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巴茲逕自浮踏在水麵上,舉臂之間,空間剎時現出剛烈無比的氣息,然而這樣雄渾的剛烈之氣,卻沒有絲毫暴戾的感覺,還讓人從巴茲身上感受到絕對純粹的陽剛之美一種純陽剛烈的氣息。


    蕭武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巴茲身上感受到這種異感,卻在這次忽然若有所悟:“嚴格來說,大哥顯示出來得不隻是剛烈之氣,而且還是一種大正至剛的氣息…


    …“就在蕭武佩服讚嘆之間,巴茲的身形已經變得有如山勢般雄渾。


    “大哥的功夫看似簡單,也沒有多餘的變化,然而這樣的簡單功夫,卻讓人無法抵擋,就連魁北克的終極殺招七煞星芒也要敗下陣來。”忽然之間,蕭武心中的體悟更深,雙手互擊道:“難道說,”純陽剛烈?大正至剛“這八個字,就是大哥功夫的精髓所在……”


    嗶咭發現蕭武不專心,“咭”的一聲,跳到蕭武頭上,捏起爪子敲他的頭。


    蕭武吃痛皺起眉頭。嗶咭責難道:“專心點,不要胡思亂想。”


    蕭武覺得自己被打得有點無辜,道:“我剛剛想的,可是武功的深層境界。”


    嗶咭不管這些,再一次敲蕭武的頭,“先搞清楚巴茲現在示範的功夫招式,再去想你的武功深層境界。”


    蕭武笑著說道:“你說的對……”


    聽到蕭武這樣說,嗶咭滿意地點點頭,跳到蕭武肩上坐定。此時蕭武已將全部心思用在觀察體悟巴茲示範打拳的動作上。


    巴茲一旦決定做任何事,便不會管外界發生的事情,剛剛蕭武和嗶咭的對話,他一點也沒有注意。蕭武遲了一步才開始專心看巴茲示範動作的時候,隻看到巴茲最後正拳出擊的動作。巴茲收招後,問道:“你剛剛看到什麽?”


    蕭武誠實道:“我剛剛在想另外一件事,所以沒有看清楚。”


    巴茲沒有多說什麽,重新又將那式“收放推敲”打過一遍。


    這次蕭武凝神注視。


    巴茲掌拳收放之間,倏乎雙拳正擊而出,瞬間回到馬步坐腰的姿勢。


    “你看到什麽?”巴茲問道。


    “我看到很重的力量。”蕭武道。


    顯然蕭武的回答不是巴茲所要的答案,二話不說重新打過這式“收放推敲”


    ……


    “你看到什麽?”


    “我看到掌拳之間的變換非常輕巧。”


    巴茲同樣不多話,再一次重打過這式“收放推敲”他示範過後,立刻又問蕭武的觀察體悟,蕭武便說出自己的感覺。如此反覆不斷……


    這是巴茲教導蕭武功夫的方式。其實巴茲的功夫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中體悟而來,並且憑著不斷的反覆練習,才有今天的功力。事實上,巴茲也說不來自己功夫的精髓重點。因此,巴茲教導蕭武功夫,從來不用口授,他隻能藉著反覆不停的示範動作,讓蕭武自己觀察體會。話說巴茲這種教授武功的方式,若不是蕭武擁有過人的天份,根本無法學習。


    反覆問話中,巴茲一直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厭其煩的繼續示範……


    話說整套剛烈拳法的“起?承?轉?合”之間,這式“收放推敲”是圓融拳法的關鍵,清楚“收放推敲”的變化微妙處,剛烈拳才算大成。難怪巴茲將這式“收放推敲”留到最後才教。


    “以前沒有讓大哥示範過這麽多次……”蕭武有點不好意思。


    巴茲進行第一百零一次動作示範時,蕭武竟然感覺不到任何體悟,正當蕭武覺得奇怪時,巴茲重複又問,“你看到什麽?”


    蕭武據實以告,“我什麽都看不到?”


    巴茲笑了笑,“對了,就是這種感覺。”


    沒想到這竟然是巴茲所要的答案,蕭武納悶不已。


    巴茲續道:“你現在開始練習這式”收放推敲“……練到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的時候,就是整套剛烈拳大成的時候。”就像大功告成一般,呼出一口氣。


    蕭武對巴茲想要傳達的意念,隱約若有所感。


    巴茲看他這樣,道:“就像往常一樣,邊練邊想,光想不練是沒有用的。”


    蕭武已經習慣這樣的方式,嗯的一聲,微笑道:“大哥您可以休息了,等我練得差不多,再叫您過來看。”


    巴茲心道:“蕭武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過。”於是笑著離去。


    任何動作必有所感,感覺其輕,感覺其重,感覺其收控,感覺其揮灑運勢,然而巴茲卻說“收發推敲”要練到沒有半點感覺。其實,這種所謂的沒有感覺,必然是以熟練度為基礎,有關這一點,蕭武自從練習剛烈拳後,不嫌無趣地反覆練了又練,已經奠下基礎。話說招式熟練之後,還要求其內化,練到舉手投足,淡然寫意,雖有剛烈之實,卻無剛烈之暴。


    巴茲能夠讓蕭武產生“純陽剛烈?大正至剛”的感覺,在於其已經將功夫招式融入全身的動作之間招是身,身是招讓人產生那種“沒有感覺的感覺”


    話說回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體悟到這種“沒有感覺的感覺”,正因為蕭武跟巴茲擁有同樣的特質,又跟巴茲一樣從剛烈拳這套武功入門,才能在巴茲的示範中,體悟出這個連巴茲自己都隻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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