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張振宇看到陳連升,連忙上前招呼,陳連升是自己的長輩,而且在張振宇心中,對於陳連升一直有一種說不出的崇敬和親切。


    “你小子倒是很能闖禍,現在,虎門這裏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你張振宇幹的好事了。”陳連升說著,像是責備,又像是關切,不過那話語之中張振宇沒有聽到一絲責難的意思。


    “大人,那敏泰帶人直闖我的營地,還鞭打營地的守衛,我是不會咽下這口氣。”張振宇聽到陳連升的話,也沒有隱瞞這位長輩,將自己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恩,那敏泰確實欺人太甚,可是你知道他為何會這般,要是沒有底子,沒有後台,他會這般做。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件事情按理責任都在敏泰,可是他的身份特殊,上麵恐怕很難處理,弄不好你小子就栽在這裏了。”陳連升對張振宇說著,話語裏麵都是對小輩的關切之情,說出來的話語雖然有些刺耳,但是也全是實情,以陳連升的身份地位說出這般的話,張振宇也知道,敏泰這件事情確實鬧的很大,很難善後,弄不好自己的官職丟了事小,鬧不好還要搭上身家性命。不過張振宇早有計較,他還要趁著這件事情,得到一些自己想得到的東西。


    “大人說的是...”


    “好了,其實今天的事情也不怪你,我說這些,隻是讓你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能沉著一些處理...這是什麽?”陳連升說著,看到了張振宇手中的摺子,張振宇將摺子遞給他,陳連升翻看看了看,然後看了看後麵的手印。


    “拿筆來!”陳連升對張振宇說道,張振宇趕緊讓人給陳連升將筆拿出來。


    陳連升拿過筆,在摺子上端端正正的寫下自己的名字,陳連升。


    “今天這裏發生的事情,外麵其它兵營的人也有看到的,他們也可以給你作證,這個摺子我先帶走,晚上還你。”陳連升說著,將摺子帶在身上,張振宇明白陳連升要做什麽,也沒有阻止,陳連升說完,也不做停留,直接向營門外麵走去。


    “陳大人剛直!”張振宇在心裏說著,看著陳連升的背影消失在營門口,那裏,那個老人的身影又一次深深的刻印進張振宇的視線之中。


    就在當天,那道摺子從張振宇的營地裏傳到了外麵,張振宇是從沙角炮台出來的,陳連升一回到炮台,這個摺子上就又簽上了無數的手印名字,摺子後麵密密麻麻一片,一頁紙都成了紅色,紅的刺眼,紅的沉重,那是炎黃之血在單薄的紙業上流淌,是無數的漢人的血浸進了紙業之中。那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個的血手印,那代表的是一顆顆沉重的民族之心。


    這道摺子從沙角炮台又流了出去,虎門這裏此時聚集了不少的兵士,各個營地在得到這個摺子的時候,不管是誰,不管教什麽名字,也不管之前人不認識張振宇,但是當他們聽到今天的事情,知道張振宇的所作所為之時,都將自己的名字或者手印留在了摺子上。因為他們身上流淌的都是炎黃的血脈,他們都是漢人。


    張振宇做的沒有錯,全部是旗人故意挑釁。


    那一個個的名字手印一層層的覆蓋,開始還是流傳在軍營之間,到後來直接流傳到了市集之上,普通的百姓也開始將自己的名字簽寫在上麵,或者將自己的手印按在上麵。


    整個摺子成了一份沉重的萬民折,真真正正的萬民折。


    當這份摺子重新回到張振宇的手中的時候,張振宇隻感覺到這張摺子的沉重厚實。


    民心未變,依然心向漢族。漢族之血還在這些人的體內流淌,這是張振宇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雖然滿清百年統治,通過各種的手法打壓漢族民眾對於自己種族的印記和對於前朝的嚮往,但是這些手段根本就打壓不下這份流淌在心中的民族印記,也不可能讓漢民族的血液冰涼,忘記自己的出身血統。


    張振宇拿著摺子,像是聽到了無數人的嘶喊,那一聲聲發自肺腑,發自內心的嘶喊,聲嘶力竭,歷經百年依然沒有絲毫改變。


    外族可奴役我身,卻不可奴役我心。


    張振宇看著那道摺子,明白自己前麵的方向,明白自己要走的路從來不曾孤單。


    外麵,暮色深沉,虎門上空的天空沒有月光,幾點殘星高懸。這樣的夜還要持續到什麽時候,什麽時候光明才會重新照耀大地,剝去黑暗,迎來新生。


    第二天一早,就有信使將這道摺子遞向廣州,而在此時的廣州,則已經吵翻了天。


    張振宇在虎門對待旗人將官的事情此時早已傳遍了廣州城,廣州城裏到處都是議論這件事情的人。


    本身這件事情並不大,無非是一個漢人軍官冒犯了一個旗人軍官,可是消息卻傳的厲害,讓人感覺其中似乎都有一些不太正常。


    但是,不管這件消息背後是什麽,但是大家還是互相談論著,甚至酒館客棧裏麵,喝酒的人談論的最厲害的話題此時都是這些。


    誰對誰錯,誰會如何如何,各種各樣的流言在人群密集的地方響起。張振宇的名字從來沒有像此時這般被人談起,此時張振宇的名字已經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當然,很少有人看好這個人,不是因為他做的事情,而是他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厲害了。


    也許,此時還沒有人注意到,其實將這些消息傳出去的人,正是張振宇,事情一發生,張振宇就讓營地裏的人狠命的將消息傳出去,而徐寧遠起草的摺子,也是徐寧遠和張振宇事先商量起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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