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就是被我逼落山穀的那個娘娘腔嗎……他沒死……像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西楚霸王’……至於張良,應該就是那個各處遊說的‘六國公子’吧……不過……韓信和蕭何這兩個人是誰?最重要的是……劉邦到底是誰……他是誰……”荊天喃喃自語著。


    兩邊數百呎矮丘夾成有如峽穀的地形,蓊翠的林木,密布鵝卵石的幹涸廢河道,間歇不斷出現大小不一的水潭。項羽沿著廢河道騎走在前麵,虞姬和朱雀同騎跟在後方。三人兩騎已經行走有段時間。


    “姊姊……剛剛我和項羽……”


    朱雀心知肚明,虞姬肯定知道她和項羽在樹下做愛交歡。雖然虞姬對這件事沒有說些什麽,但是朱雀一路注意著虞姬的神色,深恐她會不高興,遂小聲地試探詢問。


    話說朱雀和項羽做這種事,她事先已經先問過虞姬,那時虞姬也清楚表達樂觀其成的立場,但是同為女人,朱雀體會得到虞姬的失落和惆悵,使得她忍不住再次出聲相詢。


    “我知道,甚至我都有看到……”虞姬故作大方地笑著說道:“別說我不吃醋,不過我們既然是好姊妹,就應該有福同享,你盡管跟項羽做吧,別在意我的想法。”


    “姊姊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虞姬這些話正是朱雀想要的答案。或許是減低自己心裏的罪惡感吧。


    “姊姊應該知道。”朱雀剛剛放下擔心顧忌,忽然想起剛剛在樹下幾度銷魂失神忘我的感覺,忍不住說道:“項羽他好厲害啊。”


    “什麽好厲害?”虞姬似懂非懂說道。


    其實虞姬未經男女之事,項羽也是他唯一看過的裸體男子,當然無法體會朱雀所謂的‘厲害’是什麽意思。


    “就是……”


    朱雀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沉吟之際,忽然意會到虞姬似乎未曾有過男女之事的經驗,語鋒一轉,道:“難道姊姊沒跟項羽相好過?”


    “相好!”虞姬先是一楞,隨即了解朱雀的意思,笑道:“沒有。”


    “這就奇怪了?”朱雀無法理解地皺眉說道:“看也知道你們兩人的感情很好,怎麽可能沒有相好過?”


    “你也真是的……”虞姬也不掩飾自己的感情,好笑般說道:“誰說兩個人的感情好,就一定要做那種‘相好’的事情?”


    古今觀念不同,朱雀把自己當作項羽的附屬品,虞姬可不這樣認為。對於虞姬來說,兩人心裏感覺的聯繫,遠比男女相好交歡這種事重要。話說虞姬也不能和項羽有男女之事。


    “不要再說這種事了……”


    虞姬被朱雀的這番話,擾得心情有點紛亂。


    不管如何,虞姬是來自二十五世紀的人,在她原本的世界裏,男女之間相互平等不說,彼此往來,絕對不可能發生腳跨兩條船的事情,甚至女人隱然有淩駕男人趨勢。


    然而,在這個強者為尊的當代裏麵,有本事的男人,才能保護得了自己心愛的女子,有能力的男人,才能養得起身邊的女子,一夫多妻是極正常的事情。虞姬千古返赴來到當代後,就算她自己不願意,也不得不接受這種女人是男人附屬品的事實。


    虞姬有心理準備接受這樣的事。當她知道項羽有艷方和彤雲兩女,也不介意,甚至在知道朱雀就是昔日好友於翠珠後,還打算讓她代替自己和項羽相好。可是等她真正麵臨這種事情時,還是無法接受。畢竟項羽和朱雀就在她的身邊啊。


    “我是怎麽啦……怎麽還是想不開呢……”


    虞姬既是無奈,也覺得好笑,剛剛紛亂的心情瞬起即逝。


    “天快黑了。”項羽忽然停馬回頭說道:“要不要停下來休息。”


    “我們夜行晝伏吧。”虞姬看看身後的朱雀一眼,道:“白天行走,恐怕朱雀受不了暑熱折磨。”


    “也對。”項羽毫不猶豫地勒馬繼續前行。


    “帶著朱雀……恐怕要用上大半個月的時間,才能趕到楚域……不知道楚域的局勢會變成怎樣?”虞姬心裏想著這事。


    馬蹄慢聲中,三人沿著不知名的廢河道,往楚域方向而去。


    日頭掩落,一抹殘霞斜披,山邊的黑影先下。


    位在山底的蕭何家宅,呈現著兩邊黑白的景像。此時張良心裏,既是惆悵,也是激動。忽然有幾隻麻雀追逐飛來,它們藏入陰影中消失,隨即又出現在天光照亮處。張良莫名地笑了笑。


    “你說要找一個既非名門、又沒有任何勢力的人來輔佐他成事……別說找不到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


    蕭何對張良的話,實在不以為然。


    “當今的天下江湖……”張良信心篤定地說道:“隻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在這樣的亂局當中,沒有不可能的事。”


    秦始皇統一六國後,無視六國地方勢力的激烈反抗,大刀闊斧地推行郡縣製度,但是這個製度的根基未穩,他自己卻夢薨大去,導致後來秦朝內部的權力鬥爭,以及最後趙高專擅亂政的結果。刻下的天下江湖情勢,確如張良所說,隻能用一個‘亂’字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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