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來了。”


    虞景洲鼻子一酸,將虞歸晚的眼淚一點點擦拭去,道:


    “我在京城還有一處宅子,你去宅子裏,也好過山上這樣的地方。”


    虞歸晚一愣,眼淚都忘了收回,


    “哥哥……不接我回去嗎?”


    虞景洲動作頓了頓,低聲道:


    “父親還在氣頭上,你現在回去不好。


    我會想辦法讓你光明正大回去的,但現在不行,歸晚……”


    “你也站在虞疏晚那邊?”


    虞歸晚的眼淚更加洶湧起來,


    “哥哥你說過會永遠站在我這兒的!”


    虞景洲隻是心疼她,卻也知道上一次的事情他們不占理。


    如今虞疏晚都還沒回去,他怎能將人帶回侯府?


    虞景洲長歎一聲,


    “不管上次的事情是不是誤會,歸晚,終究是你做錯了。


    你如今不回去也好,到時候等到事情淡忘了,哥哥為你尋一戶好人家。”


    “我是要嫁給太子做太子妃的。”


    虞歸晚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頓道:


    “哥哥你明明知道,我隻會做太子妃的!”


    “歸晚。”


    虞景洲無奈叫她,可虞歸晚卻根本聽不進話,哭喊著問道:


    “哥哥,你從前說過會幫我,虞疏晚回來以後一切都變了,難道你也要變嗎?”


    她含著淚,越發顯得臉上猙獰。


    虞景洲低聲道:


    “歸晚,跟我一起長大的是你,我會幫著你,可祖母的事情我們辯無可辯。”


    虞歸晚頓時惱了,臉上掛著淚痕推開虞景洲,


    “那你走,你快走!


    免得沾染我的晦氣,我成惡毒女人殺了你!”


    虞景洲沒有防備,整個人頓時被推搡地摔在地上。


    鼎瑞驚呼一聲,


    “公子!”


    他衝上前將虞景洲扶住,一臉緊張,


    “公子沒事吧?”


    對虞景洲的關心早大過了對虞歸晚的敬畏。


    鼎瑞猛的轉過頭看向虞歸晚怒斥道:


    “大小姐未免是有些過分了!


    公子拖著傷腿來見您,就是怕您受了委屈,您就算是心中有氣,也該知道公子自小疼您,即便是二小姐回來也是站在您這邊。


    公子夾在中間亦是為難,您怎可這般!”


    虞歸晚也有些後悔了,哭著認錯,


    “哥哥,我就是有些激動了,真的對不起……”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沒事。”


    虞景洲忍痛站起來,


    “你若是不想回京城,我就讓人給你這兒收拾收拾,這兒住不了人。


    歸晚,等一切都好起來了,我一定來帶你回去。”


    虞歸晚抽著鼻子,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打算跟虞景洲說。


    她遣散鼎瑞跟流光,鼎瑞猶豫地看向虞景洲,見自家主子點了頭,這才忐忑不安的離開。


    虞歸晚主動拉住虞景洲的手,


    “哥哥,其實我前些日子得了奇遇,知道如何製冰。


    雖說這時間有些晚了,可到底還有熱的地方,若是能夠應用得當,往後也定然派得上用場。


    我已經叫人把方子給送去了東宮,哥哥可以幫我問問殿下可有收到。”


    她眼中滿是期盼,可虞景洲卻帶著驚愕看著她。


    虞歸晚後知後覺,


    “哥哥?”


    虞景洲慢慢的抽回手,


    “方子哪兒來的?”


    虞歸晚莫名,


    “是我得了奇遇,有個老道告訴我的。”


    她一早就想好了借口,畢竟無從考證,誰還能找到出處不成?


    虞景洲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失望,


    “歸晚,你什麽時候也學會了這樣的謊話連篇?”


    “什麽謊話連篇,哥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虞歸晚的心頭浮現出一抹不安來,虞景洲閉了閉眼,睜開道:


    “你離開京城的時候,京城中就已經供冰了。”


    “什麽?!”


    虞歸晚驚叫,驀的瞪大了眼睛,


    “你騙我?”


    “我沒必要騙你,而且冰是由朝廷賣出,方子是太子跟慕世子一道送上的。


    算算時間,在你離開侯府之前,皇上就已經知道製冰的事情了。”


    “不可能啊,這……這怎麽可能……”


    虞歸晚的額頭沁出汗珠來,口中喃喃,


    “不應該有的,難道除了我還有別人知道……”


    虞景洲看她這樣,想來應當不知道這些,聲音又緩和下來,


    “不管是誰告訴你的這個方子,如今已經是朝廷的東西了,你就不要再去沾染,否則引火上身,自己反倒惹一身麻煩。”


    虞歸晚死死地咬住唇,忽地有了一個大膽想法:


    難不成這個朝代並非她一個異世界來的人?


    可轉念一想,當初係統可是再三確認過,這個世界隻有她是異世而來。


    看來,這個朝代發展要比她想象的更快。


    虞歸晚失落的鬆開手,


    “那我豈不是沒有辦法在太子殿下麵前留個好印象了?”


    如今不在京城,她能做的事情越發的少了。


    虞景洲原本還想勸她回京,可如今見虞歸晚還在執著容言謹的事兒,自是不好再提。


    到時候若是回了京城,他不可能時時刻刻看著她。


    要是再因為這些事情跟虞疏晚對上,隻怕歸晚會吃虧。


    “你如今傷勢還重,必須要好好養著才行。”


    虞景洲道:


    “這兒環境清幽,也算得上一處好地方,裏裏外外,我讓鼎瑞給你置辦最好的,往後吃食這些也不必擔心。


    我都會給安排好的。”


    他看著虞歸晚身下的破爛床鋪,眼中是難以掩飾的心疼。


    可恍惚中,虞景洲卻想起了虞疏晚。


    聽說,虞疏晚從前過得並不好。


    他曾見過虞疏晚背上縱橫交錯的傷,她從前……


    也過得這樣苦嗎?


    虞歸晚聽他不再提起要帶她回京的事,有些落寞,最後還是勉強笑了笑,


    “多謝哥哥。”


    虞景洲回過神來,將腦海之中的那些思緒全部驅散,心下對自己方才的行為也多了幾分的惱意。


    虞疏晚?


    嗬!


    人家何曾需要他這個哥哥的關心!


    她都能夠狠下心來傷了他,還指望他這個哥哥能不計前嫌心疼她?!


    那都是她活該的!


    他回過神,沉了沉眸子道:


    “京城裏麵的事情你暫時都不必再管,等你回京,一切都會好轉的。”


    虞歸晚乖巧點頭。


    天色不早,虞景洲得盡快下山了。


    等到虞景洲一離開,虞歸晚方才還帶著從前溫柔乖巧的臉頓時冷若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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