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隨夢花的存在,是打開夢境的噩夢區的鑰匙。”站在林間小路上,簡判官說道,“夢境的一端連接著人間,而另一端則連接著地府。可惜的是,位於噩夢區極噩之核的歸墟通道,隻有黑溟作為運輸工具的時候,才能夠通行。人與靈魂,想要靠自己來往地府和噩夢區,隻會以自毀作為代價。不然的話,我也就直接回去了。”


    “那菲影呢,她是否也有黑溟?”莫希因滿懷期待地問道。


    “或許,你是不了解輪回係統的運作原理,才會如此說。簡而言之,黑溟算是一個模型,輪回係統可以根據這個模型,複製出無數個短暫時效的黑溟幻影。我們這些地府的工作人員,都可以乘坐幻影來回,按時保量完成自己的任務。可一旦發生菲影這種,留戀人世的情況,黑溟的幻影就會破滅,失去往返的可能。”


    “現在該怎麽辦,很快就到了我們該離開的時間了!”澄月問道。


    “對,是我們該離開的時間了!”江半藍指了指那些,由村民幻化而成的一行人,篤定地說道,“我們可以將他們送離關卡,之後,我們再利用這些村民的身份,進一步探查。”


    “有點冒險呢!”澄月微笑著說道,“不過,我挺喜歡。”


    就這樣,江半藍一行人送走了自己的替身,回到了村子裏。


    還沒等他們商議接下來的行動,一個邊走邊敲鑼打鼓的老頭,就利用擴音器大聲呼喊了起來:“吉時已到,眾星歸位,順命臨淵,零時天行!”


    “這鬼地方也有零時天行的習俗嗎?”莫希因不解地問道。


    “各地都有吧,隻是,大部分地區都選擇了鬼門節當天,但我聽說隻有這黑溟村,零時天行的日期每年都有不同,不知道遵照了什麽樣的規律。”澄月環顧四周,緊張地說道。


    說話間,六個手持未燃火把的村民,來到了江半藍等人麵前。


    “吉時已到,眾星歸位,順命臨淵,零時天行!”村民們沒有多話,隻是將各自備用的火把,分別遞給了江半藍、莫希因、簡判官、菲影、毛如意和澄月。


    與此同時,火把上似乎有一股無形之力,牽動了六人。


    他們被濃霧所吞噬,失去了意識。


    “我在哪裏?”江半藍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在模糊不清的火光中,含糊地問道。


    “兒子,你還記得為娘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如此問道。


    “你是江莎莎嗎?”江半藍看清了對方的長相之後,問道,“你不是說,八字還沒一撇嗎?”


    “不,我當時不知道是你!”江莎莎憂傷地說道。


    “那現在呢?”江半藍趕緊拿出了手機,用攝像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


    果然,自己幻化出來的正鬆形象,已經蕩然無存了。


    “別緊張,我和你被分在了同一個祭祀點。”江莎莎指著麵前的篝火,說道,“還有足夠的時間,來說明眼下的情況。”


    “這就是我身上的真相了!”江莎莎背對著江半藍,說道,“你拉開我裙子上的拉鏈,就能明白了。”


    “完全沒有頭緒呢!”江半藍一邊說話,一邊拉開了拉鏈。


    霎時間,一段記憶湧入了腦中:


    “要不,我勉為其難來當你的媽媽吧!”江莎莎從巨大的榕樹上跳了下來,嬌笑著說道,“我看你在寨子裏找了老半天了,也沒有誰願意幫幫你。真是可憐,可歎啊!”


    “真的嗎,媽媽?”江半藍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興奮地說道,“太好了,雖然我好像從來沒有在寨子裏見過你,也不知道你是什麽怪,什麽妖,但是,你快給我取名字吧,我的好媽媽!”


    “乖兒子。”江莎莎開心地摸著對方的腦袋,說道,“你當然沒有見過為娘啦!畢竟,我一直都住在大山村裏麵。而你的話,就住在一座漂浮在天空雲層中的寨子裏!”


    ……


    記憶到這裏突然就中斷了,江半藍看著江莎莎光滑的背部,突然睜開的十多雙駭人的眼睛,連連後退。


    “不用怕!”江莎莎說道,“這就是你我之間的母子之緣了!不僅是這一世,你認我為母親的記憶。我們在生生世世,都有著類似的緣分,總會相遇。江半藍這個名字,就是上一世的我,為上一世的你取的。不過,這一世與上一世不同,我們沒有投胎,而是在夢破堂中,清洗了上一世的機緣,直接重啟了這一世。”


    “怎麽有一種錯過了一百集的感覺呢?”江半藍問道。


    “在我身上的眼睛,是不能一直睜開的。”江莎莎虛弱地說道,“幫為娘把拉鏈拉上吧!”


    “要不,你從第一季的第一集開始講起吧?”江半藍為江莎莎拉好了拉鏈,說道。


    “故事,其實是從第n季的第一集開始的。”江莎莎似乎很冷,在篝火旁烤起了自己的身體,“該怎麽解釋這個問題呢?有沒有可能,一個故事根本就沒有開頭,是從中後段開始講述的呢?”


    “倒是有很多這樣的故事!男主角和女主角碰麵之後,失去了過去的記憶,隨著他們對案情的推演,才還原了兩人的過去,比如那部《致命演繹》就是這樣。”江半藍說道。


    “剛才,我將自己與你初遇的場麵,傳輸到了你的腦中。”江莎莎說道,“那時候,我是黑溟村的村民,在村莊遭遇屠殺之後,撿回了一條命,加入了一個叫蕩魔派的組織。因緣際會,我在師兄的安排下,來到了一座浮空的山寨,見到了被關押在籠子裏的你。然而,在這一幕發生之前,是沒有過去的!”


    “什麽意思?”江半藍疑惑地問道。


    就在這樣的時刻,江半藍感到自己的頭顱,似乎要裂開了一般。不過很快,裂痕逐漸被修複,那種繁雜的情緒,也舒緩了下來。


    “冷靜點。”後腦勺裏,似乎傳來這樣的聲音。


    而這種在關鍵時候平複自己心情的力量,總是能夠令江半藍從糟糕的狀態,危機的關頭遠離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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