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跟咱們玩長途奔襲,他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家門口”,額爾其思河畔,一夥上千人的馬隊從冰麵上奔馳而過,拉在馬身後的枯草將馬蹄用雪蓋住,寒風吹過,一會兒就不見痕跡。


    帶隊的將軍是個色目人,金燦燦的鬍子上結滿了寒霜,狗皮頭盔下冒著熱氣,熏得他眉毛也變成白色。在他身後,大隊的馬匹駱駝拉著彈藥火銃埋頭趕路,牽著駱駝的戰士們一個個笑逐顏開。


    “頭,你說這次回去,鞭子會不會給咱們慶功,親自給咱們敬酒”!一個黑臉矮個子士兵湊過來,興高采烈的問道。


    “奶奶的,誰稀罕。老子才不喝他那破酒,老子要喝英雄血,一車軍火換一車酒,少了不幹”,色目將軍粗豪的回答引起一陣鬧笑。幾個官銜差不多的將領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猜測戰局。一個長得看上去像蒙古人的軍官說道:“我就奇怪了,為什麽蘇將軍隻準許咱們劫軍火,不準許咱們將亦力巴裏拿下來,切了瘸子的後路,難道咱獨立師還怕那些不會打仗的河中人不成”?


    色目將軍抬頭看了看自己戰旗上那隻長了翅膀的老虎,笑嘻嘻的說道:“這個我不知道,你問咱們的小軍師去。他念過軍校,可能猜得準一些”!大夥起著轟,將一個年青的漢人軍官從士兵堆裏拉出來,請求他給指點迷津。這個漢人軍官也不推辭,馬鞭指點著雪後江山,大聲說道:“為什麽,為了咱這片無主的土地。自從我大唐放棄了這裏後,這裏就沒安生過。如果我們將貼木兒的全部人馬消滅在吐魯番,就沒理由再進入亦力巴裏。過些年,這裏說不定還會崛起誰。眼下咱們給貼木兒留條退路,他就捨不得拚命。隻要他退,咱們就可以追。他退到天邊上,天邊上的土地也得插上咱大明的日月戰旗”!


    冬末並不是海戰的最佳季節,季節交錯之時,海麵上風向變化也趨於劇烈,舵手很難找準上風口。對於風帆戰艦而言,正確的風向則意味著勝利的一半。孟加拉灣,阿拉伯艦隊總指揮官侯塞因在艦長室來回踱步,臨戰的緊張讓他煩躁不安。他反對這次遠征,他個人認為,與其調動如此龐大的艦隊去招惹未知的東方古國,還不如按照著去年流傳開的航線,繞過雲飛角和非洲,把艦隊弄到地中海去欺負那些信奉上帝的國家。至少那樣勝算大,並且可以報復幾次十字軍東征給穆斯林們帶來的苦難。


    誰控製了海洋,誰就控製了財富。清涼的海風從窗子中吹進來,翻動侯塞因放在桌麵上的《水師操典》,操典是由漢語翻譯過來的,出自東方人的“水師學堂”。據說作者就是自己即將麵對的死敵,大明水師主帥曹振。想到即將和自己的老師拚命,侯塞因更加煩躁,恨不得找個人來痛打一頓,藉此發泄心中的壓力。


    一個多月來,海戰打得太窩囊了。雙方第一次正式接觸發生在深冬的一個霧天,侯塞因麾下的一個分艦隊與曹振麾下的伏波分艦隊海上遭遇。阿拉伯艦隊方麵與達多火爾罕指揮,四十艘戰艦和十五艘縱火船挑戰大明艦隊宋挺將軍指揮的三十艘軍艦和六艘縱火船。在戰船數量大占優勢的情況下,被大明艦隊打了個落花流水。阿拉伯分艦隊沿著海麵逃竄一天一夜,五十五艘戰艦沉沒七艘。被俘虜兩艘,二十多艘重傷,旗艦被奪,艦隊指揮官達多火爾罕回到港口後第二天就不治身亡。此戰陣亡士兵高達兩千多人,嚴重挫傷了阿拉伯艦隊的士氣。很多士兵私下流傳大明艦隊有巫師保護。戰船速度在海上像駿馬一樣,炮彈根本追不上。


    為了鼓舞士氣,七天後侯塞因派麾下幹將姆巴拉沙帶六十艘戰艦進攻錫蘭山,在半途中與打著烈焰鳳凰旗的沐家艦隊相遇,在以六十戰艦對三十五的優勢下,雙方纏鬥兩天一夜。最後因為炮彈打光而各自撤回。表麵上未分出勝負,但此戰穆斯林艦隊損失戰艦三艘,受重傷戰艦卻高達三十艘之多。幾乎讓一整支分艦隊失去了戰鬥能力。


    第三次交手幾乎與第二次交手發生在同時,大將伯魯丁帶領二十艘戰艦護送四十艘運輸船向甘巴裏給軍隊運送補給,在中途與南洋葉家麾下的私掠船隊相遇。令阿拉伯人目瞪口呆的是,葉家私掠船隊提督周舟帶領麾下地雜牌軍雲夢、烈風、鎮和、龍翔和白獅子號五艘私掠船主動向數倍與己的阿拉伯利艦隊發起了進攻,打了伯魯丁一個措手不及。等阿拉伯護衛艦隊緩過神來,六艘商船被私掠艦隊焚毀,周舟帶著私掠船順著海風揚長而去。


    後退一步是故園。這句打在大明艦隊桅杆上的旗語讓阿拉伯人膽寒。海珊預料到此次遠征代價沉重,卻沒料到大明艦隊的士氣居然高昂如斯。除了下麵的強大對手,讓侯塞因覺得膽寒的還有徘徊在他身後大洋上的幽靈,一個獨臂的指揮官。雖然到現在為止侯塞因都沒弄明白對手的姓氏發音到底是“邵”還是“肖”,但當年雙方在海上那場遭遇戰至今如噩夢一樣銘刻在侯塞因心中。現在那個獨臂艦長又來了,帶著他的新艦隊,幽靈一樣頻頻出現在侯塞因的補給線上。甘巴裏,阿裏巴丹,野山,漠爾漠斯,一個多月來,補給線沿途數個港口遭到獨臂艦長的襲擊,他總是隱藏在港口外某個角落,半路上攔截阿拉伯人的商船或者運輸船,然後趁半夜漲潮時將俘虜船送回港口。當然,這些俘虜船都是被灌滿魚油的,一旦進入港口就會引發熊熊大火。逃避不開的商船、戰艦全都葬身火海。半個多月來,沿途港口被獨臂艦長攪得風聲鶴戾,那些炮台半夜一聽到動靜就向海麵上胡亂開炮,幾度誤傷了自己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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