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金色符陣!”


    “你剛才沒看見嗎?他拿的還是金色符籙呢!”


    “這是哪位符師的手筆?竟是金色!天道在上,我沒有眼花吧?”


    旁觀者議論紛紛,方宣猛然頓住。


    金色符陣……他驟然看向晏休,瞳孔有一瞬間的畏縮,據他所知,如今修真界能製出金色符籙與符陣的人,唯有那一位。


    星月宮主!


    傳言星月宮主喜著黑袍,以冪蘺遮掩形貌。


    他怔愣半晌,陡然回過神來:“你是星月宮主!”


    全場嘩然,扶風派的弟子們原本憤慨的表情全都凝固在臉上。


    星月宮主!傳說中的星月宮主!


    剛剛轟炸了不少門派,還向福祿閣索賠一億晶石的星月宮主!


    就連符陣裏拚命躲閃的方芊芊都麵露絕望,她這是招惹了什麽樣的人物啊。


    一個不留神,符陣裏的劍氣就在她身上割了一條口子,鮮血直流。


    她疼得忍不住哭了起來。


    麵對周圍人的震驚目光,晏休頗覺無奈。


    她本來隻是想買一塊石頭,買石頭的時候遭遇搶石頭的情節而已,也隻是想順便享受一下用晶石砸人的過程,隻可惜,一切都往神奇的方向發展去了。


    還牽連上了歐陽琴的身世。


    她不欲在此多待,也不再問攤主多少晶石,直接丟給他一枚聖品築基丹,帶著一臉崇拜的莊嚴以及神情依舊冷酷的莊冰,禦劍離開。


    留下攤主呆呆看著瓶子裏散發著七彩光芒的丹藥,樂傻了。


    那石頭根本不值什麽錢,可是一顆聖品築基丹值很多很多錢啊!


    他小心看了一眼周圍豔羨的目光,不禁吞了吞口水。


    這些人如狼似虎的目光讓他很是害怕,他也相當識時務,對上方宣恢複溫和的英俊麵容,小心翼翼問:“這丹藥,您要買嗎?”


    聖品丹藥可遇不可求,方宣從來沒有見過,自然想要。


    反正攤主也守不住這枚丹藥,他買下了還能幫攤主擋擋災,於是掏出一枚儲物戒:“裏麵共兩百萬晶石,丹藥給我罷。”


    晏休不知後續事情如何發展,她帶著兩人飛快趕回星月宮。


    剛回宮,殷無盡和齊望千就來尋她。


    “尊主,咱們與驚器樓的合作已經談成,這是契約,請過目。”殷無盡遞給她一塊玉簡。


    晏休接過,還特意留意了一下少年的頭發。


    就隻是拿一根絲帶隨意束起,簡單樸素得很,不過小徒弟容貌在那裏,再簡單樸素,也能顯現出超凡風姿。


    齊望千身為驚器樓少主,已經算得上人中之龍,可與小徒弟站在一起,還是遜色不少。


    也就是現在殷無盡年紀小,還沒完全長開,不及齊望千有男性魅力。


    晏休邊看玉簡邊暗自感慨,自己對小徒弟還是不夠上心,等會兒就去鍛造一支簪子送給小徒弟。


    “收益你四我六?”晏休詫異看向齊望千,“齊少主不會覺得自己虧了嗎?”


    齊望千搖搖頭,“怎麽會?我們隻負責器體鍛造,核心部分還得大師親自來,大師這般辛苦,我們拿四成已經非常不好意思了。”


    更何況,他現在算是免費跟著晏休學習鍛器,壓根沒給過學費!


    晏休笑了笑,“鍛器材料皆由驚器樓準備,後續售賣也由驚器樓負責,你就不擔心虧本?”


    “不擔心,”齊望千露出奸商才有的笑容,“咱們定價高,不會虧本的。”


    晏休了然,原來齊望千想走的是高端路線。


    “不過咱們樓裏負責鍛器,應該出不了神器,”齊望千感歎一聲,“否則定價會更高。”


    之前晏休鍛造出的通訊器為雙神品,一是因為她的鍛器和製符水平確實得到天道認可,二是因為這是一種全新的創造,天道承認是神器,也算一種嘉獎。


    驚器樓的人鍛器水平不及晏休,自然造不出神器。


    晏休淡淡頷首,“我覺得可以這樣。將通訊器分為平價與高端,如果你能找到高階符師合作,且簽訂保密契約,我可以教授他們如何融合符籙。這樣你們鍛造出的通訊器可以麵向所有人。而那些願意出更高價的,就需要來星月宮定製,當然,驚器樓作為掮客,自然也能收獲頗豐。”


    私人定製,很多有錢人都喜歡這種調調。


    齊望千眼睛一亮,“大師高見!”


    殷無盡卻不讚同,“如此不會耽誤尊主修煉嗎?”


    “與我星月宮交易,自然需要遵循星月宮的規則。”晏休笑了笑,“我半年才會出一件雙神品,想要私人定製,必須要排隊。”


    誰先搖到號,誰就能先拿到雙神品通訊器。


    “好!”齊望千一臉激動,沒想到大師不僅技藝超凡脫俗,就連做生意都這麽厲害。


    越是與大師相處,他就越是佩服。


    殷無盡也覺得這個方法好,既不會耽誤尊主的修煉時間,又能凸顯尊主的崇高地位。


    非常棒了。


    三人擬定計劃後,晏休說自己要鍛器,齊望千和殷無盡都眼巴巴看著她。


    晏休無奈,隻好解釋道:“就是做一個小物件,沒什麽好教你們的,你們先去忙。”


    兩人隻好依依不舍離開主殿。


    待他們離開後,晏休掏出那顆黛藍石頭,湊近了仔細瞧,發現石頭裏麵還有一些細碎的點狀物質,仿佛蔚藍天空中散布的無數星辰。


    深邃而靜謐。


    她花了半天時間打造了一支簪子,又在簪尾處雕刻出浪花形狀。


    鮫人是屬於海洋的,雖然少年是混血,可骨子裏一定向往藍色廣袤的大海。


    她捏著簪子,起身走向偏殿。


    偏殿內,殷無盡正認真翻看鍛器書籍,這些都是晏休整理刻錄後交給他的,注解十分詳盡,他如饑似渴,拚命吸收這些知識,希望自己能早日成為晏休身邊最有用的存在。


    那日丹堂外的絕望,他不想再嚐試第二遍。


    門外忽然傳來動靜,他五感敏銳,眸中頓時顯現驚喜,忙跑去開門,見到晏休站在門外,眉眼俱生笑意:“尊主,您怎麽來了?”


    大概是第一次送人這種東西,晏休突然也有點不好意思,她沒進屋的打算,直接將簪子放進殷無盡手裏,“為師送你的。”


    殷無盡瞅著掌心黛藍色的發簪,心髒砰砰砰跳個不停,他睜大了眼睛,藍幽幽的眸子裏皆洋溢著狂喜。


    “尊主方才就是在鍛造此物?”他聽到自己輕顫著聲音問。


    晏休現在非常慶幸自己腦袋被冪蘺罩著,小徒弟根本看不見自己的神情。


    她也不知道怎麽了,臉頰熱熱的,好像送東西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


    “我回來途中帶莊嚴和莊冰去集市玩,看中了這塊石頭,也不知道作何用,就想著給你造個發簪好了。”


    她故作淡定地解釋。


    可不管她本意為何,殷無盡都高興死了。他緊緊攥著黛藍發簪,努力平息自己心中快意,麵上恭恭敬敬道:“謝謝尊主。”


    “嗯,”晏休頓了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幹巴巴道,“好好修煉。”


    言罷迅速轉身離開。


    殷無盡目送她離開,低首細觀掌中浪花形狀的簪子,那簪中的細碎光芒仿佛萬千星辰倒映眸中,傾瀉出世間絕無僅有的絢爛奪目。


    唇角揚起極大的弧度,壓都壓不下來。


    送完簪子後,晏休回到主殿深深吐了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不自在的情緒都清除掉。


    以前跟小徒弟相處沒覺得有什麽,怎麽現在這麽奇怪?好像是從上次小徒弟送她手鏈開始,她看見小徒弟就有點莫名的異樣感。


    “尊主,我可以進來嗎?”門外歐陽琴的聲音忽然傳來。


    晏休立刻收拾好情緒,淡定將門打開,“進來吧。”


    門外女子一襲飄逸衣裙,秀麗的麵容沉穩冷靜,她優雅邁步進殿,向晏休行了一禮:“那天的事情我已經問過莊姑娘,多謝尊主。”


    她說的是懲罰方芊芊一事。


    晏休本無意探尋她的身世,但見她似乎有話要說,遂頷首道:“坐下說。”


    歐陽琴依言坐下,素日裏溫柔平和的麵容隱現幾分委屈,似乎是因為晏休幫她報了昔日之仇,覺得找到了主心骨。


    “以前向尊主隱瞞身份,是我不對,還請尊主見諒。”歐陽琴低歎一聲。


    晏休沒覺得有什麽,大家都是逃難的人,她自己至今還隱瞞身份,四位殿主這麽做完全沒有問題。


    隻是這次恰好遇到了扶風派的人,她覺得方芊芊跟歐陽琴的身法很像,心血來潮問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是歐陽琴的熟人。


    “那方芊芊是我堂妹。”


    晏休一愣,她記得方芊芊喊那個方長老“二叔”的,莫非……


    “尊主猜得沒錯,當日帶領扶風派弟子的方長老,就是我的父親方宣。”


    於是接下來,晏休就聽到了一個相當狗血的故事,雖沒有原身遭遇那般慘烈,但也足夠令人痛惜了。


    方宣是個渣男,這個毋庸置疑。


    他乃扶風派掌門親弟,從小天資聰穎。年輕時候出門曆練時遭遇不測,靈台受創導致昏迷不醒。


    然後就被歐陽琴的母親撿到了。


    關鍵是,她母親是個凡人,雖是個凡人,但在凡人界,歐陽家還是相當有權勢的。


    方宣長得人模人樣,又失去記憶,在養傷期間,與歐陽琴母親互生情意,兩人便成了婚。


    可就在生下歐陽琴後不久,方宣靈台的傷恢複,他記起了自己的身份。


    一個天才修士如何能與凡人結合?


    麵對這樣的境況,他非常不甘心,於是選擇了逃避,他留下一封書信,趁歐陽家不注意,回到了扶風派。


    要隻是這樣也就罷了,就當有緣無分,就當他是個懦弱的不願承擔的渣男。


    歐陽家又不是養不起女兒和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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