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一家高檔粵菜私館內。


    淩子越聽說顧建新喜歡吃這裏的粵菜,就特意訂了個包廂,讓顧炎牽線搭橋,組了這個飯局。


    以他現在在淩氏的地位,不可謂不是群狼環伺,岌岌可危,董事會召開在即,他能想到拉入自己陣營的大佬,也隻有顧建新了。


    這可是在商圈,德高望重,跺一跺腳,抖三抖的人物。


    他很重視,特意穿了從來不穿的西裝,頭發也專門打理過,就為了能留給大佬一個好一些的初印象。


    可約定的時間早就過了,淩子越頻頻看表,服務員也進來問了幾次要不要上菜。


    終於,包廂的門推開了。


    淩子越站起身,準備迎接,哪料隻有顧炎一個人進來。


    “人呢?”


    淩子越幾次伸頭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疑惑問顧炎。


    顧炎事辦砸了,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我爸,不願意來。”


    淩子越蹙額,思索片刻,他抬頭看向有些為難的顧炎。


    “給翩翩打個電話吧,就說我請她吃飯。”


    “哇,淩子越你這就過分了,明明知道我妹喜歡你,你居然利用我妹對你的感情?”


    顧炎怒了,雖然他那個妹妹整天不著四六,可畢竟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還是最小,全家都護著,尤其是父親顧建新。


    “求她幫個忙而已,談不上利用。”


    淩子越淡淡一笑。


    顧翩翩對他何止是喜歡,那是瘋狂的迷戀。


    中學聯考,聽說淩子越去國外上學了,打聽到了所謂的留學地點,就敢單槍匹馬連夜買了機票追著一起去。


    要不是大哥顧易安在機場把她抓回來,關了三天,這相思病怕是好不了的。


    “小時候不懂事,都這麽些年過去了,也成熟了,我聽說她也交了不少男朋友,應該早就放下了。”


    “哥,在子越哥哥麵前,說我什麽壞話呢?”


    年輕女孩的嬌滴滴的柔糯調侃突然響起。


    包廂裏的二人目光集中到門前。


    拎著小包,笑靨如花的顧翩翩,藏藍色罩紗堆層蛋糕裙,配上白色寬鬆針織毛衣,微微露出鎖骨的v領造型,微醺的腮紅,偏韓係的溫柔妝容,潤嘟嘟的小嘴,像是剛被人親吻過,簡直把純欲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這一身都是她精心設計過的,在她過往閱男無數的經曆裏,所有人都最吃這一套。


    她拚命忽閃著那雙被珠光好好裝飾過的眼睛,試圖引起淩子越的注意。


    淩子越的眼睛亮了亮,不過並不是因為她,而是她臂彎裏此刻正挽著他今晚一心想請的客人:麵上明顯不情願,隻是礙於寶貝女兒情麵的顧建新。


    ”顧先生您好!”


    淩子越大步向前,跟顧建新問候。


    顧建新耷拉著眼皮,沉默著,心不在焉。


    “爸!”


    顧翩翩撒了嬌,顧建新才抬起頭,依舊很不情願的瞥了一眼淩子越。


    近距離看這張臉,顧建新瞬間理解了女兒當年要死要活非要去找他的原因:相比多年前的稚嫩,站在他麵前的是個成熟充滿魅力的男人,眉宇之間隱隱有天人之姿。


    他有些驚豔,嘖嘖讚歎之時,還是覺得心裏不舒服。


    這小子段位高啊,怕是自己的一個兒子跟一個女兒加起來都不夠他拿捏的。


    他眼中的驚豔片刻之後便一閃而過,眸子又變得冰冷,直截了當。


    “淩子越,你本事挺大的嘛,三言兩語就能慫恿了顧炎公開跟韓氏作對,現在還騙著我兒子女兒逼著我幫你,你當我韓建新是好欺負的嗎?啊?”


    顧建新當然有理由生氣,顧炎剪輯的視頻是發在個人社交平台上的,好歹也算娛樂圈名人,跟韓暮雪聯名,也是為了播放量。


    但是隨著這則幫助自食其力小老板的公益視頻爆火,網絡上陸續有人開始挖掘韓氏期房爛尾的深層的料,這樣的社會話題很快就受到廣泛關注。


    盡管韓氏一直在刪帖公關,反而越刪越多,韓氏更是多次上了熱搜,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顧先生,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情。”


    麵對顧建新的震怒,淩子越並不慌張,反而單刀直入,直視顧建新。


    縱橫商場二十多年,起起伏伏十幾載的顧建新,這麽多年來,竟然能在一個後輩的年輕人眼裏,找到了桀驁的狼性。


    這是屬於頭狼的眼神,壓迫中帶著不懼任何的王者風範。


    他回憶起過去跟淩正明的交往:明明是一個溫厚純良,容易固執不懂變通的老頑固,悶得很,也無趣的緊,倒是這個兒子,很有意思。


    他甚至惡趣味的想著這個淩子越跟淩正明有雲泥之別,淩正明的基因,能生的出這樣的兒子?


    他不信。


    “你說。”


    顧建新從女兒的臂彎裏,拿出自己的胳膊,找了張椅子坐下。


    “您也是商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心裏應該清楚,韓誌勳這樣的毒瘤一直放任,百害而無一利。”


    這話雖然在c市的商界,是一句實打實的大實話,但真的敢直接公開說出口指出的,隻有淩子越一人。


    顧建新來了興趣。


    他很想聽聽這個年輕人有什麽樣獨到的見解。


    他雖沒說什麽,但是淩子越已然注意到,他原本偏向大門的腿,已經不自覺偏向了自己這邊,並且特意並緊了雙腿,坐正了一些,調整了角度,又變成了雙腿交疊,翹著二郎腿,雙手抱著膝蓋,身體微微向前。


    這都是注意力集中,關心起現在這個話題的表現。


    淩子越心裏有了些把握。


    隻要顧建新不排斥,他就有機會。


    “我給您講個故事吧。春秋時,有個越國人,走夜路遇到個會說話的狗,主動提出幫他打獵,得到獵物之後就一人一半,越人同意就帶狗回家。


    以後每次打到獵物,卻是狗都吃完了,有人得知了這事,就嘲笑越人,問他既然如此,還要這狗做什麽?他想明白之後,再分獵物的時候,就特意給自己多分一點。可就這一次,這狗立即就把他咬的死無全屍。”


    “沒了?”


    顧翩翩聽得津津有味,沒想到故事就這樣以一個血腥的結局猝然結束。


    顧建新若有所思。


    他心知肚明:淩子越給他講這個故事的用意。


    自己就是那個越人,而韓誌勳就是那條狗。


    他不自然的笑了笑,鼻孔微微放大,麵部肌肉緊繃。


    這是受到衝擊的表現。


    “這個越人隻是不會訓狗,狗嘛,要打的。”


    “不,人便是人,狗就是狗,姑息隻會養奸,成了氣候,就會噬主。”


    淩子越的最後一句話,讓顧建新內心有了震蕩。


    “故事講的不錯!”


    他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


    “下次有機會,再來聽你講故事!”


    “爸,爸!”顧翩翩眼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還是沒追上去,轉身抱著淩子越胳膊,甜甜叫著“子越哥哥”,忙著要聯係方式。


    顧炎拉開她,不要顧翩翩繼續糾纏。


    他心裏太清楚,自己妹妹的段位是根本搞不定“深沉似海”的淩子越的。


    淩子越暗自舒了口氣。


    能夠確認的是,自己講的這個故事是成功的。


    在顧建新聽完時,他下意識微微點了點頭,從進來時的憤怒,到離開時腳步略顯遲緩,他在掩飾內心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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