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憋紅了臉,才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胳膊從對方的手裏拔了出來,排骨胸劇烈的起伏著。


    她那雙細細長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來回在幾人臉上飄來飄去,看的淩子越很不自在。


    這老太太怎麽總喜歡斜眼看人啊。


    “二五!”


    “您說啥?”


    她趁著韓暮雪犯迷糊的時候,那雙骨瘦如柴,皺皺巴巴的小手,一下就推開了她,挾著自己那隻碩大的編織袋,另一隻手背在身後,揚長而去。


    “什麽是二五?”


    韓暮雪望著老人家離去的背影,還是疑惑。


    哎,老人家也是有骨氣的,不願意平白無故接受嗟來之食。


    她剛剛說話,是不是還不夠委婉?


    “額,就是誇你心眼好的意思。”


    淩子越斟酌了半天。


    “哎,也不知道老人家住哪兒,是不是獨居,有沒有照顧。”


    “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咱們的車沒了。”


    淩子越無限沮喪的看著前邊那輛正在作業的大型拖車,心底苦澀。


    小雲摸了摸後腦勺,有些心虛。


    “誒,我記得過去這條路停車沒事啊。。”


    “現在怎麽辦?總不能走回去吧,十幾公裏呐。”


    “坐公交吧,那不是還有線路在運行嘛,走。”


    小雲一個沒看著,淩子越就牽著韓暮雪的手,十指緊扣,拉上就跑。


    小雲在後邊追的上起不接下去,好不容易上了車,淩子越又拉著韓暮雪坐了後排的雙人座。


    小雲無奈,隻能幹瞪眼,選了兩人身後的位置坐下來,時刻監視著。


    韓暮雪坐在裏頭,透過車窗玻璃看城市霓虹閃爍的夜景,不同的人,不同的風景,公交車走走停停,她總是無端的把下邊的行人看成是弟弟韓陽,她也會每次打起精神,扒著窗戶,努力的去看,她是多麽的希望,下麵的人就是韓陽,可每一次都落空,每一次。


    漸漸的她疲累了,雙眼直勾勾盯向一處,動也不動,好像丟了魂兒一樣,腦袋,身子就這麽靠在車窗玻璃上,隨著車子的起步,車廂也晃晃蕩蕩的,她就像個來回擺頭的娃娃,實在是有些可笑。


    淩子越終於看不下去了,伸手試圖將韓暮雪的腦袋,安放在自己舒適的肩膀上。


    時刻監視的小雲,伸出一隻手如同是劃出一道銀河來阻擋二人的親密距離,淩子越轉頭看這個小姑娘,第一次對自己敵意那麽深,撇撇嘴,還是作罷了。


    他抱起雙臂,一個人在生悶氣,早知道就不帶這丫頭來,真是多事。


    可下一秒,兩個人同時聽到了巨大的“咚”地一聲,韓暮雪這鐵頭,跟公交車的玻璃撞了個山響,安靜的車廂裏,原本後排不起眼的角落,齊刷刷頭來了整車人的目光。


    韓暮雪卻還是沒事人一樣的,整個人是抽離的狀態,這淩子越還怎麽忍,眼看著韓暮雪再一次要撞上去,他終於出手,絲毫沒有在意群眾各種異樣的目光,將手臂從後邊穿過她的肩膀,單手輕輕托著韓暮雪的臉頰,保證她的舒適。


    做完這一切,他甚至回望了小雲一眼:怎麽樣,他可沒伸手,讓韓暮雪靠著自己哦。


    小雲的銀牙都要咬碎了:這還不如直接摟著人呢,這個奇怪的姿勢,會引來更多關注的好不好??


    何況淩總還有一張那麽帥氣的臉!!!


    她已經注意到了,幾個小姑娘,時不時回過頭來,探究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在韓暮雪跟淩子越身上掃來掃去。


    小雲的一顆玻璃心跟著狂跳不已,雖然雪兒姐有稍微做了遮掩,但是也禁不住這樣老看老看啊,她甚至已經看到有個別的小姑娘掏出手機,朝這邊伸過來,很明顯是要拍照了,這玩意再一發到社交賬號上,被眼尖的網友一扒,那就徹底涼涼了。


    沒事兒,來大學城吃飯幹嘛呀,哎喂!!


    她在心裏無聲呐喊著,最後也沒法子,徹底豁出去了,像是保護幼崽的雞媽媽一樣,站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費力站在淩子越的斜前方,剛好就擋住了那些窺伺的手機攝像頭還有目光。


    深夜十點,陸離還獨自在辦公室加班,整理白天跑斷腿獲得的各種雜七雜八的資料信息。


    這個小段跟他描述的整個過程,的確是沒任何問題的,可從他走訪下來的結果,明明哪裏不對,怎麽可能這麽巧呢?


    接二連三,就連在逃的董邑還有韓陽,都是精神病患者,這個概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他決定重新整理思路,排列組合,一切推倒重來。


    王友貴為老寨當地的人口販賣組織數十年間提供了上百“貨源”,直到三年前突然金盆洗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暗地裏幫忙打理鎮上的學校。董邑,三年前潛回國內,接管地下賭場,被線人舉報當場被捕,肖勵耘那時候還在準備高考吧?晨陽藝高?


    他想起了什麽,瘋狂從一堆資料裏,大海撈針的找,終於那張複印的照片,又重新出現在他眼前。


    這個正笑的一臉慈祥,背手站在拿著紅彤彤獎學金數額牌,證書的肖勵耘身後的中年男人,也曾出現在那所私人學校一樓大廳的展示欄裏,他記得沒錯的話,這個中年男人叫穀裕民,是淩氏集團的法務代表。


    看來他有必要去一趟淩氏集團了解一下情況了。


    工作總算有了一點進展,陸離終於舍得離開辦公桌,來到窗前伸了個懶腰。


    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好家夥,這就已經十點多了。


    他思索了片刻,決定今天窩在辦公室通宵了,反正還有疑點沒有想清楚,調閱的幾個案宗還要認真研究一下。


    他正準備低頭從自己最底層的抽屜裏領出來一桶杯麵,剛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就叮一下響了。


    他抬頭去查看消息,滿麵的疲倦,一掃而空。


    是姐姐!


    最近有空嗎?我知道有一部新上的警匪片挺好看的,要不要一起?


    這麽好的單獨見麵的機會,他當然不能錯過了,他渾身再一次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顫抖著手,有些不利索。


    但打來打去,最後還是隻有一個字“好。”


    好?


    牙牙趴在床上敷著麵膜,看著這個冷冰冰的一個字,陷入了沉思。


    他應該很失望吧,畢竟約他的又不是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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