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單成就聖品都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年,像星月宮主這樣近乎全能的,能做到的至今也不過他一人而已。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本來還有點小驕傲的心思,瞬間就被一盆冷水澆滅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崇拜之情。


    賀鈺從小到大都待在靈藥穀,沒出過門,所見所識不過靈藥穀那一畝三分地,眼界尚不夠寬。


    靈藥穀雖是修真界頂尖煉藥師的聚集地,可也沒見哪一位煉藥師能輕易煉製出九顆聖品,也從未出過一位洞虛期的煉藥師。


    僅憑這一點,星月宮主就足以令人仰望膜拜。


    賀鈺不禁心生幾分狂熱,他一定要進入星月宮學習!那位葉長老能在星月宮主的教導下迅速成就聖品,他也一定可以!


    離考核還有幾日時間,賀鈺想鞏固一下理論與實操,正打算找個清靜地兒煉藥,卻被師兄們逮住。


    “好不容易出這麽遠的門,不如出去逛逛?”


    各大門派的精英煉藥師都在碎秋城,或許還有漂亮的女煉藥師,說不定能碰上呢。


    賀鈺不懂大齡單身男修士的怨念,他堅決搖頭:“我要去煉藥。”


    “煉什麽藥,跟咱們走!”幾人一下抬起他,往客棧外走去。


    因星月宮,碎秋城去年賺了不少錢,城主不僅擴建,還翻新了不少建築,如今街道寬闊,商鋪鱗次櫛比,看起來幹淨又整潔,比之前好上太多。


    最熱鬧的一條街莫過去星月藥館所在的那條。


    大家都是同行,來碎秋城不去星月藥館看看,那還對得起自己煉藥師的身份嗎?


    賀鈺不情不願隨著幾位師兄來到星月藥館。


    星月藥館門庭若市,人山人海,這一條街都要擠滿了,掌櫃正嘶吼著讓人排隊入場,一次隻能進去二十人,參觀時間隻有一盞茶。


    因為人流爆滿,歐陽琴還特意抽調幾名學子去維持秩序。


    賀鈺本就覺得參觀星月藥館沒有意義,到時候過了入宮考核,成為星月宮的學子,不是想來就來嗎?


    “賀師弟別走啊,我們就是想看看星月宮所出的丹藥跟我們到底有什麽不一樣的,聽說丹堂的堂主就是星月宮的北殿主,還是位女修呢。”


    單身男青年真是三句不離女修。


    賀鈺呆著一張臉,暗歎一口氣,轉身走向一旁的商鋪,問店主:“買過星月藥館的丹藥嗎?”


    這家店看起來金碧輝煌,一看就是個有錢的主,不缺買丹藥的晶石。


    果然,店主一臉驕傲:“當然買過!”


    “還有存餘嗎?”賀鈺指了指外頭的人山人海,“我們師兄弟仰慕星月宮主,實在等不及要親眼感受星月宮主所煉丹藥的魅力,若是還有存餘,您願意讓我們看一眼嗎?”


    幾位師兄:沒想到素來沉默的賀師弟居然還有這等奇招,妙啊!


    店主聽到他誇讚星月宮主,又見幾位師兄一臉迷弟的模樣,心中與有榮焉,立刻豪氣地拿出兩瓶丹藥:“瓶上有標識,一瓶是宮主所煉,一瓶是陸殿主所煉,你們都看看吧。”


    幾位師兄瞬間拿起晏休煉製的丹藥,揭開瓶塞,一股清幽之氣撲鼻而來,沁人心脾,靈台都似乎被人淨化了般。


    “果然是上品!”


    店主一臉感歎:“若非星月藥館不出售宮主的聖品丹藥,我早就買回來供著了,唉!”


    師兄們:他們也想瞻仰聖品丹藥的七彩華光。


    賀鈺見他們霸占星月宮主所煉丹藥,隻好拿起另一瓶,瓶身底部銘刻一個“陸”字。


    他揭開封口,一道熟悉的藥香探入鼻間。


    這是一枚上品築基丹,築基丹的香味基本上沒什麽差別,但賀鈺對丹藥很敏銳,他鼻翼翕動,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們看看這個,像不像穀中的煉丹手法?”賀鈺將瓶子遞給師兄們。


    師兄們:“……”


    築基丹不都一樣的嗎?這怎麽辨別出煉丹時的手法啊?


    他們看著賀鈺的眼神很詭異,賀鈺便也沒再說什麽,反正他就是感覺到了。


    幾人“瞻仰”良久,戀戀不舍還給店主,付了些感謝費,才一臉向往地回到客棧。


    師兄們是向往聖品丹藥,賀鈺卻從晏休的丹藥中嗅出一絲靈感。


    他找了個沒人打擾的地兒,祭出丹爐開始煉丹。


    腦海中隱隱浮現出那一抹獨特的藥香,他想抓住,一時卻無法觸碰到。


    賀鈺也不急,就跟那抹飄忽的靈感慢慢耗著。


    耗著耗著,靈台倏然一陣清明,他唇角微揚,抓住了!


    他有種天賦,能夠通過聞嗅藥香辨別出煉藥時的大致手法,雖然算不上精確,但這樣也能帶給他極大的靈感。


    今天那枚星月宮主煉製的丹藥,就讓他自己煉藥時下意識進行模仿,沒想到真的有用!


    這個天賦很奇特,但也很讓人害怕,他從沒告訴過別人,連他師父都不知道。


    賀鈺平時煉藥,基本上出的多數是中品,上品偶爾會出現,但很少,可是剛才那一爐,卻足足出了三顆上品!


    隻是借鑒一點手法,就能有如此大的進步,如果能得星月宮主親自指點,他是不是也很快就能煉出聖品了?


    這麽想著,他對進入星月宮求學更加看重了。


    碎秋城的熱鬧也影響了星月宮的人,薑刀特意去星月藥館看了一眼,見到那等陣勢,既激動又驕傲。


    歐陽琴和莊冰忙著準備考核事宜,陸百草忙著煉丹,她沒人分享,隻好跑去找賀長亭。


    賀長亭正在給晏休繡製衣服,聞言神色絲毫未變:“這不是很正常嗎?”


    尊主這般厲害,要是修真界沒有一點反應,那才奇了怪了。


    之前沒什麽動靜,那是星月宮的學堂還沒出現出色的人,這不,葉維青一煉出聖品,就成了活招牌。


    各宗門以利為先,他早就習慣了。


    薑刀想想也是,見他雙手飛快紋繡圖案,不由問:“我之前在你這訂的裙子,你還沒做好?”


    “我這不是忙著給尊主做嗎?”賀長亭眼皮也沒抬一下。


    薑刀鼓了鼓臉,“你都給尊主做多少套衣服了?抽時間給我做一下不行嗎?”她捏了捏自己的舊裙子,“我這些天隻穿這一件,到考核那一天還想穿件新衣服呢。”


    “逗你玩呢,”賀長亭見她著急忙慌的樣子,笑了一下,從儲物戒裏拿出好幾套漂亮的衣裙,“早就給你做好了,誰讓你每天隻顧著耍刀,都不記得來拿。”


    薑刀驚喜接過,“就知道你最好了!”


    賀長亭伸手,“錢貨兩訖。”


    他隻給尊主免費做衣服,其餘人想找他,得先準備好晶石。


    晏休每個月都會給星月宮的工作人員發酬勞,多勞者多得。


    東殿主歐陽琴幹的活最多,晶石最多。陸百草煉製的丹藥放在藥館出售,可得一分利,她根本不缺晶石。賀長亭身兼執法堂堂主,又能做衣服賺點外快,不愁錢。


    唯有西殿主薑刀,每月隻有可憐的月例,這還全靠她占了一個殿主之位。


    她最缺晶石了。


    見賀長亭沒有通融的餘地,她眼饞那些漂亮裙子,隻好弱弱問:“多少錢?”


    “內部價,一套三百晶石,這裏一共三套。”


    薑刀可憐兮兮看著他,“賒賬行嗎?等下個月發了晶石,我再還你。”


    “我就納悶了,”賀長亭不解,“你那些晶石都跑哪去了?你在宮裏也沒有其他花費啊。”


    薑刀繼續裝可憐,沒回答他的問題。


    賀長亭本來也隻是逗她玩,見她有口難言,隻好將衣裙遞給她,“下個月記得還。”


    “嗯嗯!”腦袋點得可歡快了。


    主殿內,晏休將一塊玉簡遞給歐陽琴,“這是這次考核的試題,你依照報名人數複刻出來。”


    歐陽琴恭敬接過。


    晏休又看向莊冰,“實操地點選好後,你去設個符陣,爭取煉藥師們實操考核時不會被外界幹擾。”


    “是,尊主。”


    先筆試,篩選出一部分人,再進行實操考核,省得實操時場地不夠大。


    “陸殿主還在煉藥?”晏休隨口問了一句。


    自那天葉維青成就聖品後,陸百草就閉關去煉藥,小姑娘自尊心重,好勝心強,相處這麽長時間,晏休早就摸清楚了。


    這樣的小姑娘,估計沒受過多少磨難,也不知之前為何要待在星月宮。


    歐陽琴無奈笑道:“她確實還在天雷穀。”


    似乎不煉出聖品就不會罷休。


    “既如此,屆時考卷批閱就交給葉長老,”晏休頓了頓,“讓無盡也幫幫忙。”


    自家小徒弟腦瓜子聰明,不用白不用。


    交待完這些瑣事後,晏休見歐陽琴欲言又止,溫和笑了一聲:“有什麽事盡管說。”


    “尊主,”歐陽琴麵色忽然變得冷漠,“之前回函的時候,咱們雖拒絕了扶風派,可扶風派依舊派遣了數名煉藥師過來,想要報名參加考核。”


    “直接拒了就是。”晏休想也沒想回道。


    歐陽琴眸中顯露幾分厭惡,“拒是拒了,可生出一些不好的流言。”


    晏休頓時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歐陽琴心裏恨死扶風派的人了,麵色鬱鬱,“有人說,尊主您欺辱小輩,當眾與小輩爭搶,還恃強淩弱,用金色符陣困殺小輩,做了這些事之後,還小肚雞腸拒絕扶風派參與考核……”


    她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


    一旁的莊冰也目露憤色。


    晏休倒是心平氣和,甚至還調侃:“這心態也太差了,心思也不正,收進學堂豈非攪得天翻地覆。”


    “我已派人壓下流言,可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歐陽琴一想到自己崇敬的尊主被仇人那般詆毀,她就壓抑不住熊熊怒火。


    晏休不太在乎名聲,能相信這些言論的都是智障,她不跟智障計較。


    且聖元大陸以強者為尊,那些小嘍囉蹦躂得再歡,也傷不到她分毫。


    不過看歐陽琴這般憤怒,為了大管家的情緒著想,她還是吩咐道:“昭告修真界,星月宮從此拒絕與扶風派的任何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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