雲樂樂從床上翻身下來光著腳跑向了溫衡,太史錦穆想要攔住她,卻被她躲過了。樂樂抱住了溫衡的大腿哭得稀裏嘩啦的:“我錯了師尊,我以後,以後不亂跑了。”樂樂哭得打起了嗝,溫衡抱起了樂樂拍拍她的後背:“沒事的,樂樂會沒事的。”蓮無殤看向太史錦穆:“另一個孩子在何處?”太史錦穆連忙帶著兩人走向旁邊的隔間:“那位少俠在這裏。”床上白歡一條腿上纏上了白紗還上了夾板,太史錦穆說道:“少俠斷了腿,已經服下丹藥了,怕他亂動骨頭錯位才給他上的夾板。”蓮無殤伸手探了探白歡的大腿,歡歡的腿已經沒什麽大礙了。白歡眼皮顫動,他終於醒了過來,他神情呆滯的緩衝了一會兒:“這是哪裏啊?”白歡閉上眼睛想了想,他猛然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他從床上彈起:“樂樂呢?!”雲樂樂喚了一聲:“歡歡。”白歡循聲看去就看到了抱著雲樂樂的溫衡和蓮無殤。看到這兩人,白歡頓時就慫了,白歡眼淚汪汪的:“師尊,師尊我好怕啊!”溫衡歎了一聲:“讓你們不要跟來,你們偏要跟路,吃苦頭了吧?”白歡現在開始後怕了:“突然有一陣風刮過來,房子都倒了。”蓮無殤道:“大妖怪的爭鬥哪裏是你這種修為的孩子能圍觀的,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若是直麵荀康和太史傲的靈氣,白歡和樂樂的肺腑都要被震碎。能撿回一條命 ,還是兩邊的房子抵擋了大多數的靈氣。白歡揉了揉腿眼淚漸漸的浸了出來:“我的腿斷了嗎?嗚嗚嗚,我要做瘸子了嗎?”蓮無殤道:“不會瘸。”白歡抽抽鼻涕:“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亂跑了。你別告訴乖乖和美美……不然以後他們不帶著我玩了。”溫衡氣的沒招了,他伸手在白歡腦門上彈了一下:“這個時候還想著玩,雲清和雲白兩都快被你們急死了。再有下次師尊都要罰你了。”白歡抬起手擋住了腦袋可憐兮兮:“我以後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