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你和江半藍能聽到我說的話。”簡判官說道,“因為,隻有你們兩位的名字,都沒有在生死簿的記錄之中。我不確定,你想不想其他人知道你的秘密。但是,當年你殺死嘉文的畫麵,其實被李新特目睹了。所以,他才會將這盆髒水潑到你的身上,明白了嗎?”


    “你知道的真多,開始希望你早點離開這裏了!”莫希因不滿地說道。


    “走不了了!”簡判官攤開了雙手,說道,“判官其實分兩種,文判官和武判官。顧名思義,武判官戰鬥力強,在人間地府來去自如。而文判官的話,主要是文書和管理工作,大部分事情都交給了底下的鬼差隊。而我,就是那種不太中用的文判官了。本來我以為,隻要有強力的坐騎黑溟在手,我就能夠在人間所向披靡的。沒想到,我被江大仙給打沉了。如果我不能恢複黑溟的話,我是哪裏也去不了,隻能用王錚的身份苟活下去了。”


    “為什麽死者眼中,會出現安憐娜,而不是菲影的身影呢?”江半藍問道。


    “那你又怎麽解釋靈魂中的狗尾呢?”簡判官反問道。


    “怎麽會?”江半藍回過頭,看到了自己屁股上長出的半透明狗尾,問道。


    “我能想象,你的靈魂曾經長期居住在犬類的身體之中。後來,必然是通過了人畜靈轉陣,才回到了肉體。不過,想來你已經失去了那時候的記憶了。因為,你曾經到過地府的夢破堂。人間凡瑣,大夢千幻,一破諸相,堂哉仙哉。”簡判官如此說道。


    “一破諸相,堂哉仙哉。”江半藍驚聲說道,“這段話,卻是我從狗身體中醒來之後,唯一記得句子。”


    “看來,簡某人是沒有猜錯了。”簡判官說道,“想必,江道友為求修仙之道,早已突破二重境界了。一身兩心,統而求索。你來到了輪回大殿,找到了記錄自己名號的生死簿,抹去了自己的信息,超脫了輪回係統的管束。但地府中的極噩禁製,會將仙魂也鎖在其中,不得脫逃。因此,你必然來到了夢破堂中,喝下夢破之水,忘記了前世記憶,隻記得夢破堂匾額上的那段輪回要旨,一破諸相,堂哉仙哉。當然,你似乎也死命記住了姓江,名半藍,字目靈這一身份信息。為的就是,重修舊法,再塑金身。”


    “隻可惜,在江道友到我們地府遊玩之時,人間肉身可能已被毀傷。不得已,你才會附著在犬類身上吧!”簡判官補充道。


    “的確如此。”江半藍說道,“所幸我的氣源深處,還殘留著之前修道形成的氣脈,順著氣脈方向行氣,又很快能回到當初的水準。”


    說到這裏,江半藍後腦勺長出另一頭顱,背部長出雙臂,而胯部則生出雙腿。


    “確實是二重境地仙之體。”簡判官感歎道,“想來,這便是你遊覽地府一趟,所獲的成果了,真是可喜可賀啊。不知道江道友,為何還停留在人間,不去尋訪仙山洞府,進一步修行,飛升九重天上?”


    “你聽說過九重天管理局,和機械飛升項目嗎?”江半藍問道。


    “倒也沒有過。”簡判官說道。


    “那九重天猴子無恥凶神的名號呢?”江半藍再度問道。


    “這件事,倒是傳到了我們地府。”簡判官說道,“說是在人間昆侖仙山之上,孕育了一塊天靈之石。石頭破開之日,天地不寧,一妖猴石頭中蹦了出來,身披鐵索,腳踏血池,擁有了地仙之靈,天仙姿態。妖猴從東海之濱,取走了通天塔作為武器,一路殺入九重天第一層——凶動天。凶動天中,諸仙之主玉麵狼帝與妖猴纏鬥之後,借十萬天兵的仙魂,將妖猴壓在無恥山下,稱其為無恥凶神。當然,原因是這妖猴,竟然曾經勾搭玉麵狼帝的夫人——九海蛇姬,並且產下一子。後來,西行取經的僧人玄海,以大無畏修行之力,破壞了無恥山的法咒,救下妖猴,並收其為徒。最終,玄海將《波業大無畏真經》傳授給了妖猴,師徒二人獲得絕象金仙之能,位列九重天首座、次座。之後,妖猴更是以騎天打聖為名號,殺死了玉麵狼帝,帶走了九海蛇姬,並救回了被軟禁起來的兒子。這段故事,被好幾個說書人添油加醋之後,還被一個名叫善渡人的作家,寫成《妖猴西遊傳》一書。”


    “道友為何要提及這猴子呢?”簡判官不解地問道。


    “九重天管理局的機械飛升項目,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經開始了。首先,管理局局長不願以人為實驗對象,則捕獲了三十六隻六耳獼猴,來代替人類進行飛升實驗。實驗內容密不可泄,隻聽說有一隻六耳獼猴,成功越過了二重境,到達了斷塵境水準——也就是地仙。而九重天管理局發現,原本位於人間與九重天的禁製之域,早已蕩然無存。沒有了天劫的阻撓,六耳獼猴反而不能突破天劫,進階休渡境,成為天仙。天仙以上,包括絕象金仙,都生活在九重天之中。失去禁製之域,也代表著人類突破禁製,成為九重天神明的路已經被封死了。”江半藍說道,“我曾經入侵了九重天管理局的電腦,查詢到了那隻六耳獼猴的名字,正好就是《妖猴西遊傳》的主角——曲煙了。


    “你的意思是,曲煙是真正進入了九重天的妖猴?”簡判官搖了搖頭,說道,“人類傳揚曲煙故事的時候,或許做出了藝術的加工,實際上的情況,恐怕並非如你所願啊!”


    “恐怕,也不是一定。”江半藍說道,“我是一定要成為神明的人,隻有去試一試,才會知道這機械飛升項目的真偽。”


    “那我也隻能祝道友得償所願了。”簡判官拱手說道。


    “其實,在我看來,簡判官你不僅對我有幫助之心,還有幫助之力呢?”江半藍邪魅一笑,原本正常的雙瞳,變成了半藍半黑,並且開始了高速的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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