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虛空實驗室都充斥著傀儡的要素,想來,都是你的傑作吧?”江目靈問道。


    “沒有傀儡的世界,你能夠想象出來嗎?”小鹿回答道,“你有沒有想過,所有的人類,就是九重天之上,所有的天神和魔神,投擲下來的傀儡呢?太多的表象,虛幻的夢,讓傀儡以為自己其實是人。所以,人類就真的以為自己是人了。自欺欺人,是人類的天賦。而欺世盜名,則是人類的野心了。接下來,請欣賞最新的傀儡故事——唐華白夜之夢”


    言畢,漆黑一片的周圍,變成了一條位於懸崖瀑布旁的小路。


    周圍的光,也變成了晨與夜的交融。


    天空中的太陽,與黑夜之間形成了一條分界線。


    混沌的光線下,紅、黃、藍三具傀儡結伴而行,停留在了小路旁的一處涼亭中。


    “我以為,這裏會和中原地區非常不一樣呢!”黃色傀儡袁行,放下了自己的背簍,坐在了涼亭的木頭椅子上,說道。


    “對啊,除了這種半夜半晝的天空,這座位於風奚國最北端的烏明鎮,也和其他鎮子沒什麽區別呢?這樣的涼亭不也是嗎,京郊到處都是。”藍色傀儡呂夜,也放下了自己的傀儡,坐在了椅子上說道。


    “不,你們敲一敲椅子試試。”紅色傀儡敲了敲木頭椅子,說道,“第一聲沉悶,第二聲清脆,第三聲雄渾,第四聲空靈。這就是烏明人說的機智木了!說真的,我現在就想用工具把木頭椅子給拆下來,拿回去做新的傀儡材料。”


    “別發瘋了,唐華!”呂夜使勁敲了一下紅色傀儡的腦袋,大聲喝道,“把鋸條收回去,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不是機智木,而是燕子寶典。”


    “那我們還是不要再休息了,繼續啟程吧!”唐華興奮地說道。


    “幫我看看,前麵的山崖上是不是有一個山洞?”突然間,袁行指著小路的盡頭,問道。


    “對,應該就是那裏了!”呂夜說道,“還記得路上遇到的獵戶怎麽說的嗎?燕子大俠就是在這座山上,被朋友推下懸崖的。之後,燕子大俠半身不遂地在某個山洞中,靠著嘴中射出的小石子,獵殺燕子而食。多年以後,燕子大俠從燕子的飛行得到靈感,創造了一套嶄新的武功——也就是燕子寶典了。有了燕子寶典之後,燕子大俠就能像燕子一樣地飛行,這彌補了他不能正常步行的缺陷。就這樣,燕子大俠殺死了那個,陷害自己的朋友,與青梅竹馬結了婚,幸福的生活了下去。”


    “根據我最新收到的信息,燕子大俠臨終前,對自己的妻子說,燕子洞中。這句話的意思,想必是指燕子寶典被埋藏在了自己,曾經居住的山洞之中。”袁行補充道,“真不明白,為什麽你知道這個信息之後,非要來尋找這裏的燕子寶典呢?我們都是傀儡製造師,怎麽又和武功扯得上聯係呢?”


    “真是愚蠢,片麵!”唐華一邊朝小路盡頭走去,一邊說道,“燕子大俠能飛行,這說明了什麽?他應該是掌握了,仙氣的運用之法。可之後的戰鬥呢?為什麽燕子大俠,能夠用自己的身體,使用過去的劍法呢?不僅如此,為什麽燕子大俠平時癱瘓在床,但必要時候,卻能用如提線傀儡一般的身體,使用出詭異至今的劍法,令人無法捉摸呢?”


    “如提線傀儡一般的身體,是說書人的說法。你不怕這是一種添油加醋嗎?”呂夜跟在了唐華的身後,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燕子大俠可能悟出了一種,能不靠脊柱,遠程控製自己身體的方法。太異想天開了!”


    “你看看我們三人現在的狀態呢,還不夠異想天開嗎?”唐華攤開雙手,厲聲說道,“依我看,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隻要我們能趕在圓月之前,找到燕子寶典,那麽,我們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了。”


    “我可沒有想過躲躲藏藏,我願意就這樣去麵對師父他老人家。”袁行走的最慢,他沒好氣地說道,“總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要好得多。”


    “呂夜,你能好好勸勸你的未來老公嗎?”唐華怒聲說道,“我可是為了大家都好,才選擇這樣做的。不然的話,死的人一定不是我,而是你們兩個。難道說,你們對此一點覺悟也沒有嗎?”


    “誰說我踏馬一定會輸了!”袁行憤怒地回敬道。


    “算了,懶得和你們爭執了。這樣,我就順著繩子先下去了。有什麽發現的話,我就拽一下繩子,你們再將我扯上來。”來到山洞的正上方之後,唐華如此說道。


    他將繩子綁在了樹樁上,就順著繩子降到了山洞洞口。


    “我進去了。”洞內,傳出了唐華的喊聲,“哇,好大的山洞啊!這樣的氣味就對了,多半燕子大俠吃喝拉撒都在這裏了。好多燕子的屍體……還有一個木樁,上麵刻著字呢!欲練此功,先三叩頭。好吧,我就不客氣了!一叩頭,二叩頭,三叩頭!啊,有人偷襲我!不,是機關。袁行,你們快把我拉上去。我的傀儡核心,被破壞了,如果不修複的話,會魂飛魄散的!”


    話說到這裏,唐華的繩子劇烈地晃動起來。


    “要不,就到這一步算了?”袁行深吸了一口氣,對身旁的呂夜說道。


    “你可別忘了,是誰將我們的身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呂夜說到這裏,割斷了繩索,“從我們編造燕子寶典的傳送,讓說書人繪聲繪色的講述開始,就已經回不了頭了。憑什麽,我們的命運,要被這個瘋癲顛的師弟給握在手中?”


    “對不起,我不該質疑的。”袁行說道,“畢竟,主意是我出的,而最後婦人之仁的人,也是我。其實,他隻要三叩首之後,就會觸發蒲團上的機關,射出箭矢。我計算了他的身形結構,讓箭矢穩準地射入傀儡核心的所在。他已經是九死一生了,而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必死無疑。”


    說罷,袁行走到了小路邊,搬開了一塊巨石,露出了石頭背後的機關。


    隨後,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小路垮塌了,而山洞也被碎石所填滿,斷了唐華最後的生機。


    “兩個恩將仇報的賤人!”這時候,唐華最後的嘶吼聲,響徹了山穀,卻又很快平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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