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安收回手,同時收回的還有他臉上的笑。


    虞疏晚感覺背後陰惻惻的,乖順的閉上了嘴。


    這個人還真是個變色龍,一言不合就變臉。


    虞疏晚暗自腹誹。


    見手上包紮好了,虞疏晚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來,


    “好了,我要回去了。”


    慕時安這回不攔著了,


    “你這一回將她們得罪了徹底,你就不怕等下又出事?”


    虞疏晚頭也不回,冷笑一聲,


    “她們盡管來,我虞疏晚怕一下算我虞疏晚慫。”


    分明是瘦瘦小小的背影,卻挺的格外的直。


    虞疏晚走出來,可心見她的手已經做好了包紮,這才破涕為笑,


    “多謝慕世子!”


    離戈冷不丁道:


    “下次別再說世子是混蛋了。”


    可心瞪大了眼睛。


    她隻是很小聲的說了一聲而已!


    而且又沒有說錯!


    她氣急敗壞的轉過頭看向虞疏晚,


    “小姐,您看他!”


    虞疏晚摸了摸可心的腦袋,


    “黑臉閻王是這樣的,不用管。”


    離戈:“……”


    幾人回到侯府,剛過月亮門,就迎麵撞上了要去給虞老夫人請安的虞歸晚。


    虞歸晚看見她安然無恙,瞳孔猛地震縮,卻也沉默著往旁邊側了側。


    虞疏晚卻並不買賬,反倒是笑眯眯道:


    “外麵的人說話難聽,你該在外麵多走走才是。


    不知道他們說什麽也沒關係,我願意轉述。


    他們說你忘恩負義,轉身回踩,實在不是表裏如一的人。


    我要是你,我肯定要去撕爛他們的嘴。”


    虞歸晚袖子裏的手不斷收攏力道,還有著傷痕的臉上勉強的扯出一抹笑來,


    “不過都是一些流言罷了,智者見智。”


    “你果然大格局。”


    虞疏晚由衷的佩服,打算讓可心稍後再去聯係一下那些說書先生把事情再往起扯一扯。


    她總不能辜負這份淡然吧?


    人淡如菊可不是簡簡單單就如菊了,總得得一些風霜曆練才行。


    虞歸晚不想再跟虞疏晚說話,隻是微微側頭錯開了話頭,


    “我還有份東西落在屋裏了,得回去取。


    你先回吧。”


    虞疏晚也不跟她客氣,大搖大擺的直接從她的麵前走過。


    流珠見人走遠了,這才道:


    “二小姐如今太囂張了,小姐,要不然咱們跟老爺說,讓他好好管教二小姐?”


    “你覺得管得住嗎?”


    虞歸晚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冷笑一聲,


    “這些招數用多了,父親和母親也會膩的。”


    流珠看向她,


    “那小姐就打算咽下這口氣嗎?”


    “咽下這口氣?”


    虞歸晚微微抬了抬下巴,眼中滿是冰冷,


    “我虞歸晚向來不會認輸!”


    “小姐,那咱們現在做什麽?”


    “前兩日我讓你收起來的那條紅珊瑚手串可還在?”


    流珠連忙道:


    “小姐的東西奴婢一向都是妥善收著的,您是要現在戴嗎?”


    虞歸晚微微的翹起唇角並不應答。


    分明是豔陽高照,卻叫流珠忍不住的身上泛了冷意。


    ——


    “紅珊瑚手串?”


    虞疏晚若有所思,一邊的可心點頭,


    “流珠方才傳的消息,就說讓小姐小心些,大小姐不是個就此善罷甘休的主兒。”


    “她要是能夠現在善罷甘休那才怪了。”


    虞疏晚冷哼一聲,轉而看向了苦心,


    “我記得你說過,你略通藥理。


    是跟略懂拳腳功夫一樣的略懂,還是其他的略懂?”


    苦心聽出來她話裏麵的調侃,麵上微微泛紅,卻也強做鎮定,


    “的確隻是略懂一些。”


    虞疏晚了然,微微頷首,


    “那稍後你陪我過去一趟長虹苑。”


    苦心點頭。


    還跪著的影生見虞疏晚將自己給忘了,忍不住咳了一聲。


    虞疏晚這才想起來影生還在等著安排。


    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問影生的名字,影生道:


    “屬下影生。”


    “影生啊。”


    虞疏晚想了想道:


    “我現在用的車夫還是祖母的,你往後就給我趕車吧。”


    影生呼吸一窒,


    “車……車夫?”


    “車夫怎麽了,大隱隱於市,你這相當於掃地僧了。”


    虞疏晚挑眉,“苦心的身手不錯,我這兒的院子也足夠大,往後卯時你過來教我練武。”


    她如今的優勢就在於夠靈活,力氣夠大。


    對付普通人也就罷了,真是遇見今日他們那樣有本事在身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麽優勢。


    饒是身邊現在有兩個會武功的,虞疏晚也不敢懈怠。


    自己的命還是自己把握著最好,她從未想過完全依靠苦心和影生。


    苦心的身手顯然早就已經成熟了,不適合她這種初學者。


    反倒是影生,身法更加靈活,適合她去學。


    影生驚詫。


    原以為這個嬌小姐就是一個囂張跋扈的主兒,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意願。


    虞疏晚站起身來,剛準備走又折返回來,


    “對了,你的名字太難聽了。”


    影生身子僵硬了幾分,虞疏晚目光瞥見一邊剛還未喝完的茶,道:


    “你往後就叫月白吧。”


    影生想反駁,畢竟月白這個名字實在是過於女氣了,可虞疏晚說完之後就直接揚長而去。


    可心瞧出來他的不樂意,哼了一聲,


    “小姐還是第一次給人賜名,你隻管收著就是。


    往後別忘了,你還欠著小姐一條命呢!”


    她可沒忘記因為月白的緣故讓虞疏晚傷了手還差點沒了命的事兒。


    月白看著方才虞疏晚未喝完的茶盞,心中生出些許的微妙。


    這個虞二小姐跟京城中說的囂張跋扈,好像一樣,怎麽又好像有些出入?


    可心沒好氣道:


    “我帶你去車夫住處,往後隻要是能夠忠於小姐,小姐自然不會虧待你。”


    等到安置了一趟月白回來,虞疏晚已經跟苦心回來了。


    可心驚訝,


    “小姐這麽快就回來了?”


    虞疏晚麵上看不出來什麽神色,隻是嗯了一聲,轉而又看向了苦心,


    “你確定?”


    苦心點頭,


    “奴婢確定,若是小姐不安心,可以再請大夫查一遍。”


    虞疏晚也不推辭,直接點頭,


    “可心,你讓溪月或者溪柳出去將城中最有聲望的那位大夫給請過來,就說是給我看手。”


    可心點頭,轉身就出去了。


    苦心隻覺得虞疏晚是不是太過小心了些。


    虞歸晚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送給老夫人的東西上做手腳啊。


    那串紅珊瑚手串她特意看了許久,也沒能看出來半點的問題。


    實在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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