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眾人急忙走到雲白他們說的雕像前麵,隻見雕像的足下刻著軒轅衡三個字,介紹那一欄用方正的字體刻著軒轅衡的生平事跡。軒轅衡和其他的天帝不同,他是這群人中唯一一個沒能當上天帝的人,也是唯一一個以太子的身份就在這裏立了雕像的人。白澤眉頭一挑:“可以啊,軒轅太子還學會給自己立雕像了。看來也不是傳說中的那麽不食人間煙火啊。”邵寧和靈犀嘰嘰咕咕的笑著:“哈哈哈,看看老溫上輩子的樣子,人模狗樣的。”雕像上的軒轅衡穿著白色的袍子,袍子上的花紋都清清楚楚的。他挽著發冠,頭上三花聚頂,他一手輕拈蓮花一手執劍,他看起來尊貴不凡。再看看杵著討飯棍披頭散發的溫衡,眾人發出了善意的笑聲:“散人和上輩子相比差別還是挺大的。”溫衡無奈的說道:“笑吧笑吧。”也不能怪別人笑,他和軒轅衡確實猶如雲泥。蓮無殤眯起眼睛看了看軒轅衡的雕像,他一手握住了溫衡的手:“挺好的。”不知是在評價雕像還是在評價現在的老溫。點評了一會兒老溫的雕像之後,眾人轉過了大殿走向了後殿的位置。後殿的地麵上刻著一道繁複的陣法,白澤道:“我們就是從這裏來的。”鶴寒道:“蔡鬱壘也是在這裏回去的。”蔡鬱壘發動酆都印的時候,弄得動靜太大,結果大殿的門一下就關上了,害的鶴寒被關在神殿中這麽久。白澤和蓮無殤兩人蹲下來研究著陣法,白澤道:“青帝你看,這裏的陣法是不是與上界的感應特別強?”白澤當時就是找到了九霄界執道仙君府邸中通向荒原的陣法才能到達這裏。蓮無殤手中靈光閃動,等了一會兒之後他點頭:“是的,和上界十幾個世界的聯係很強,隻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白澤問道:“哪裏不對?”蓮無殤搖搖頭:“不清楚,不過若是在現在的陣法上召喚羽族,可能還不夠,還要加強一些。”鑒於白澤和蓮無殤說的話題太深奧,超出了溫衡的理解範圍,溫衡站在旁邊聽了一會兒覺得和聽天書沒什麽差別。算了,還是不要戳在這裏礙事了,老溫和其他人一樣到處晃蕩著。眾人四散開來,明明有十幾人在場,可是很快大家的影子都看不到了。神殿這麽大卻隻有兩個殿,溫衡伸手在後殿的牆壁上摸了摸:“這麽大的神殿,就放了幾座雕像和傳送陣?太浪費了吧?”難道神殿中的神明就是這二十四座雕像嗎?其中還有軒轅衡這個充數的。這時候溫衡腳下一滑,他的身體竟然猛地向下落去,他隻能穩住自己的身形。眼前一片漆黑,周圍安靜一片,溫衡喊了幾聲:“有人嗎?我掉下來了!”他就知道,他就不該亂跑,一定又中了什麽陣法了!這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微弱的光芒,溫衡循著光線看過去,隻見漆黑中出現了一團瑩潤的青光。溫衡想著青光靠近,在一個小小的花壇中,有一根碗口粗細的樹枝孤獨的站著。這些樹枝無比的眼熟,它們和溫衡的道木長著同樣的葉子,它們的枝幹漆黑像是玉石一般,在黑暗中它們靜靜的散發著華光。這是道木的枝條!這根枝條不知遭遇了什麽,它像是被人用暴力折斷之後插在了這裏,它葉片上麵的華光已經沒有那麽光芒四射。溫衡伸手摸了摸這根枝條,這是舊木的枝條嗎?這時候樹枝在溫衡手中化成了青色的靈氣,溫衡恍然大悟,這是他的道木的樹枝!他還記得道木在歸墟遺跡中吞噬了靈氣長出了樹木,有妖獸破空而來咬斷了他的樹枝。他嚴防死守,卻還是讓妖獸叼走了一根樹枝。溫衡輕聲問道:“你不是被叼走了麽?為什麽會在這裏?”道木枝條消失之後,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溫衡掏出了夜明珠,可是夜明珠的光輝卻不能穿透黑暗。他應當是被困在了極為厲害的陣法中了。這時候溫衡麵前突然出現了影子,有紅色的光芒從他身後射來。溫衡一手托著夜明珠,一手杵著討飯棍轉過了頭。他看到了一頭妖獸,一頭青黑色的妖獸,和當年叼走他的道木枝條的妖獸一模一樣。這妖獸三十多丈高,它周身彌漫著紅色的光,它麵目猙獰一張巨口都能吞下好幾個溫衡。妖獸還活著,它低頭對著溫衡呼哧呼哧噴了幾口氣,然後低下了頭顱。溫衡在看到這妖獸的一瞬間心中生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這妖獸並不想吃了他,而是想帶著他去看什麽東西。果然,看到妖獸低下頭,他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養的短尾巴在希望自己乘坐它的時候也會這樣低下頭。溫衡翻身坐在了妖獸的脖子上,妖獸還轉過頭看了看溫衡。那雙無機質的金色眼睛中映出了溫衡的身影,溫衡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妖獸並沒有回答他,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向深邃的黑暗中。它走的很慢,和跳脫的短尾巴不同,這頭妖獸感覺垂垂老矣,每走一步,它的骨頭都會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溫衡心想著:它真的很老了。妖獸在黑暗中行走著,溫衡能聽到妖獸粗重的呼吸聲。溫衡伸手摸摸它的後頸:“你要帶我去哪裏呢?”妖獸沒有停下步伐,在這一瞬間,溫衡覺得妖獸像是個滄桑的老者背負年輕的希望。妖獸行走了很久,久到溫衡覺得再也到達不了盡頭的時候,他看到了一片混沌。混沌中有一片星雲,這裏他曾經來過,他還帶蓮無殤來到這裏過。上次他頓悟的時候就來過這裏,隻不過這一次他看到了星雲上空出現了一棵大樹的影子。這棵大樹淩駕在星雲之上,它的樹根串起了無數的星雲,它是那麽巨大,大得遮天蔽日。它又是那麽渺小,小的可以托在手心上。“呼”妖獸低下頭示意溫衡下來,溫衡從妖獸脖子上下來,他靜靜的站在妖獸麵前,妖獸居高臨下的看著溫衡。溫衡問道:“這裏是哪裏?”妖獸終於回應溫衡了,它聲音蒼老,像是一位睿智的老者:“這裏是道域。”溫衡又問道:“你是誰?”妖獸道:“我本是道木的守護者。我和我的族人,是道木的守護者。”溫衡沒想到會是這種回答,在他的所知中,這群妖獸腦子不太好使,隻想著吃東西,還想著入侵禦靈界和元靈界,還啃了他的道木枝條。妖獸道:“我們是道木選出來的寵兒,我們力大無窮生命長久,從上古時期,我們便守衛著道木。”溫衡靜靜的看著妖獸,妖獸低下頭,它巨大的鼻子觸碰到溫衡的腦袋,溫衡感覺到識海中有什麽衝了進來。刹那間,鬥轉星移,他看到了一棵樹的成長史。茫茫洪水中,一棵樹從大地上拔地而起,洪水中掙紮的生靈緊緊的依附著大樹。大樹越長越高越長越大,它的根浸泡在洪水中,卻讓人居住在它的枝條上。大樹真的太大了,繁盛時期,它腳下的洪水都不算什麽。終於有一天,洪水分開了,大樹的根係上出現了很多妖獸,妖獸們順著枝條爬行,遇到腐朽的枝條就啃食掉枝條,遇到人破壞道木,便無情的將人丟下洪水。在它們的守護下,大樹上承載了更多的生命。人們敬畏它們,於是在道木的腳下為它們修建了神廟,將它們奉為神明。隻有它們自己明白,它們和上界的人一樣,隻不過是依附大樹存在的生命。它們在大樹底下繁衍生息,然後某一天,道木上方出現了海水,海水阻隔了它們和大樹的聯係,海水下的樹幹漸漸的爛開了。樹要死了,它們要失去大樹了。它們派出了大部隊去尋找新的大樹,數千年過去了,大樹沒有找到,它們中間卻出現了變異。有些守衛者變得瘋狂,失去了記憶,開始無休無止的掠奪和繁衍,當然它們繁衍出來的子嗣很多都無法化形。它們卻被困在了不同的世界中痛苦掙紮,為了爭奪生存空間對其他的世界下手,最終成為了妖獸,然後慘淡的死去。沒有變異的這些守衛者生存空間越來越小,清醒的越來越少。但是它們依然執著的想要尋找出路,想要恢複大樹本來的樣子。終於有一天,在浩渺的星雲上出現了一株幼小的樹苗,它那麽小,卻那麽健康。它們開心壞了,一心想要將那株樹苗帶到大樹曾經紮根的土地上。可是它們的出現驚動了樹苗的守護者,損失了好幾個兄弟,它們隻能叼回來一根枝條。若是它們傾巢出動,足夠將樹苗的守衛者撕成碎片。也許是怕小樹和大樹遭遇同樣的事情,也許是它們覺得弱小的樹苗經不起摧殘……它們最終還是停手了。道木有了新的守護者,它們明白他們已經沒有價值了,它們被拋棄了。妖獸的聲音在溫衡耳邊回蕩:“我的種族沒有名字,千萬年來,我們守衛著道木,舊的道木已經滅亡,新的道木不再需要我們,我們終將走向滅亡。年輕的守衛者,希望你能傾聽我們的聲音,不要重蹈覆轍。”溫衡腦海中響起了蒼涼悲壯的嚎叫聲,那聲音在他的識海中回蕩。溫衡聽到了不甘寂寞傷痛,也聽到了希望和美好。咆哮聲響了很久,久到溫衡早已淚流滿麵卻毫不自知。守衛者說道:“我們取了新木的枝條放在我們肉身可見處,希望這點光芒能讓我們得到安息。新木的根係在數千年前就已經追著枝條而來,它是這麽健康,守著這樣的道木,一定很幸福吧?”“我們的靈魂終將沉睡,我們的軀體依然長存埋葬在廟宇附近的山脈下。道木製成的靈器‘酆都印’能喚醒我們沉睡的靈魂,以道木為指引你能命令我們做任何事。若是你需要我們的幫助,年輕的守衛者,我們願意奉獻出最後一點力量為新木開道。”溫衡腦海中回蕩著守衛者的話,這一刻有很多事情他想明白了。他明白了為什麽他的道木根係會莫名其妙的跑到了荒原上,是因為道木的枝條在這裏。他也明白了通天遺跡中那些宮燈的形狀是妖獸的形狀,是因為在他們口中的妖獸,是舊木選擇的守衛者。他明白了鴻蜈手下的那些紅色妖兵是怎麽回事了,那是被酆都印召喚卻沒有道木指引的守衛者。他不敢想象,在數萬年的黑暗中,這些守衛者是如何眼巴巴的尋求一點光明。溫衡睜開眼,他身邊出現了數千頭或躺或趴的守衛者,這些顏色各異的守衛者呈現圓形圍繞著一個圓形的祭壇,祭壇上有土被翻出,那是他的道木枝條呆了數千年的地方。隻可惜,他的枝條沒能在這裏生出根來,隻能散發一點微弱的光芒。不知這點光芒,是否慰藉了這群孤獨的守衛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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