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如實應答道:“這是不才所作。”


    大殿內的人被元本的豪情壯語所驚醒,聽得這是東方軒所作,自然吃了一驚,一個不知道還有沒有成年的毛頭小子竟然把這首曲子彈得如此有神韻不說了,竟然連曲子都是自己創作,這就不能讓他們不吃驚了。


    “這首曲子生老病死,喜怒哀樂,百感交集。充滿人生百態,沒有一定的人生閱歷和天賦異品的天分是不能創作出來的,你竟然說是你作的?這就不能讓老夫盡信了。”元本有點懷疑的道。


    東方軒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如果說是自己活了三百世才創作出來的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隻好耍賴一般道:“這是事實,信不信隨你。”


    元本也拿他沒轍,但是這種琴藝確是世上少見,恐怕他敢認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了,這種曲子是誰都想在有生之年再聽一次,於是道:“不知可否再撫一曲,讓老夫過過耳癮。”現在的元本完全沒有了一見麵時那種為老不尊的感覺,完全是個彬彬有禮,帶著敬語的向東方軒討曲。


    這隻是舉手之勞,不損己而利人的事他也當仁不讓。


    當下,十指輕放在琴鉉上,再緩緩的抬起雙手,距離琴鉉一尺的地方停住了。


    突然,右手拇指在“宮”音上彈了一下,再在“商”音彈了一下,琴鉉還在震動,聯綿不斷如同海浪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幾個音階過後,“角商”二音響起,響起的片刻,左手按在琴鉉上,顯然是為了避免彈的時候琴鉉還在震動而產生回音影響效果。


    琴聲斷斷續續的響起,雖然有些間斷,但是卻像渾然天成,如同此曲被應就是這樣一般,震人心鉉。


    琴音如同天籟之音一般不斷的在大殿內響起,所有的人都陶醉在琴聲之中。


    隱約中還仿佛看到眼前是一片汪洋大海,一時風平浪靜,周圍的空氣似乎也有一絲濕潤的感覺,但是風平浪靜中卻隱藏著危險,預示著暴風雨的來臨。


    忽的,東方軒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琴鉉上撫弄著。眾人眼前隱約的畫麵一轉,暴風雨已經來臨,天空上陰雲密布,暴風的爪牙整向著他們來臨。若是讓別人看到,絕對會大吃一驚,他們竟然奇異的留下了汗水,神色裏盡是緊張。


    朦朧中似乎一道雷光劈下,汪洋大海被激起一陣大浪,大浪如海嘯一般撲來,而這時恰恰有另一個大浪把這股浪給撲了下去,兩股大浪相撞,化為無數的小浪,眾人似乎也有點搖晃不定的感覺。


    東方軒左右兩手一前一後撥出兩組同樣的旋律,若隱若現的湛藍的海水頓時讓人感覺到隱藏著無數的危險,一條他們沒有見過的大魚向他們撲來,張著血盆大口齜牙咧嘴,兩列鋒利的牙齒閃著攝人的寒光。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條一模一樣的大魚,兩條魚碰撞的時候互相撕咬起來。頓時血肉橫飛,血腥的場麵令人隱隱作嘔。


    他的手逐漸緩慢下來,最後停了下來,代表這一曲已經完了。眾人也感覺風雨逐漸消退,最後恢復風平浪靜的樣子,仿佛剛才的一切沒有發生過一般。這讓人感覺到了海洋的陰晴不定,有些更暗暗發誓以後看到海都要遠遠逃離。


    東方軒在琴鉉上猛地撥了一個最高的音階,所有的人方才如夢初醒,逐漸恢復過來。


    大殿裏一片安靜,除了經過的飛鳥不時發出幾聲“啾啾”好象要把人從夢中醒來之外,沒有任何的人說話。


    良久,眾人終於清醒過來,可是心裏卻還是驚魂未定。臉上也不停的冒著大滴大滴的冷汗。


    迎客僧小聲的問道:“施主,剛才那個?是不是海市蜃樓?”


    東方軒微笑不語。


    “厲害!厲害!果然厲害!竟然用琴聲就可以令人淪陷於那恐怖的景象之中!”元本替東方軒巧妙的回答了迎客僧這個問題,同時也在誇獎東方軒的琴藝高超。


    “剛才一曲也是我的創作,名曰‘碧海潮生’。剛剛隻是其中一段,不知道有沒有興趣繼續聽下去。”


    大殿頓時鬧堂大鬧,沒人再想看見剛才恐怖的情景,若是再多呆一會恐怕自己就要吐出來了,都幾乎嘶喊般的喊了出來:“施主琴藝高超,我們都很佩服,不用耽誤施主時間,不用了。”說得大義凜然一般。


    “東方哥哥,他們怎麽了……聽到剛剛那首曲我好象去到仙境那樣,怎麽他們都好象害怕的想吐啊。”古蝶不解的道,她在風月樓當藝妓那麽多年,對琴藝有一番研究,現在佩服得東方軒不得了。而她也因為對這方麵感興趣,也是最先發言的。


    元本大驚,心想:靠,剛剛那個如果是仙境的話,那麽我沒有去仙界而留在人間看來沒有選錯,如果哪天有天兵神將來抓我去仙界的話我看我還是自毀一身功力算了。他根本不知道東方軒的巧妙。


    “嗬嗬,剛剛我的曲子可是顧全到你們的,用我的身體頂著一部分聲音,你們聽到的跟他們聽到的是完全不同的兩首曲子。他們可是到海裏去了一趟呢。”東方軒笑道,同時掃視了下眼前的人,看到他們想吐的樣子一陣好笑。


    元本被嚇了一跳,除了能彈出這麽精妙的曲子,還能想到用身體擋住部分聲音,讓別人聽到是完全不同的曲子,就是說站在每個位置,聽到的曲子都會有一點的不同。這是人能做到的麽?當然,他沒有想到東方軒已經不是人了,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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