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徐泰一揮就叫小二上酒:“上二十壇子!!”很快小二就帶著酒壇子到了房間中,裹著紅綢的酒壇子放在桌邊鋪了一地。徐泰一開始還和蓮無殤他們假斯文一下, 他先是用小酒盅倒了兩杯砸吧了一下, 然後更換了大碗。結果大碗也滿足不了他,他直接提著酒壺就灌起來了:“溫道友!吳道友!我先幹為敬!”溫衡和蓮無殤才喝了兩杯酒, 徐泰就咕咚咕咚灌了一壇子下去了。沒一會兒豪放的徐泰將酒壇子往桌上一放就開始唱歌,說來也怪,徐泰說話的時候會甕聲甕氣, 但是一唱歌卻有一種氣吞山河的氣勢。他的歌聲更像是咆哮, 聽得人心神激蕩。在徐泰開始吟唱的時候, 房間門就打開了。小安托著一個巨大的食盤走了進來:“徐掌門, 我們家的酒後勁足,你可不能這麽喝啊。”徐泰哈哈哈的笑起來:“小安你這是看不起我!今天我在平安樓遇到了我朋友, 我開心!我跟你說啊小安, 溫道友他特別幸福, 他有一隻小啾, 又乖又強。以後有機會讓你看看。”小安將食盤上的下酒菜放在了桌子上:“這是我們安寧客棧的特色菜聰明果, 請三位仙長品嚐。”溫衡和蓮無殤看向桌子, 隻見桌上放著五個碟子,放在正中間的碟子中裝著數十粒隻有指頭那麽大小的不太規則的紅果子, 看起來像油炸的花生米。溫衡嚐了一粒紅色的‘花生米’, 一口之後差點吐了。那味道太刺激了, 又辣又衝還有說不出來的焦糊味道。可憐溫衡,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憋得一張臉都紅了。看到溫衡這個反應, 小安的神色暗淡了一下。他將徐泰喝空的壇子放在食盤上帶走,然後輕輕的帶上了房門。小安一走,溫衡頭一偏就吐了出來:“真難吃……”結果溫衡一扭頭就看見蓮無殤正淡定的嚼著‘花生米’,他震驚了:“無殤,你竟然能吃得下去?”蓮無殤道:“這是含慧靈果。”溫衡豎起耳朵:“嗯?”蓮無殤道:“據說這種果實會挑人,越聰明的人品嚐的時候就越美味。”徐泰掏了幾粒丟到口中哢吧哢吧的嚼著:“香啊!真香啊!小安真不錯,還特意給我們準備了含慧靈果,這果子很難得哪。”溫衡欲哭無淚:“我吃不了這東西,是不是證明我沒有智慧?”他又捏了一粒丟到口中,結果嚼了幾下就忍無可忍的吐了,這次的果子又苦又澀還酸唧唧的,他就沒吃過這麽難吃的果子。蓮無殤看到溫衡這個反應隻能安慰他:“沒事,不用勉強。”他倒是覺得挺不錯的,又脆又香。太傷人了,就連吃飯都要被刺激。溫衡氣呼呼的喝了一盅酒,辣得他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徐泰叨叨著說了很多話,溫衡和蓮無殤靜靜的聽著他說。當他喝了十幾壇子酒之後,徐泰脫掉了上衣,站在了房間中的桌子上變成了原身。巨大的老虎色彩斑斕,徐泰衝著窗戶嚎了一嗓子,來了個虎嘯山林之後就噗通一聲滾在地上去了。溫衡喝了幾盞酒,眼前已經開始模糊了:“無殤,我沒有智慧”。蓮無殤一看到他這樣就樂了:“不喝了,我們去休息吧。”溫衡昏昏沉沉還在計較他吃不了的果子:“唔,我沒有智慧……你會不會嫌棄我啊?唔,怎麽辦,我好笨啊……”蓮無殤哭笑不得連哄帶騙:“我喜歡你啊,我隻喜歡你。”溫衡哼哼唧唧的:“我笨。”安寧樓的酒後勁確實足,按照溫衡的尿性醉酒之後一定不會安分,不過他被打擊了,叨叨幾句也就消停了。蓮無殤安頓好溫衡之後,他也倒在了旁邊睡了起來。溫衡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他身處在一片濃霧之中。濃霧有誰在說話,那些聲音縹緲模糊,像是在很近的地方,又像是在很遠的地方。溫衡順著濃霧向前走,他聽到了耳邊有鳥鳴聲和風吹過樹葉的聲音。突然之間濃霧散去,他麵前出現了一個少年,少年慵懶的側身躺在院子中的石頭上,他頭下枕著自己的左胳膊。又黑又密的長發順著坡度滑到了石頭後麵,此時院中春光明媚,大朵大朵的花朵綻放枝頭,好一副少年春睡圖。少年熟睡著,溫衡也沒有打擾他。過了一會兒,一隻火紅色的獨腿大鳥飛了過來落在了少年的頭發上,鳥兒踩著少年的頭發,低頭蹭了蹭少年的臉頰:“必”溫衡認出來了,鳥兒正是太一。他這是到了哪裏?眼前的少年是誰?是軒轅衡嗎?可是看起來不太像啊。溫衡又不是沒看過自己的臉,這少年和自己長得明顯不一樣啊。少年被鳥一踩就醒過來了,他翻了個身:“太一你踩著我了。”太一必必的叫了兩聲,少年伸出手撓撓太一的脖子:“你脖子上麵的毛怎麽還這麽少?這不行啊,回頭我給你找點長毛的補一補。”太一很信任少年,聽到少年這麽說,它又叫喚了兩聲。少年抱怨著:“難得偷懶打個盹都被你發現了,你對太子說,我再睡一會兒就去,他要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做,先放在那裏,我等下去做。”太一啄啄少年的頭發,少年歎了一口氣:“好吧好吧,我去還不行麽?”少年從石頭上翻身而起,他抖了抖衣服對著大鳥伸出了胳膊:“走吧,我們去找太子去。”溫衡想要跟著少年向前走,可是他覺得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一樣沉重,他隻能眼看著少年和太一漸漸遠去,他想叫住他們,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他睜開雙眼,就看到鶴寒放大的臉,鶴寒看到溫衡醒了就老老實實的蹲著:“小魚幹。”溫衡揉了揉眉心:“鶴寒……你為什麽這麽重?從我身上下去。”鶴寒哼哼著跳到了床下:“你都睡了多久了?小魚幹交出來。”溫衡暈乎乎的爬起來:“我睡多久了?”他看向身邊,身邊空無一人:“無殤呢?”鶴寒道:“蓮無殤和徐泰去逛街了,你慘了,你被拋棄了。哈哈哈哈~”溫衡還在迷糊中:“我怎麽覺得我剛睡下?”他隻來得及做了個夢就被鶴寒壓醒了,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夢中少年是誰。鶴寒鍥而不舍的問溫衡要小魚幹,溫衡無奈的翻儲物袋:“昨天不是剛給你一包嗎?”鶴寒道:“昨天就吃掉了,快給我,然後再去買小魚幹!”溫衡遞了一包給鶴寒:“這麽小的個子,這麽能吃。”溫衡頭昏眼花的又倒下了,他暈乎乎的看著自己的房間。隻見房間收拾得幹幹淨淨。陽光穿過窗戶落在床邊的案桌上,還有一部分落在了溫衡腳邊的錦被上。空氣中有細小灰塵在上下飛舞,除了鶴寒吃小魚幹的聲音,周圍的一切顯得那麽靜謐。溫衡又閉上了眼睛,他真的要發誓再也不喝酒了。每次喝完酒後遺症總是這麽重,他覺得他的腦袋一片混沌,像是要炸裂開來了。他和蓮無殤就住在徐泰開的房間,說是一間房間,卻比普通的客房大了數倍。徐泰睡在東邊,他和蓮無殤睡在西邊。溫衡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到床上的,他隻記得徐泰昨天的歌聲和蓮無殤的臉。突然臥室的門被輕輕的敲響了,不等溫衡回答,就見門自動的打開了。門開的時候沒聽到一點動靜,溫衡側頭看過去,就看到捧著熱水和毛巾的小安走了進來。小安眉開眼笑:“我估摸著溫道友應該醒了,我伺候您洗漱。”溫衡猛地坐了起來:“不用不用,我自己……”來那個字還沒有說出口,熱乎乎的毛巾竟然就擦到了溫衡的臉上。無論是力道還是動作都非常合適,溫衡竟然從手忙腳亂到認命的享受上了。小安身上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氣息,那是一種非常幹淨純粹的氣息,不濃鬱也不寡淡,就像是春天的風一般溫柔又幹淨。小安的手隔著毛巾細細的擦著溫衡的眼角眉梢,他的表情很認真,甚至有一種虔誠的感覺。溫衡不好意思了:“好了,小安,謝謝你。”長這麽大,他還從來沒被人這麽伺候過。小安收回了手自然的將毛巾放到了旁邊的熱水中淘洗,他說道:“您的道侶一早就醒了,看您還在休息就沒有打擾您。他陪著徐掌門去了我們平安樓的幼獸坊。”溫衡笑著站起來,他活動了幾下:“多謝。”小安笑道:“溫道友您要去找您的道侶嗎?我可以陪您一起去。”溫衡笑著拱拱手:“如此就多謝了。”幼獸坊在哪裏來著?沒人帶還真不知道。溫衡和小安出了安寧客棧,溫衡忍不住問道:“小安,你陪著我出門,你們老板沒有意見嗎?”小安道:“老板說,要讓住進來的客人賓至如歸,陪客人逛街也是分內的事情啊。”溫衡給安寧客棧的老板點了個讚:“你們老板想的真周到。”小安道:“我對我們平安樓內的那些店鋪都挺熟悉的,溫道友您想知道哪家店的事情我都能告訴你。”走向幼獸坊需要繞過幾條長街,一路走來難免鬱悶,有了小安就很好打發時間了。溫衡想了想就問了昨天賣凶獸的那家店鋪的情況:“昨日在零食鋪前麵的長街上有一個賣凶獸的店,那家店叫什麽名字?”小安想了想:“溫道友您問的是鎮凶坊嗎?在東長街上,店老板叫秦初宇,店鋪在那邊開了好幾千年了吧,一直都有賣凶獸和罕見的靈獸,在我們這裏的群英閣裏麵之前一直有他招募修士去捕捉罕見靈獸的公告。近幾個月好像公告停了,聽說他中了凶獸的毒有點難治,前段時間在打公告便宜處理手頭的靈獸。溫道友你們去了鎮凶坊了嗎?秦老板不是什麽善人,不知情的過去一定會被他坑。”401溫衡笑道:“昨天去了,買了一條小蛇。”溫衡提起了討飯棍,讓小安看了看纏在討飯棍上麵的小白,小安笑吟吟的摸了摸小白蛇:“這小蛇不錯,溫道友花了不少靈石吧?”溫衡笑眯眯的張開了手:“有無殤在,花了五萬靈石。”小安豎起大拇指:“劃算,這個價格就算在其他的鋪子裏麵想要買一條差不多的靈蛇都難,更何況是鎮凶坊?鎮凶坊的靈獸出了名的貴,這個價格很劃算了。”溫衡笑道:“是啊,多虧了無殤,本來老板開價一百萬靈石哪。”小安睜大了眼睛:“吳道友那麽厲害的嗎?”溫衡笑道:“他當然厲害。”言語中滿是驕傲,小安羨慕的說道:“溫道友和您的道侶關係真好啊。”溫衡點點頭:“這輩子能遇到他是我最大的榮幸。”沒多久兩人就來到了幼獸坊,顧名思義,這裏寄賣的都是幼獸,有些幼獸還在蛋蛋裏麵就被拎出來標價了。至於孵出來什麽全靠運氣,運氣好的能孵出品相好的靈獸,運氣不好說不定會孵出極其普通的小獸。看到店門前的一排蛋蛋,溫衡不由得想到了雲清孵雲樂樂的時候。雲清滿心歡喜的等著小鳥出殼,結果破殼而出的竟然是一支黃皮泥鰍,那時候還不知道雲樂樂真身的雲清嚎啕大哭,邵寧和謝謹言哄了他好久。他想到了好笑的不由得就笑出了聲:“有沒有倒黴的人買了蛋回去孵出來的東西是自己不想要的?”小安道:“這是經常遇到的事情啊,所以大家寧願加價買已經孵出來的靈獸。”蛋殼中的生靈那麽脆弱,強大的神識刺探會讓它們隕落在殼中。沒辦法看到蛋殼中的生靈,眾人買蛋回去全靠運氣,而大部分人的運氣都不是太好。蓮無殤感應到溫衡的氣息,他從樓中走了出來:“醒了?”溫衡笑吟吟的上前擁抱了他的道侶:“下午好。”沒錯,這廝醒來就已經是下午了,要不是鶴寒把他踩醒,他能睡到月亮爬起來。溫衡問道:“看中了什麽?有想要買的嗎?”蓮無殤道:“你知道的,我不養靈獸。”他青蓮洲上在數千年的時光中隻有一個蛇童,後來蛇童修為上去了,就回到了自己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