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城市的天空逐漸又籠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雲。


    雪花再一次突襲,從漫天飛舞的悠然的紛紛揚揚,到雪粒子亂砸,蘆絮般飛舞任意東西,四處飄蕩,天地之間逐漸白茫茫一片,風煙俱靜。


    吱吱的聲響打在馬路上快速行駛,穿梭其間的黑色卡宴的車窗玻璃上,若即若離。


    路上的能見度越來越低,黑色卡宴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車後座的男人心中的緊張感,陡然攀升。


    “你開慢點,出事了怎麽辦?”


    “我十三歲就在拉維斯加開過裝載大貨車,滴水成冰的地方,為了生活下去,一天開十多個小時。”


    她輕描淡寫說著自己的輝煌過往,不僅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腳下的油門又很有餘量的繼續往下踩了踩。


    男人摸摸伸手拉住了車後排上方的拉杆,這種小車,質量比較輕的,有時候,他能很真切的感覺到這小車在路上輪胎打滑,像在漂移。


    “嗬,懦夫!”


    她歪嘴嘲笑著男人的下意識的恐懼,殊不知因為車尾甩動幅度過大,導致的慣性,將原本很是渾渾噩噩的胡麗娜給徹底撞醒了。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她好不容易坐起身,死死抓著車座以免自己再次摔到車座底下。


    “醒了?老女人?”


    “懦夫,到時候展現你的實力了!”


    “什麽意思?”


    男人一頭霧水,不是很明白。


    “諾!”


    她十分輕鬆的單手操作著方向盤,又是一個緊急的彎道漂移,隨手從大腿內側拔出了一柄鋒利無比又造型獨特的小匕首,直接拋給了後排座的男人。


    “這是大小姐的東西!!”


    這東西男人當然認得。


    “怎麽在你這裏?”


    “姐姐說,她韓動我家雪兒,要她一根手指,不為過吧?”


    “在這裏?”


    男人轉頭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已經驚恐萬狀,拚命搖頭的胡麗娜。


    “怎麽,秦門人連大小姐都安排都可以不聽了?”


    “見匕首,如見大小姐,命令聽不懂是嗎?”


    “是!”


    他看著那柄小巧的匕首,吹發可斷,在不斷發出嗡鳴,似乎是渴望新鮮的血液為它帶來新活力已久。


    他沒有權利拒絕,寒光一閃之後,手起刀落,胡麗娜那隻帶著金色指環的小指頭就被完好的削去了,動作快到那血液還沒噴濺而出的時候,他就已經為胡麗娜快速上好了藥,並用身上隨身攜帶的那塊胡麗娜送給他搭配高級西裝的一塊真絲方巾堵住了出血口,鮮血浸潤了整塊方巾,還在往下滴落。


    “指頭放在這個盒子裏,姐姐要看的。”


    前排女孩又冷冷的扔給他一個黑色絲絨底的小方盒子,應該原本是放高級珠寶的,如今卻用來放人的斷指。


    他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將那車皮座上的斷指給撿起來,小心擺進盒子裏再一下子合上,又快速扔了回去。


    “好了。”


    “看來你對她還挺有感情的。”


    後座男人的一舉一動,都被女孩盡收眼底。


    男人壓根兒就沒有隱瞞的意思。


    他把剛才早就嚇得昏厥的胡麗娜抱著坐起來,讓她得以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就讓她這樣好好地睡最後一程吧,行不行?”


    “你都已經這樣做了,還有問我的必要嗎?”


    女孩咯咯笑了起來,笑他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再說了,姐姐可沒有要她命的意思。隻是單純的想教訓一下她。你可千萬別搞錯了。”


    “再說了,雪兒也不允許她這樣做的。”


    提到韓暮雪,她的心底裏忽然湧現出了些許的悵惘,她不知道以後要以什麽樣的形象再出現在雪兒的麵前。


    她一直以為自己做什麽事情都是勝券在握的,直到遇到了韓暮雪,還有那個該死的男人,淩子越。


    “你說,愛情究竟是什麽呢?”


    原本冷場的車廂裏,女孩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抱著雙臂,似乎在閉目養神的男人一下子睜開了雙眼。


    他想了想,臉色有些古怪,問題回答的也十分別扭。


    “應該是你明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這個回答,著實讓女孩驚豔了一把。


    她怎麽也沒想到的是,這樣的話竟然是從一個男人,還是個懦夫小白臉,嘴裏說出來的。


    “你們究竟想把她送去哪裏?”


    過了半晌,男人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此時女孩已經將車開到了目的地,一個郊區的獨棟小三層,用疏疏落落的木柵欄圍起來的一個小院子裏,一個女人獨自站在雪裏,呆呆地伸手在觸摸那一片片雪花。


    她停下車,無情的把胡麗娜拽下車,徑直向那個簡陋的小院子走去。


    男人也快步跟在後邊,不一會兒,他就注意到,剛剛還在呆呆賞雪的女人,已然到了木柵欄前,為她們緩緩打開了通道。


    幾個人進屋,女孩隨即就把早就昏死過去的人直接扔在了地上。


    “這是?”


    這個裹著毛絨絨披風,臉上手上都有嚴重傷疤的女人,臉色微微一變。


    女孩並不說話,隻是莞爾一笑,從口袋裏抽出那隻早就準備好的錄音筆,按下播放。


    “李綺紅,我給你送的這份大禮,你喜歡嗎?不要有任何顧忌,大膽盡情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隻有一條,千萬別給我玩死了,人死了那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咯,我都不一定能保的了你。”


    “另外,你也該複出了吧,公司需要你,論壇也需要你,你可別忘了當初答應過我的事情!”


    女人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瑟瑟發抖。


    “不,不!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做是犯法的!不,不可以這樣!”


    “李琦紅!我也叫你一聲紅姐,你想過沒有,當初地上的這個女人,有沒有考慮過那樣傷害你是不是違法的?”


    女孩循循善誘,溫暖抱著紅姐的肩膀,在她耳邊溫柔低語。


    “她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有些事情就應該由我們這些受害者親自動手,畢竟冤有頭,債有主,有仇不報,她們這樣的惡人隻會繼續為非作歹。”


    “那,我該怎麽做?”


    紅姐似乎慢慢接受了,較之剛才,說話心平氣和了許多。


    女孩咧嘴笑了,看來自己的勸說十分成功。


    “很簡單,她以前怎麽對你的,你就怎麽對她,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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