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奮起抗戰,著名的一二八凇滬抗戰爆發。2月16日,大漢奸張景惠牽頭,夥同熙洽、臧式毅、馬占山等人在奉天舉行“建國會議”(又稱四巨頭會議),日本關東軍亦派代表與會,按日本關東軍事先擬好的方案拚湊了“東北最高行政委員會”,張景惠任委員長。馬占山江橋保衛戰一戰成名,成為民族英雄,不想也意欲向日方妥協,他的表現對東北抵抗運動影響至深。18日,“東北最高行政委員會”發表《滿蒙新國家獨立宣言》,宣布東北各省與國民政府脫離關係,後來馬占山、齊王等數人拒絕在《宣言》上簽字。3月9日,日本在東北建立傀儡政權偽“滿洲國”,末代清帝溥儀任“政府執事”,鄭孝胥為“國務總理”。張景惠等人在日本的授意下炮製了“全滿建國促進運動大會”決議,由溥儀出任元首,“國旗”採用紅藍白黑黃五色旗,定都長春改名“新京”,年號為“大同”。9月15日,關東軍司令官兼駐滿全權大使武藤信義,和偽滿洲國“總理”鄭孝胥簽定了《日滿協定書》以及係列密約附件,日本宣布承認偽滿洲國,至此東三省完全淪為日本殖民地。


    然而,日本人的天下坐得並不穩當。僅僅在安城境內,就有大小四支抗日武裝。反抗接連不斷,大有愈演愈烈之勢。城外總有人打冷槍,鄉下警署常遭襲擊,更為嚴重的是一輛汽車在郊外翻了車,司機和三個日本兵被打死,隨身攜帶的槍枝彈藥丟失。就在清明節的前一天,安城縣通往外界的電話線路被砍斷。凡此種種,日偽當局如臨大敵。出入城門嚴格盤查,天一黑就四門禁閉,架起探照燈來回掃動,一有風吹草動就地向城外點射,“突突突”的機槍槍聲讓人們心頭髮毛。如此窘狀,實在難堪,日寇想了一個辦法:大隊人馬出出進進,偽裝成人多勢眾的樣子。一會兒讓大個子士兵打頭扛旗,一會兒又叫小個子的領頭,今天有一隊騎兵出城,明天再來一隊步兵進城。三回五回下來,安城縣的老百姓看明白了:嗬,敢情小鬼子轉兵玩呀!


    日軍造勢嚇不倒真正的抗日武裝,一夜之間,東興火車站被付之一炬。事發地點距離安城縣還不足三十公裏,日軍聞訊趕來,約七百餘米的鐵路和一座橋樑被毀。日本人分析,修復橋樑大概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至少有一千人參加了破壞活動。他們清楚,大多數的老百姓都是他們的敵人。車站鄰近的村屯空無一人,連牲口都沒了蹤影,留下的隻有柴禾垛和村頭的老井。搜查無果,鬼子惱羞成怒,一路焚燒民房泄憤,烈焰騰空劈啪爆響,綠野深處的村落化為灰燼。強盜必然要付出代價,有兩個士兵仆倒在歸途,復仇的子彈是從青紗帳裏射出的。鬼子吃了大虧,又判明不了對手的方位,隻能用鋪天蓋地的槍彈梳理苞米地,草屑碎沫發瘋了似的漫天飛舞,又紛然飄落。對手神出鬼沒,叫日軍氣炸了肺,迎風招展的綠葉閃閃發光,嘩嘩嘩響著,重重疊疊猶如嘲弄的波濤。


    日軍躲進了南北大營,愈發戒備森嚴。他們沿城牆四周挖掘了護城壕,城壕邊上立滿木頭樁子,拉上了鐵絲網,鐵絲網上掛著破鐵桶罐頭盒子之類的東西,有風的時候會發出叮噹的聲響,頗有草木皆兵的味道。夏秋之交,日本人在做兩件事,搶修鐵路和大搜捕。凡進出安城均要登記報告,聚會一律被禁止。全城裏宵禁,夜晚上街格殺勿論。如今街頭響徹的隻有巡邏隊的踢踏聲,還有狼狗的低吼。日本憲兵會忽然地用槍托砸開某家的院門,把嫌疑人員從炕上扭下來,被抓走的人基本沒有歸途。警察也跟著忙得歡,城裏城外到處抓人,紛紛立功受獎。一時間人人自危,特別是原來的公職人員,這些人不敢出門不敢交流,甚至不敢讀書寫字。遠在老虎窩的趙前看得清楚,暗地裏和趙金氏交代,說夠戧了,家裏的事情委屈你了。韓氏嚇壞了,牙齒都在打顫,連說天哪天哪。趙前不會溫存,低吼你哭個屁,說:“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事實證明,趙前的硬氣不過是自我壯膽。這天夜裏趙家大院被包圍了,警察破門而入,不由分說地帶走了他。趙前不服:“俺咋的了?”


    “啪”的一聲,有個小警察伸手打了趙前一個耳光:“你裝啥屁驢子?1早就想逮你這個土鱉!”手電光晃得趙前睜不開眼睛,有人踢他:“還裝牛屄?蹦躂到頭了吧?!”接著紛紛大笑,那個小警察的聲音聽來很熟,但是暈頭轉向的趙前來不及想這些了。趙前畢竟是趙前,驚慌到了極點,但還是鎮靜地穿戴打扮好,甚至揣好了紙菸和洋火。見他夾起事先準備好的鋪蓋卷,那個小警察又罵:“你要是好人,會預備蹲籬笆?”邁出家門之際,趙前沖女人孩子揮了揮手,喊道:“三子,好生照看家!”


    第二十二章(2)


    趙前被推搡到了警察署,在這裏見到了老牟。老牟的眼神透出絕望,硬裝出滿不在乎樣子:“我怕啥?你是個經理呢,比我這個破村長大多了。”趙前想了想,糾正道:“副經理。”


    老牟努力幽默了一下,說:“雞巴熬湯,一個屌味。”


    逮捕老牟和趙前的直接原因是順口溜兒。安城日偽當局獲悉,老虎窩暗地流傳:


    紅藍白黑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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