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嬌嬌不敢直視虞疏晚的眼睛,身子不斷地顫抖著,卻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


    方才她在船艙內隻覺得虞疏晚最多動動嘴,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動手。


    眾目睽睽之下就將薑瑤給踢入了湖水中。


    可見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所謂的名聲。


    麵對這種無賴,盧嬌嬌不敢多言,隻怕漏了破綻,眼淚不停地掉著。


    “哭什麽。”


    出乎意料,虞疏晚慢慢的蹲了下來,一雙宛若黑珍珠的眸子黑白分明,清澈見底,笑意在她的眼中淺淺漾開,


    “你瞧你,我就隻是問兩句話,怎麽都還哭了呢?”


    盧嬌嬌不知道虞疏晚這是什麽意思,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虞疏晚聲音柔和,帶著蠱惑人心的軟,


    “其實不管是不是我推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現在要嫁人。


    這真是一件好事兒。


    咱們認識第一日,就有這樣的奇遇,我為你感到高興啊。”


    看著眼前呆滯的盧嬌嬌,虞疏晚站起身來,笑盈盈地看著那個男人,


    “盧姑爺,婚姻之命媒妁之言。


    你瞧瞧嬌嬌都要高興傻了,還不快去她府上提親?”


    “誰高興傻了,不許去!”


    反應過來的盧嬌嬌尖叫著,“你算是個什麽賤民也想要娶我!”


    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好看起來,


    “我方才可是唯一一個跳下去救你的人,若不是我,你早就已經死了。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賤民,可就是你口裏的賤民救了你!”


    他承認自己有想要攀龍附鳳的心,可他方才也是真真切切地救了人啊!


    誰這麽被罵會沒有半點脾氣?


    “盧姑爺,要我說,你這是沒開竅。”


    虞疏晚笑盈盈地打斷了兩人的爭執,大大方方的將身子讓開,


    “我坐的位置正是靠窗的位置,盧小姐做的距離我可有兩三個位置呢。


    若不是特意過來又怎麽會掉下去?


    難不成是我把你叫過來推下去的?


    那你也未免太聽我的話了。


    你過來總不至於什麽事兒都不做吧?


    故意掉下水裏頭讓盧姑爺來救你而已,何須覺得人多不好意思。


    更何況每個小姐身邊必然會配一個會水的丫頭,可偏偏所有人都沒有。


    欲擒故縱的小把戲罷了。


    不信的人都可以上船去看看位置的安排,我記得,盧小姐的椅背上是一朵荷花紋樣。”


    男人恍然大悟,眼中警惕瞬間消退,隻剩下了滿滿的感激,


    “原來如此,方才我站的方向也剛好能夠看到裏頭的情況。


    畫舫歪了一下,虞二小姐側過了身子,剛好盧小姐就跌跌撞撞地掉了出來。”


    男人粗壯的大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差點就壞了一樁好姻緣,多謝各位小姐成全!”


    另一頭的薑瑤好不容易爬到了岸邊,就聽見了這麽一句話,差點兒整個人都要暈過去。


    虞歸晚緊緊地攥著手心,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說什麽都是錯,倒不如閉著嘴巴好好想想對策。


    虞疏晚當真是一個狠心的,寧願把自己拉下水也不肯放過他們一個。


    這件事情若是讓太仆寺卿知道,隻怕是會將她們全部記恨起。


    畢竟不帶會水丫鬟的提議可是薑瑤提出的。


    查來查去,這根源不還是在她們身上?


    虞疏晚淡淡地看了一眼在地上麵色煞白的盧嬌嬌,轉而吩咐了可心幾句。


    很快可心就捧來了一件披風。


    這原本就是馬車上備著,怕風大了給虞疏晚的。


    虞疏晚將披風直接展開丟在了盧嬌嬌身上,冷聲說道:


    “今日你算計我的事情到此為止。


    至於那個你自己折騰出來的夫君,你就自己想辦法解決好了。


    我不是聖人,這件披風,就當做同為女子我幫你那可憐的羞恥心遮擋一二。”


    她的聲音也沒有刻意收著,眾人方才還有些疑惑,此刻哪還有不明白的。


    不就是這群小姐想要欺負虞二小姐,結果被虞二小姐給躲開,受苦受難的反而成了自己。


    一時間眾人看向盧嬌嬌的眼神從憐憫和同情就變成了鄙夷。


    “今日這詩會宴……還辦嗎?”


    虞疏晚轉過頭看向已經爬上來將自己裹得嚴實,準備偷偷離開的薑瑤。


    辦個屁的辦!


    薑瑤想要爆粗口,可一想到方才自己說錯話就被踹到了蓮花池,隻怕自己又說錯話,惹了這個祖宗。


    虞歸晚終於舍得開口,


    “我們辦不辦都是無所謂的,隻是京城之中的賭約……”


    她欲言又止,可岸邊的其他人這才回過味來,


    “該不會是為了不想要賠賭約就故意鬧成這樣吧?”


    “應該不至於,我聽說太子殿下賞賜給了她不少的金銀,不像是個會缺銀子的呀。”


    “這年頭誰會覺得銀子壓身?咱不會是被擺了一道吧!”


    ……


    周圍的紛紛擾擾似乎都與虞疏晚無關,她挑眉看向虞歸晚,


    “話題是你挑起來的,你該不會是既想要讓我參加這個詩宴,又不想再出了這麽多事情的情況下當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所以才特意將這些話給說出來,就是為了讓我們做壞人?”


    虞疏晚的話直白又通俗,沒有任何隱瞞的將虞歸晚的所有想法剖析開。


    “我隻是在想這樣大的一個賭局應該是怎樣收場而已,你又這樣先入為主。”


    虞歸晚垂下眸子,似乎有些難過,


    “早知道我就不該說這些了,又讓你不高興了。”


    “知道我容易不高興,就閉緊你那張破嘴。”


    虞疏晚笑道:


    “今日的荷花池已經進去了兩個人,你若是想做第三個,我也能夠幫幫你。


    不過我覺得應當是不需要。


    畢竟你腦子裏麵的水可要比這荷花池裏麵的多了去了。”


    虞歸晚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連著身子都有些顫抖。


    她竟如此羞辱她!


    即便在還沒有穿書的時候,她也沒有遭受到過這樣的屈辱!


    “怎麽,我是說到什麽讓你興奮的點兒了,身子抖成這樣?”


    虞疏晚上下打量一番,“別想在這兒碰瓷兒我,我可記得,你除了腦子有病,其他地方可沒病。”


    “虞疏晚,難道你忘了祖母說的嗎!”


    虞歸晚實在忍無可忍,低聲質問著她,“沒必要在這兒針鋒相對,讓人看笑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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