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淵揣著手:“真麻煩,我討厭和這種滿身都是心眼的雞說話。”蓮無殤道:“你拱手不要的東西,總會有人視若珍寶。帝俊一朝蘇醒,金烏一族已經勢弱成這樣,整個太淵境的羽族加起來也不是軒轅律的對手。他不止要爭取溫衡,還要爭取其他種族才能和軒轅律抗衡。”鳳淵眉頭一挑:“這老雞剛醒就想得這麽深遠了?是不是我們想多了?”蓮無殤道:“和人相處,我從來不會把他們想的純白良善。不過隻要他們沒有傷害溫衡,我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怕我多想了,也比毫不防備被人陰了的好。”軒轅衡就是前車之鑒。鳳淵歎了一聲:“真麻煩,不過坦白的說,帝俊真的是個政治家。他身為上古妖帝,姿態能放得這麽低,實屬罕見。”蓮無殤道:“要不然他能當仙帝?”在鳳淵他們在小板車中揣度的時候,行宮中的羽族們已經酒足飯飽該撤的都撤了。金烏們也喝的不省人事被送回到各自的行宮去了,大殿中隻留下了帝俊和東皇太一。他們兩人正在看著豎立在大殿中的討飯棍。帝俊肯定的說道:“是道木,但是和先前的那一顆不一樣。”帝俊好歹是做過天帝的人,他做天帝那一會兒,上界的道木還枝繁葉茂呢,隻不過那時候的仙人們隻顧著圈地盤,誰都沒注意道木的問題。東皇太一道:“溫衡用九十九片道木葉片救了兄長,這個情分,有朝一日我會還給他。兄長,您給我一句實話,您是不是還在覬覦那個位置?”帝俊笑而不語。東皇太一道:“如今上界已經不是兄長還在的那般模樣,如今巫族蕭條人族興起,我們的敵人不是軒轅律,而是腐朽的道木。”帝俊雙目灼灼:“我知道,我要的也不是如今天帝的位置。若是光要一個仙帝的位置,當年巫妖大戰,我們為何還要血戰至此?”東皇太一猛然想到了什麽:“兄長您是想……”帝俊頷首:“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溫衡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會用下作的手段對付他。但是若是能在新的道木下占有一席之地,我們金烏一族便有了生機和轉機。”東皇太一認同的點頭:“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幫著溫衡推翻現在的天帝!”帝俊道:“你同我說過軒轅衡的為人,我也親眼見到了溫衡。他這人實力是有的,野心卻不足,他會成為一個仁慈寬厚的君王。隻要我們真心誠意的幫他,將來何愁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東皇太一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兄長要對付軒轅律,想要拉攏溫衡和其他的勢力呢。”帝俊笑了:“天道崩潰不是一日兩日,巫妖之戰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天道有異常了,沒必要再執著於過去。當年我隕落之前聽到了你的呐喊,你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生靈為螻蟻……我都聽到了。”東皇太一苦澀一笑:“沒想到當日的話竟然被兄長聽了去,我本來以為我能自爆成功,便豁出去喊了這些話,後來卻發現自己還活著。我就像是螻蟻一般在這世上苟延殘喘這麽多年……天道要滅妖族,我們還能如何掙紮?”帝俊歎道:“是啊,當時我們就覺得在這樣的天道下沒有活路了。這些年妖族龜縮於一隅,人族統帥了仙界,眼看道木將頹,其實我是開心的。既然你我看這樣的天道不順眼已久,為何不推翻了這天道?”東皇太一動容道:“不愧是兄長,是我目光短淺,以為兄長隻想爭仙帝之位。”帝俊笑道:“仙帝不仙帝的我早就不在乎了,我們曾經都是準聖的修為,後來還不是落得淒慘的下場?我見溫衡是個好的,他身邊的妖族很多。無論是他的道侶,還是他的朋友,甚至他的弟子,都是妖族。有他在,他的天道下一定有妖族的容身之處。”這時候隻見雲清走到了大殿中,帝俊看到雲清便眉開眼笑:“小乖乖,怎麽還不去休息呀?”他們兩人都沒發現雲清站在大殿外,不知雲清有沒有聽到他們的話。這孩子是溫衡的弟子,若是他們將他們說的話告訴給溫衡,這就不妙了……會影響溫衡對他們的看法的呀,目前溫衡對他們好像不是很信任啊。雲清瞅了瞅兩個老祖道:“我看到師尊的棍棍落在了這裏,我幫師尊拿回去。”帝俊上前一步握著棍棍:“老祖幫……”然後老祖就說不出話來了,這是他有生以來提過的最重的棍棍!他根本提不起來!!東皇太一見他兄長麵色有異便上前幫忙,結果道木一入手,一股浩大的靈氣就席卷而來。東皇太一腳下一軟,差點就跪了下去:“這就是……道木的力量……”雲清笑了:“這是棍棍的力量。”他上前隨手一提,道木就輕巧的到了雲清手中,看到這個場麵的兩隻老雞都傻眼了:“這,這是怎麽回事?”505雲清拿著棍棍在手中轉了幾個圈圈:“我曾經不是雲清,我是師尊身邊的一隻鳥,因為打架打輸了,特別羨慕有三條腿的金烏一族。因此當時的我死乞白賴的求著師尊給我取了金烏老祖東皇太一名字的後一半,我上輩子,名為太一。”聽到這話,東皇太一瞳孔猛地一縮。太一!他們的小孫孫上輩子竟然是太一!這怎麽可能呢?東皇太一到現在還記得軒轅衡的那隻鳥呢,那隻鳥每次看到他,都會害羞的盯著他看。可是他對一隻不會化形的羽族沒多大的興趣,而且那隻鳥還用了他的名諱,他見到太一從來不給好臉色。後來軒轅衡隕落,東皇太一本來想過出手救下太一鳥,可是他還是慢了一步。等他發現的時候,太一鳥已經被做成了標本放在了獸皇樓。雲清笑道:“其實我已經不太記得了,是安哲師叔和蕭厲師叔他們告訴我的。”東皇太一幹澀的問道:“那你後來怎麽成了現在這幅樣子了呢?”東皇太一還奇怪呢,他見過巫族的陣法,上麵說十三隻金烏會隨著太陽落下,在他的理解中,金烏一族會就此斷絕。他揣測是因為道木的關係,新的道木下孕育出了新的金烏。雲清道:“因為我吃了師尊的道果,得了師尊的全部氣運。”雲清說道:“太一的神魂被困在滄瀾劍宗的行宮中落入了下界,師尊遇到了太一,便一直把太一帶在身上。後來太一為了救師尊,神魂隕落。在神魂隕落之前,師尊將自己的道果全部給太一吃了,然後才有了我。要是沒有師尊,就不會有金烏雲清。”雲清繼續說道:“這些事情都是別人告訴我的,師尊執掌道木,道木隻會在他的修為到一定境界的時候才結出一顆道果。這是天道賞賜給他的運氣,他卻把他的好運氣全部給了我。從此之後,師尊走到哪裏運氣都好差勁,但是我卻走到哪裏都好運連連。老祖,這輩子投胎做金烏,我很幸福也很滿意。我愛我的爹娘,也愛我的師門。我的師尊平時看著不靠譜,但是他對我對我的師兄師姐們都很好,他對他身邊的朋友也很好。隻要真心對他,他就會待之以誠。我聽到了你們說的話,很高興,你們對我師尊沒有抱有惡意。若是你們想要用下作的方法背後陰他,我第一個饒不了你們。可是你們是善意的,我就想要說上幾句。我師尊這人其實特別好哄,你對他好一點,他便會十倍百倍的回饋給你們。他這人還懶,做天帝這種事情,估計他也做不來。以前在禦靈界,大家都想讓我師尊做人修這邊的頭領,可是我師尊嫌麻煩,死都不肯答應。他對權勢和地位從來不迷戀,他最喜歡的就是過平靜祥和的日子。所以你們不要這麽小心翼翼的防著他討好他,他雖然看著傻,其實心裏什麽都知道。你們也不用用金烏一族的前途來賭,師尊對我說過,任何賭注都有風險。師尊和師母飛升上界,隻是想看看上界的風光,在這裏他遇到了很多的人,看到了很多的風景,對他而言這就足夠了。他從來沒想過做仙帝,雖然他上輩子被他的弟弟陰死了,可是我覺得他要是真見到他的弟弟,可能也隻是想把他揪過來打一頓。我師尊心裏沒有那麽多的城府,他也從沒有刻意的去打壓哪個種族。新的道木長在了玄天宗上空,現在遮天蔽日的蔭庇著禦靈界和元靈界的眾人。在禦靈界,人修和妖修生活得很好,雖然偶爾會打打鬧鬧,但是大家都是朋友,不會向上界一樣下死手。我師尊身邊的朋友也不止是妖修,師尊他們飛升的時候,人修這邊飛升了五十多人,妖修那邊飛升了四十多人。他們跟著師尊一起上來,是出於對我師尊的信任,哪怕我師尊從沒要求他們做什麽,他們都樂意為我師尊做事情。至於我的同門,我們玄天宗弟子七名,隻有我和三師兄是妖修。但是我師尊從來沒有因為我們是妖修的身份就苛待我們,他對我們一視同仁,對上清宗的師兄們也是如此。我覺得我師尊是個很有魅力的人,值得追隨。老祖,若是你們覺得我師尊還算可以,還能依靠,就請把他當成你們的朋友。不要算計他,不要討好他,就這麽真誠的對他。他會接受大家的,他對路邊的小貓小狗都很好,何況是金烏一族?”雲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我說多了,本來不應該在兩位老祖麵前說這些話,隻是話到嘴邊有感而發。老祖,我是溫衡的弟子,也是金烏的子嗣。我希望師尊和族裏的所有人都能好好的,大家一起看看上界的風景,然後一起去小白峰。我覺得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帝俊和東皇太一認真的聽完了雲清的話,最終他們上前摸了摸雲清的軟發:“你師尊把你教的很好,是我們想多了。”過了這麽多年提心吊膽爾虞我詐的日子,他們習慣了去算計和權衡,現在想來若是他們帶有這樣的心態接近溫衡,就算置身在新的天道下,他們心中的惡也會毀了現在的平衡。東皇太一對著雲清道歉道:“雲清,對不起。先前是我不對,不管我處於什麽情況下,我脾氣暴躁罵人成性是事實。我不該打你罵你關你爹娘還把你關在主城,你討厭我也是正常的。”雲清更不好意思了:“我聽鳳君說了,這些年太淵境都是老祖您守護,您還用自己的血給羽族們建房子。是我不懂事,衝撞了老祖,老祖莫生氣。我,我本來想找您道歉的,可是我一直拉不下麵子。”東皇太一抱住了雲清:“好孩子。”這是他們金烏一族的希望,是神威太子軒轅衡前世今生養出來的孩子。他氣運逆天敢作敢當,有這樣的孩子在,根本不需要殫精竭慮盤算萬千。這是天道賞賜給金烏一族的希望。雲清小聲的對東皇太一說道:“其實我一直想對老祖您說,老祖,您罵人的樣子好帥氣,您長得真好看,和我師尊師母他們一樣好看。還有啊,你長大了更帥,白澤都不如你溫柔。這話你不能告訴白澤啊,不然他要罵我的。”東皇太一驚喜不已:“白澤?你認識白澤?”雲清掰著指頭:“是呀是呀,我師尊在下界認識好多人哪。”東皇太一歎了一聲:“之前溫衡對我說,他在下界遇到的事情很多,三言兩語說不清,我當時暴躁的打斷了他。看來我錯過了很多精彩的內容。”雲清笑道:“不著急呀,我說給你們聽呀!我也是從我師兄師姐還有別的人那邊聽來的,隻要老祖願意聽,我就說給你們聽!”行宮中亮起了夜明珠,雲清坐在了帝俊和東皇太一中間,他繪聲繪色的說道:“這個,要從我師尊從土裏爬起來遇到老溫頭爺爺開始說起了……”板車中鳳淵翻了個身:“嗯?不是讓雲清去取道木了嗎?怎麽還不回來?”鳳淵嘀咕了幾聲之後又閉上了眼睛,晚上多喝了幾杯水酒,他這會兒暈乎的厲害。而另一邊房間中的溫衡正在運動,蓮無殤喘息著:“不,不行了。就知道不能讓你喝酒。”溫衡摟著蓮無殤親吻著:“無殤,我好愛你。”蓮無殤咬牙:“我和你這醉鬼有什麽好說的,啊。”第二天一早,雲清掛著兩個大黑眼圈敲響了溫衡他們的房間:“師尊師母,吃早飯了……”溫衡神清氣爽的開了門:“早啊徒兒,你這是怎麽了?沒睡?”雲清嘿嘿笑了起來:“昨天和老祖他們講故事呢,把師尊的故事和他們說了一遍。”說得口幹舌燥的,喝了好多水才壓下去。雲清邁著小短腿走到了房中他神識一掃聲音就低下來了:“師母還在睡呢?”蓮無殤側身躺在床上,眉頭舒展開來,脖子上有幾團紅色的痕跡。雲清打了個哈欠:“師尊我再睡一會兒。”他輕車熟路爬上了溫衡的床,沒一會兒床上就傳來雲清均勻的呼吸聲。溫衡輕手輕腳的拉了門,走了幾步就遇到了鳳淵,鳳淵正在客廳中拽溫衡討飯棍上麵的葉子玩。可憐的葉子無法反抗,隻能努力的扭曲著躲避鳳淵的魔爪。鳳淵托著腮幫子:“喲,醒了呀。無殤說你酒品不行,昨天倒是安靜,我以為你喝醉了要在金烏一族的領地中大鬧一場呢。”溫衡訕笑著:“我難道這麽不懂分寸嗎?”鳳淵看了看溫衡身後:“無殤呢?”溫衡道:“無殤累了正在睡呢。”鳳淵眉頭一挑:“好你個溫衡,你昨晚鬧無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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