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什麽話都給小姐說?”


    知秋也嚇了一跳,立刻念叨著阿彌陀佛。


    虞老夫人也沒想到京城裏麵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麵上微微一白,下意識地看向虞疏晚。


    虞疏晚亦是驚詫於那個男人的狠戾。


    不過對於劉嘉,她倒是沒什麽同情。


    她還給了馬氏能夠安身的銀錢,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劉嘉找的人那般凶狠,若不是身邊有一個月白,自己又不是善茬,放在前世自己的身上,下場不見得會比劉嘉好多少。


    虞疏晚有些責備地看了一眼溪柳,


    “這些話別往著祖母麵前說,又是晚上,哪兒聽得這些晦氣的東西?”


    溪柳自己都嚇壞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是什麽。


    她不安地給虞老夫人請罪,虞老夫人隻是擺擺手讓她下去了。


    轉過頭,虞老夫人問道:


    “這事兒跟你有沒有關係?”


    “我若是能聯係到那些什麽江洋大盜,早就買通他們幫我除掉礙眼的人了。”


    虞疏晚頓了頓,


    “不過今日回府的時候,有人攔住了我的馬車。


    我讓月白隨意打發了。”


    她不是故意瞞著虞老夫人,而是這些事情說出來平白惹得祖母擔心。


    若是其他的也就罷了,這都涉及了人命,哪兒是一下子就能解釋清楚的?


    反正已經解決了,也沒什麽必要多言。


    虞疏晚安慰著虞老夫人,


    “那個劉嘉本就不是良善之輩,說不定也是尋仇。”


    見虞老夫人麵色緩和,虞疏晚又突然想起來什麽,


    “不過,當初劉嘉做假賬,數量可不算少。


    即便是補齊了,官府也不會那麽快的放人出來。


    我這兒一沒看見銀子,二沒得到消息,這京城裏頭的官兒也貪嗎?”


    虞老夫人嗔怪的看她一眼,


    “讓你謹言慎行,你怎麽還是毛毛躁躁的?”


    “我也就在祖母麵前這般。”


    虞疏晚眨了眨眼睛,


    “祖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嗎?”


    “水至清則無魚。”


    虞老夫人隻說了這麽一句,


    “得饒人處且饒人,那劉嘉如今也已經得了這樣的下場,也就不必再想著那些事兒。”


    見此,虞疏晚便不再問,抿著唇笑道:


    “好,孫女兒都聽祖母的。”


    一連兩三日,虞疏晚也難得的在府上沒有出去,隻是陪著虞老夫人說說話喝喝茶。


    即便虞疏晚對現在這樣的生活覺得很滿足,可虞老夫人的眼中總是會有些情緒流露。


    她知曉虞老夫人是念著虞方屹的。


    就算是寒心,母子親情總是割舍不下的。


    第四日,虞疏晚還是忍不住的又去找了宋惜枝,帶著些迷茫的詢問,


    “我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


    “這有什麽自私的?”


    宋惜枝哼了一聲,


    “要是府上隻有侯爺和夫人也就算了,那個養女幹的是人事兒嗎?


    你要是不帶著老夫人出來住我才覺得你被人奪舍了,是個蠢豬!”


    熟悉的挨罵感。


    虞疏晚無奈歎氣,


    “可是我看祖母很不高興。”


    “不高興跟沒了命她不清楚,你還能不知道哪個重要?”


    宋惜枝反問,


    “還有,不是我說,那個養女不是要被送去莊子上了嗎?


    為什麽現在還沒走?”


    上次見虞疏晚的狀態不好,宋惜枝特意在虞疏晚走後打聽了一波,這才知道具體是發生了什麽事。


    她都要被氣笑了,


    “聽著外頭你是個厲害角色,可實際上還能叫人鳩占鵲巢,你可真是能耐。”


    虞疏晚乖乖挨罵,


    “她去不去莊子對我來說都沒什麽用,我又不是為了侯府千金的身份。”


    “那你要什麽?”


    “要她死。”


    虞疏晚歎了口氣。


    原本多麽簡單的事情,如今反倒是最難解決的。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才能對虞歸晚動手。


    宋惜枝顯然不信她,


    “就你還殺了她?


    瞧瞧你現在窩囊的樣子。”


    虞疏晚被說得有些無地自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心慈手軟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可心就從外院進來了,


    “宋娘子,小姐,世子來了。”


    宋惜枝詫異,


    “他又來幹嘛?”


    虞疏晚倒是沒多大的反應。


    竹簾卷起,慕時安方一進來,原本剛剛好的舞姿就顯得有些逼仄了。


    他含笑看向宋惜枝,


    “還要一些硝石,你那兒應該還有不少存貨吧?”


    “硝石這種東西有什麽好要的?”


    宋惜枝有些不明白他們怎麽一個兩個都要硝石,但慕時安沒說錯,她的確還有不少。


    “朝廷收。”


    慕時安帶著揶揄,


    “我若是沒記錯,你父親在時就在致力於成為皇室的禦用焰火師。”


    “怎麽,我給硝石你還能讓我完成我父親的遺願?”


    “能。”


    慕時安餘光看向虞疏晚,語氣不由自主的帶了幾分驕傲的意味,


    “皇上有旨,若是你能夠往後按照份例每年賣給朝廷一定量的硝石,宋家就是皇室的禦用焰火師。”


    宋惜枝愣住,


    “你別騙我。”


    “聖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我是提前來跟你道喜的。”


    宋家有專門開采硝石的地方,又是做焰火的,離不開硝石。


    慕時安隻跟祈景帝提過兩次宋家跟硝石離不開,又隱晦的表達了一下宋家去世老師父的意思,祈景帝自然是不會拒絕。


    祈景帝連日陰沉的臉也總算是因慕時安而多了幾分笑意,


    “你這是在算計朕。”


    “微臣可不敢,是舅舅看穿了微臣的心思,願意幫著微臣罷了。”


    祈景帝笑歸笑,可心下也有了幾分猜疑,


    “你從前可不管這些,怎麽,如今是受誰所托,還能夠對這種事情上心?”


    聽得出祈景帝的試探,慕時安隻笑道:


    “國家之事,亦是微臣之事,用得著誰托麽?”


    ……


    思緒回籠,慕時安眼中笑意更甚,索性光明正大的看向虞疏晚,


    “這還是多謝了虞二小姐。”


    虞疏晚扯了扯嘴角,


    “還是先恭喜宋阿姊吧。”


    宋惜枝一直到聖旨捧到了手上,這才如夢初醒。


    虞疏晚笑道:


    “恭喜宋阿姊了。”


    宋惜枝擺手,


    “不行,我得去墳上給我爹說一聲。”


    她來不及招呼二人,轉身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虞疏晚被逗笑。


    等到回過神才發現慕時安一直看著自己。


    “這樣盯著我做什麽?”


    虞疏晚皺眉,


    “我又怎麽你了?”


    慕時安氣笑,


    “我就不能是想要誇誇你嗎?”


    “我的優秀何須你誇。”


    虞疏晚哼了一聲站起來,


    “不跟你說了,走了。”


    慕時安叫住她,


    “真走?


    我還以為你會想知道虞歸晚今日發生了什麽呢。”


    一句話成功的讓虞疏晚站住了腳。


    她回過頭,


    “說。”


    慕時安挑眉,


    “劉小碗,這就是你想知道消息的態度?”


    虞疏晚不以為然一笑,


    “母獅子,你再給我賣關子,信不信我現在就翻臉?”


    直到虞疏晚是個什麽性格,慕時安搖頭歎氣,


    “凶悍。”


    見虞疏晚有要動手的打算,他立刻抬了抬手,


    “虞歸晚被他們折騰的傷勢發炎,傷上加病,如今也是危在旦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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