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下剩餘毒酒、當場自殺身亡的調酒師,死前大喊了一句日本成語:


    “油斷啊!油斷大敵……”(意為馬虎大意、疏漏等等)


    急於擺脫責任的日本的官方調查,最後也傾向於這個判斷:這是一次事故。


    東大寺調查會


    但仍有諸多問題無法解釋。


    持“謀殺論”觀點的論者認為:雖然不能確定具體的針對目標,但受害者如此眾多,這對於某些妄想改變歷史的陰謀家或者陰謀集團,誘惑實在太大了。


    他們會動手的!——不管他們是誰,來自何方。


    天皇酒會中毒事件,直到21世紀仍然不能破解。千古之謎,眾說紛紜。


    (944)


    同一天。莫斯科,盧比揚卡廣場。


    貝利亞安全人民委員從監控的情報渠道得知,中國華北方麵對那條情報來源已產生重大懷疑。


    跡象表明,他們驗證並發現了“古玩方丈”已被對手控製和利用。現在,這批人的價值用盡、榨幹了。


    不管怎樣,這一輪情報戰使朱可夫他們在遠東打了一次挽回信心的勝仗。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威信、特別是在軍隊、在高層將領中的威信大大提高。


    “古玩方丈”小組一共6個人,3個蘇聯人和3個中國人。


    在簽發處決命令之前,貝利亞再次翻閱了為首人員——康生的簡歷。資料說明,這個先後在共產國際、中共、滿洲人民共和國和蘇聯都有過豐富閱歷的傢夥,是個機會主義者——閱畢檔案,貝利亞自信地作出結論。


    這些人,隻能請他們吃子彈了。


    但是6人之外,還有一些向他們透露情報的重要人物。例如布爾加寧元帥和日丹諾夫同誌,雖然他們不是故意,但給蘇維埃祖國造成的損失,就註定他們也不能無辜!他們現在,還占據著黨和國家的高級領導崗位……


    貝利亞猶豫著,是否推遲處決執行日期。


    他需要得到更多的口供,以便掌握情況,更準確地打擊政敵。他感到,忽然明白了史達林催促他盡快處決的用意。


    電話鈴聲響起,是克裏姆林宮打來的。


    貝利亞心頭升起一陣快意:史達林同誌主動恢復同自己的聯繫了!這說明這次遠東情報戰處理得不錯。


    他愉快地拿起電話,打算匯報幾個新發現的問題。


    慍怒的聲音從話筒另一端響起:


    “拉甫連季,您在瞎忙些什麽?我們在烏克蘭徵集糧食和兵員的任務都失敗了。這裏麵您有責任,您明白嗎?”


    史達林同誌把“你”改成了“您”,看來問題嚴重。


    “史達林同誌,請聽我解釋……”


    “我不要什麽解釋!馬上趕到基輔去!那裏發生了武裝暴動!”


    (945)


    西伯利亞-蒙古-河西走廊,大麵積的暴風雪。


    這個節令上略顯來遲的冬天,在嚴酷方麵卻比往年毫不遜色。


    一月下旬,中國春節過後,寒流便一股又一股地向東蜂擁,西北風把鵝毛大雪攪得天昏地暗,數天前血火紛飛、屍骸狼藉的戰場經過這一輪上帝的瘋狂化裝,一變而純潔得象一片未開墾的處女地。


    從東到西,從尼布楚到星星峽,綿延3000公裏的中蘇戰場,在這一時刻大自然的明確提示下,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雙方將士心裏明白,這裏麵既有上蒼的意誌,也有雙方前線官兵無論體力和心靈都已實在疲憊、厭戰的因素。


    於是冬眠開始了。


    擅長冬季作戰的蘇軍沒有得到兵力增援。被分段切割的西伯利亞大鐵路成為軍事後勤部門的噩夢,他們需要更多的,是勞動力而不是士兵。


    1947年元旦開始,蘇聯廣播中就激昂地宣稱著“保衛蒙古”、“保衛東土耳其斯坦”。但實際上應者寥寥。國內厭戰情緒彌散著,第二輪遠征部隊的集結效率如此之低就是明證。


    在蘇聯歐洲地區,烏克蘭發生的一係列大大小小的武裝暴動,表明分裂傾向日益萌芽;原來就不穩定的波羅第海三國也出現動搖。這都是那個德國小鬍子元首埋下的罪惡種子、定時炸彈。他1944年的那一輪惡毒煽動現在開始發芽了。


    而沒有了邱吉爾的英國,同樣不懷好意。他們正在巴爾幹地區謀求建立封鎖蘇聯的利益同盟。


    至於美國,杜魯門本來就是反共分子,除了表麵上的和平共處,基本不能指望什麽。


    ……敵意重重的世界,已經不容史達林如願地繼續遠東戰爭。處理東方問題,歷史所給予的機會隻有一年。現在上帝已不站在自己這一邊。


    匈牙利境內,發現了一些策動烏克蘭獨立的勢力和基地。


    蘇聯最高統帥部命令基輔軍區組織了幾次邊境突襲,甚至還派飛機深入匈牙利境內去炸毀分裂勢力的據點。


    這引起匈牙利政府的強烈抗議。他們甚至作出邀請英美前往駐軍,以便抗衡蘇聯的姿態。而對蘇聯指責匈牙利成為反蘇基地的各項證據卻置若罔聞。


    雙方邊境摩擦有升級的趨勢,隻是由於蘇聯的克製才沒有愈演愈烈。


    (946)


    就這樣,冬天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1947年5月1日勞動節,莫斯科紅場舉行了盛大的閱兵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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