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時期曾經有一類生靈,生而無首,五官皆在腹部,其中口舌尤其,可吞噬萬物,若能吞噬其他靈物,便可取其首級自用。”


    商行簡為程脈解釋道。


    程脈心中駭然。


    “不過當初歲星將其滅族,沒想到時隔多年,竟還有後人。”這話似乎不是在和程脈,而是在自言自語。


    程脈不是第一次聽到歲星這個名字,“滅族?”


    “歲星主管凶獸與世間太平,所以這世間存活下來的凶獸都是你的仇人。”商行簡微笑解釋,“現在知道有我在你有多安全了吧?”


    程脈的沉默震耳欲聾。


    商行簡兀自笑了,在下麵的人離開之後才帶著程脈從樹上下來。


    “這背後的人能操控如此多的凶獸,看來就是衝著你來著,畢竟滅族之仇,可不是隨意就能策反的。”商行簡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笑眯眯的看著程脈。


    “商行簡,你還能幸災樂禍的更明顯一些嗎?”


    “大概可以,不然我試試?”商行簡似乎還認真思考了一下。


    程脈留下一個白眼,看向了寒山寺那邊,“這些人完全撤離至少需要四五個小時,而且那些人明顯是來找你的,說不定他們也會趁著這段時間做些別的事情。”


    “無所謂他們要做什麽。”商行簡走向寒山寺那邊,“帶你去看些好東西。”


    程脈疑惑,卻還是沒有追問,而是跟了上去。


    寒山寺依山而建,完全嵌入在山峰中,此刻因為撤離裏麵的人顯得有些慌亂。


    商行簡帶著程脈穿牆而入,進了大殿。


    此刻大殿裏燭台倒塌,明顯是因為剛剛的地動山搖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程脈抬頭與佛祖對視,佛祖被點了睛,端坐在上,滿目慈悲。


    然而程脈卻知道,世間早就已經沒有真佛了,不論佛像多麽的相似,都沒有真佛入住。


    大殿的後麵是方丈的房間,此刻門開著,方丈還在裏麵打坐,對外麵的地動山搖似乎沒有任何感覺。


    “施主還是來了。”方丈雙手合十,緩聲說道。


    程脈看向商行簡,商行簡自然落座,似乎不懂得客氣為何物,還自動的飲用了桌上的茶水。


    “敬明方丈別來無恙。”


    方丈像是終於念完了經,緩緩睜開了眼睛,隻是這一眼是看向程脈的。


    程脈不明所以,故而看向了商行簡。


    方丈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程脈:“……”怎麽感覺是要超度她?


    “前輩曾讓老衲保管的東西看來今日是可以物歸原主了。”方丈說著便起身去拿東西了。


    程脈聽到了這聲稱呼,前輩?


    所以剛剛的施主是在叫她?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程脈蹙眉問道。


    商行簡將手中的杯子遞給她,“雪山毛尖,嚐嚐,這可是外麵嚐不到的好茶。”


    程脈接過,目光掃過他的手腕,“又是龍骨水泡的茶?”


    那外麵的人確實喝不到。


    商行簡低笑出聲,為自己倒了一杯。


    方丈很快從房間出來,手中還捧著一個盒子,看不過商行簡之後將盒子交給了程脈。


    “施主。”


    程脈放下水杯將盒子接了過來,在確認商行簡讓她打開之後便將盒子打開了。


    裏麵是一串鈴鐺,冰透的鈴鐺,像是冰雕師父用寒冰雕刻出來的,沒有絲毫的雜質。


    說是鈴鐺,更像是藝術品,因為看樣子不會響。


    程脈沒有動手去拿,視覺上給人一種很冷的感覺。


    “這是什麽?”程脈先問了商行簡。


    “午夜凶鈴。”


    程脈:“……”如果真的是午夜凶鈴,她第一個在他耳邊搖響,看看能不能嚇到他。


    商行簡微微挑眉,凶獸最怕的鈴鐺,可不就是午夜凶鈴嗎?


    “歲星的本命神奇,千年前出現在此地,我便交給方丈保管,隻是沒想到,找你倒是用了千年。”


    程脈啪的一下將盒子蓋上了,“我隻是繼承了她的神智,但是我也是一個凡人。”


    所以什麽神器根本不是她能駕馭的,而且她感覺商行簡是想用這神器凍死她,看著就很冷。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商行簡示意她拿起來,“萬一是瞎貓遇到死耗子呢?”


    程脈涼颼颼的看了過去,果然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此乃束凶鈴,是智慧神君歲星上神的法器,歲星上神寂滅後,束凶鈴便再未響過,寒山寺世代方丈皆為守護束凶鈴,如今也算物歸原主了。”方丈說著,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是不是物歸原主還不好說,畢竟瞎貓也不見得能碰到死耗子。”程脈嗤笑說道,再次將盒子打開,目光沉沉的盯著束凶鈴。


    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麽好東西。


    所以程脈再三看向商行簡,商行簡不催促,似乎就等著她自己做心理建設,這束凶鈴是必須拿起來的。


    “有沒有使用說明書?”畢竟那個歲星聽起來也不是個什麽好人,得罪的還都是凶獸。


    商行簡似乎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最後遺憾搖頭。


    程脈死死盯著那鈴鐺,在手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又猛然收了回來,“如果它響了,我會怎麽樣?”


    一兩隻還好,萬一一群凶獸來了,商行簡能保護她嗎?


    “大概,有那麽點自保能力了吧。”商行簡似乎在敷衍。


    敷衍到程脈都不相信他說的每個字。


    本著橫豎都是一刀的想法,程脈快速伸手將束凶鈴拿了起來。


    一秒,兩秒,三秒……


    鈴鐺沒有任何動靜。


    程脈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有些失落,看向了商行簡,“看來你的死耗子計劃沒用了。”


    商行簡一直看著程脈手中的束凶鈴,看著她將束凶鈴放在手中把玩,或許是因為此刻覺得沒有危險了,她放鬆了許多。


    束凶鈴在程脈手中像是一顆被盤熟了的核桃,熟練的在她指尖轉動。


    商行簡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一聲。


    程脈被他笑的毛骨悚然,瞬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下意識的看向了手中的鈴鐺,但是這玩意響了?


    隻是因為她是凡人聽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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