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長老和弟子趕來時,滿臉苦澀:“宣弟他……是我力道沒掌控好,傷了他……”


    眾人見他身上的劍,也顧不得許多,忙給他喂了丹藥。


    方致眸光頓時落寞,這可是聖品歸元丹啊,是他們花費高價買來的,要是他之前能與星月宮交好,那該多好!


    他就不應該聽信方宣愚蠢的計劃!


    這對父女都蠢得令人發指!


    要是晏休知道他此時心中所想,估計會丟給他兩個白眼,很明顯,方家的人都一樣蠢,就別自欺欺人了。


    當然,歐陽琴是歐陽家的,跟他們方家可沒關係。


    方宣欲殺害方致不成,反被方致重傷成廢人,就在這個兄弟鬩牆的秘聞傳出去的同時,星月宮宣告了一條重磅消息。


    擎雲宗風連長老之弟風旬,經星月宮主診治後,痊愈了!


    一開始,這則新聞沒掀起多大波瀾,因為很多人並不知道風旬此人,更不知道風旬曾經在床上躺了二十年。


    但總有人知道。


    不久後,流言發酵了。被科普後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雖說之前星月宮出過一種續脈丹,但那僅針對五年以內經脈受損的修士,大家覺得星月宮主厲害的同時,其實心裏沒有太大波動。


    可現在他們聽到了什麽!


    風旬曾經成為廢人二十載?這難道不是幾個當事人合夥起來騙關注的嗎?


    就在他們懷疑的時候,擎雲宗出麵澄清了。


    風旬曾經確實經脈俱斷,已有二十載,算上今年,二十一年了。


    修真界第一宗門的威信還是可以的,這話一出,沒人再懷疑,即便懷疑也會立刻被人嘲諷。


    眾修士紛紛暗自驚呼:星月宮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神仙啊!他怎麽這麽厲害!


    一時間,星月宮收到不少帖子,皆是經脈斷裂之人前來求醫。


    星月宮是願意接診的,但晏休忙著修煉沒時間,她治療風旬的時候,葉維青和陸百草全程跟進,對治療斷脈之症已有一些經驗和心得,替一些經脈斷裂不久的修士診治是沒有問題的。


    歐陽琴便根據他們治療需要的時間和藥材,給他們安排了接診時間段,替他們采購藥材,一切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自報過仇後,她整個人都鬆快起來,以往沉鬱堵悶的情緒全都煙消雲散,尤其知道方宣現在的狀況,她都忍不住拍手稱快!


    方宣的確是慘。


    成了廢人本沒什麽,因為他剛成為廢人,星月宮就表示可以治療斷脈之症,按理來說,他還有希望恢複。


    可是,星月宮此前已經明確表示過,拒絕與扶風派的任何往來,而這一切,全都拜方芊芊所賜。


    明明有希望,這希望卻觸不可及,這種滋味比沒有希望更令人絕望。


    方宣一邊忍受方致的暗中折磨,一邊自虐般地回憶以前的一切,越是回憶,他就越後悔。


    他最後悔的是太驕縱方芊芊了,要不是她,扶風派或許能夠與星月宮交好。


    可他忘了,他傷害最深的女兒乃星月宮東殿主,隻要晏休沒有厭棄她,扶風派就不可能與星月宮交好。


    有因才有果,他如今不過是自食惡果。


    星月宮越發成為修士們向往的聖地,在無人作妖的情況下,修真界重歸寧靜和諧。


    星月宮也有條不紊地運作著。


    兩個月後,許廿順利煉出聖品築基丹,修真界又熱鬧了一陣子。


    三個月後,周寅也成就聖品,修真界……修真界已經淡定很多了。


    聖品煉藥師出著出著也就習慣了。


    他們本以為下一個關於星月宮的消息還是聖品煉藥師,然而,就在半年後,一團劫雲往天雷穀奔來。


    說實在的,這條道劫雲已經熟門熟路,它們實在走過太多遍了。


    就連星月宮和碎秋城的人都懶得再去看,隻在心裏想著,估計是誰又成就了聖品。


    可還是有人發現了不一樣。


    “器劫!這是器劫啊!”


    “什麽!天哪,真的是器劫!難道是星月宮主又鍛出神品了?”


    星月宮的人也發現了異樣。


    除了尚在閉關的晏休和認真鍛器的殷無盡,大家都聚集在一處,遙看天雷穀。


    “到底是誰在天雷穀?”有人問。


    卻沒有人回答——擱以前,眾人早就興奮異常,但在星月宮待久了,劫雲早已見慣不慣,誰會管是何人在渡劫?


    最終還是器堂弟子弱弱舉手:“前日齊少主說了,他今日鍛器略有心得,會去天雷穀鍛器,故這幾日的課程延後再上。”


    “也隻能是他了!”葉維青情不自禁笑起來。


    這個消息要是再放出去,估計不少門派也要派鍛器師來當交流生了。


    而且這段時日以來,通訊器已經廣為流傳,不少修士用了之後給予高度評價,也有不少人去星月器館說要定製雙神品通訊器。


    可惜星月宮主一直閉關,這些訂單隻能無限期延後。


    被拖延訂單的人也不敢抱怨半個字。


    不出葉維青所料,當驚器樓少主鍛出神品法器的消息傳出去後,修真界又沸騰了。


    不過這次也冷靜得快。


    不少宗門都用通訊器發來訊息,問星月宮器堂是否招收交流生。


    沒錯,現在不少宗門的上層都用上了通訊器,而他們的通訊皆由歐陽琴負責。


    麵對眾多熱情,歐陽琴半點不虛,她臉上洋溢著溫柔欣悅的笑容,對著通訊器輕言笑語:“尊主尚在閉關,交流生一事待尊主出關後再議。”


    擱以前,晏休是不敢正大光明閉關修煉的,因為擔心星月宮會受敵襲。


    現在她不擔心了,畢竟擎雲宗、驚器樓、靈藥穀遠比其他人要想得深遠,隻要星月宮存在一天,隻要晏休願意繼續教授,他們就願意護著星月宮。


    要是誰敢惹事,這三家都不會放過他。


    而且喜歡搞事的隻是少數,大部分人還是想著如何提高自己修為,如何提升自己水平。


    星月宮能幫人實現夢想,無數人想要進去學習,又怎會由著別人斷自己後路?


    就在這樣的觀念下,星月宮的地位頓時變得超然起來。


    不過兩年時間,它教導出了數位聖品煉藥師,一位神品鍛器師,或許以後還會出現神品製符師。


    這一切都散發著夢幻的光芒,怎能不叫人向往?


    可以說,不管哪一法門,隻要進入聖品或神品境界,日後就是一片坦途。


    所以,即便晏休一直閉關,星月宮的學堂也沒有就此凋零。


    丹堂數位聖品坐鎮,葉維青和陸百草經晏休同意,將斷脈之症的治療方法教給其他三位後,他們救治痊愈的人越來越多,星月宮丹堂的名聲更是響徹聖元大陸。


    風頭已蓋過靈藥穀。


    齊望千成就神品後,也帶領器堂逐步走向輝煌。


    唯有符堂是個小可憐,可是莊冰一點兒也不著急。晏休閉關之前交給她很多玉簡,玉簡內都是製符的法門和思路,她學會之後就會教給符堂學子。


    許廿因為擔任器堂和符堂講師,在這期間也受益良多,鍛器和製符的水平皆大有提升。


    而這樣的益處又通過他的教導反饋到學子身上,所以器堂和符堂並沒有拖後腿。


    至於那些劍修學子,就比三堂學子慘多了。


    風連不遺餘力地進行“體罰”,他們每次被切磋的時候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這樣的壓力下,他們修煉的速度居然提升不少,有不少人都跨入更高一個境界。


    而這樣的結果,隻會讓風連更加堅定走自己的特色道路。


    風旬痊愈後每日不斷練劍,也漸漸拾回昔日的風采。


    他本就是天才,斷脈前境界已至元嬰,如今重新修煉,境界爬升的速度仿佛加了疾行符,不過半年時間就到了融合期。


    而且,他在星月宮待久了,跟著晏休學習過不少劍道,對劍道感悟更加深刻,劍法比斷脈之前更加成熟,威力也更大。


    也算是因禍得福。


    他能修煉後,就自發去教授劍修學子。比起暴脾氣的風連,學子們對溫和的風旬印象極好,恨不得每節課都由風旬來上。


    但這是不可能的,風旬沒有太多的精力,他需要盡快提升實力,這樣才有資格站在大師身邊。


    晏休這次閉關閉了很久,等她終於衝上洞虛中期的時候,五年時光已逝。


    五年,對於修真界不過彈指一瞬,基本上沒什麽變化,可星月宮的五年,卻讓晏休甚為欣慰。


    因交流生隻能學習兩年,周寅在兩年之期到來時,誌得意滿回了擎雲宗,賀鈺則回了靈藥穀。


    唯有許廿,仗著自己是兩堂講師的身份,死皮賴臉留下來。


    葉維青和陸百草都拿他沒辦法,隻好讓他繼續留在丹堂,三人互相交流學習。


    而丹堂學子的水平比起五年前,也有大幅度提升,畢竟他們中一些人煉製的丹藥都能拿去藥館賣了。


    晏休出關後,看到的就是星月宮欣欣向榮的景象。


    她心情甚慰。


    這次閉關,不僅僅是為去浮空海做準備,還是對星月宮的一次試煉。


    她想看看,如果自己不在,星月宮是否能正常運作下去。


    五年時間,四位殿主和各堂師生,給她交了一份幾近滿分的答卷。


    她可以放心帶著小徒弟去浮空海走一遭了。


    哦,現在已經不能叫“小徒弟”了,五年過去,小徒弟已經成年,模樣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少年時雌雄莫辯,容貌偏於稚嫩,就會顯得陰柔一些,如今成年,殷無盡容顏愈發俊美,卻再無絲毫女氣。


    看著青年緩緩走近,晏休恍然發現,她家徒弟已經比她高出一個腦袋了!


    她竟然還要仰著腦袋看自家徒弟的神顏,允悲。


    而且五年不見,殷無盡修為都到金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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