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皺著眉頭,仍是十分戒備。


    顧遠航看此情景,眉心跳了一下,目光看向身側的秦思明。


    秦思明沉了臉色,走過去想要查看顧梓橦的情況。


    卻小小人兒戒備心特別強,一旦他靠近,就像個刺蝟一樣豎起了全身的刺。


    秦思明問了一句:「你的爸爸媽媽,你都不記得了?」


    卻見顧梓橦皺起了鼻頭,仍是一聲的冷漠:「爸爸媽媽?是什麽?」


    這句話,驚得黎桃馨瞪大了眸,忍不住看向顧遠航,同時也在對方的眸裏麵看到了吃驚。


    顧遠航終於再也站不住,幾步走過去就把小傢夥撈過來。


    結果可想而知,小傢夥鬧得有多厲害,但顧遠航用了力氣,又豈是一個小孩能掙脫得了的?


    黎桃馨忍不住心疼地提醒:「你別那麽用力,別太強硬……」


    「梓橦,我是誰?」


    那沉冷的氣質,讓顧梓橦有些微微的停頓,但看了幾秒,卻仍是刺蝟般的掙紮。


    明顯的不認識了,連眼神都是陌生的。


    顧遠航自來從顧梓橦那裏接收到最多的眼神,就是期待。


    可這樣陌生的神情,卻叫一個父親有些傷了心。


    他滾動了兩圈喉結,眸色凝重了起來:「別動,你忘記了,我現在告訴你,我是你爸爸,這是你媽媽,這是阿姨,我們是你的家人,你無須害怕。」


    顧遠航的聲音像是定心丸,沉沉地傳入小人兒的心裏麵,他微微擰了眉:「家人?」


    歪著腦袋的模樣,莫名有些萌。


    隻是疑惑之後,小傢夥的防備心還是強,張嘴就衝著顧遠航的手臂咬上去。


    隻是,牙齒都快斷了,顧遠航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傢夥放開嘴巴,捂了捂嘴,一副受了欺負的委屈模樣。


    黎桃馨都看不過去,趕緊把孩子從顧遠航手中解脫出來:「你幹什麽這麽凶?嚇壞他了!」


    雖然心疼孩子現在的情況,但黎桃馨還是溫柔地把小傢夥摟進懷裏,好在這回小傢夥沒有再抗拒得太厲害,隻是捂著自己的牙齒,好像很痛的樣子。


    黎桃馨心裏都快軟成水了,急忙溫聲安撫。


    而顧遠航站起身來,盡管手臂上頂著個小小的牙印,卻麵不改色。


    目光跟秦思明的對上,隻聽他說道:「這情況算是較好的,隻是喪失了記憶,就是不知道短暫性還是永久性,或者,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記起來了,沒有喪失自理的能力,心智還是正常的,不用擔心,情況沒有最遭。」


    隻是,孩子這麽戒備,也確實比較傷腦筋。


    此時全部人杵在這裏也不是辦法,黎桃馨感受到懷裏的梓橦對於顧遠航似乎更防備一些,忍不住就對著那邊一身挺拔清雋的顧遠航道:「遠航,要不你們先去吃晚餐,待會兒帶兩份上來?」


    程思雨聞言,第一個反應激烈道:「不,桃馨姐,我跟你在這裏照顧梓橦吧!」


    她好害怕姐夫身邊的那位醫生!


    「不用了,你急急忙忙趕過來,肯定也沒好好吃飯吧?我知道,依你的性子定是受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來了吧?快跟你姐夫一起去吃飯吧,梓橦這裏有我呢!」


    顧遠航擰眉,自然不放心黎桃馨一個待在這裏,便對著程思雨道:「思雨,你替姐夫好好招待一下秦醫生,今晚的手術多虧了他,待會兒你帶三份晚餐上來就行了。」


    聞言,程思雨臉上的表情就更加害怕了。


    而那邊的秦思明,卻是一副喜聞樂見的表情。


    程思雨不經意間瞥見,心裏麵的毛毛蟲似乎在到處亂爬,嚇死她了!


    可是姐夫的話她哪裏敢反駁,隻能可憐地看了黎桃馨一眼。


    隻不過,人家視線一直在顧梓橦的身上,沒有空跟她對上眼。


    也就隻能磨磨蹭蹭地挪步到秦思明那邊去,還十分不舍地一直扭頭去看黎桃馨。


    但也知道她桃馨姐此刻的心思都在梓橦的身上,心裏也替她著急,也便回頭,對上秦思明的視線,隻是一眼,就嚇得趕緊垂了眼簾不敢看他:「秦……秦醫生……請……」


    秦思明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卻稍縱即逝,沒有人捕捉得到。


    在程思雨的手勢之下,先一步走出了病房。


    身為秦思明多年的好友,顧遠航倒是意外。


    秦思明竟然會願意跟程思雨單獨去吃飯,他還以為他會拒絕。


    隻是看向黎桃馨懷裏又在掙紮的兒子,頭有些痛……


    ……


    程思雨跟秦思明沒有去多遠的地方,就在附近的餐館裏麵。


    隻是程思雨第一次跟異性單獨共進晚餐,而且還是麵前這個男人,心裏麵真的是害怕極了。


    還記得那天,這個男人把她堵到牆角,看她害怕的樣子好像很好玩似的,一直在問她,是不是害怕,他長得很可怕嗎?之類的問話……


    她又向來不是個會說話的人,被逼得簡直就要哭出來了。


    現在竟然還要代替姐夫,請這個人吃飯。


    不過,他救了梓橦,也確實該感謝一下人家。


    「那個……秦醫生,您看看想吃什麽?」


    她把菜單推過去,卻不敢把目光落在人家的身上。


    然而手背上忽而感受到一股冰涼,程思雨觸電般趕緊抽回自己的手,嘴巴還不利索地喊:「你你你你……幹什麽?」


    卻還是視線依然不肯落在他的身上。


    「我很醜嗎?」


    他冷不丁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程思雨才愕然地對上他的視線。


    卻被他那桃花般的眼嚇得又低下了頭。


    那眼睛像是會吸引人似的,她不敢看下去。


    「嗯?怎麽不回答我的問題?你是顧太太的妹妹吧?這麽膽小?」


    看那黎桃馨的樣子,挺落落大方,怎麽麵前的女孩,像是見了誰都怕。


    就是在顧遠航麵前,雖然恭敬,卻也不是這麽怕的樣子。


    像老鼠見到貓一樣。


    或是,隻怕他?


    為什麽呢?


    「我很醜?」


    秦思明似乎很糾結於這個問題,一直追問。


    並且打破了他寡言少語的記錄,在程思雨麵前,話似乎多了起來。


    而那樣的視線,逼得程思雨毫無退路的樣子,她簡直就想要直接鑽到桌子底下去了,不過她還是強行忍住,努力回答秦思明的問題:「秦……秦醫生,不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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