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現在虞疏晚就算是再不情願也給了幾分的好臉色,


    “世子叫我過來不是為了說這些吧?”


    “當然。”


    慕時安低笑一聲,“什麽事情都是要有對等價值的。


    現在人多,稍後我讓離戈去接你,我有事想問你。”


    虞疏晚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她能知道什麽慕時安不知道的事情,還犯得著慕時安專門賣了人情來幫她?


    見虞疏晚遲遲沒有開口應下,慕時安微微挑眉,


    “怎麽了,知道有代價,就不肯了?”


    “你不肯說出你的籌碼,怎麽看都是我虧。”


    虞疏晚眯起眸子,“與其如此,我倒是寧願不要你的幫忙。”


    這件事也並非無解。


    隻是處理的就會麻煩一些而已。


    她兩輩子遇見的麻煩事兒可不少,又有什麽必要為了省點事兒就將自己給賣了?


    她的腦子向來通透,想明白後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


    “祖母,孫女想了想,這件事還是……”


    “疏晚。”


    慕時安的聲音揚起,打斷了她的話,雖是含笑,可虞疏晚還是能夠看得出來他笑意未達眼底,


    “既如此,那就開誠布公的講。


    你養母是劉春蘭,我想知道,劉春蘭的下落。”


    劉春蘭。


    這三個字就像是一個驚雷一般落在了虞疏晚的耳中。


    自從上一次虞方屹調查這些被虞老夫人擋了回去以後,虞疏晚已經很久沒有再聽見有人提起這個名字來。


    沒想到今日,這個名字竟然從慕時安的嘴裏蹦了出來。


    虞疏晚的心頭已經被席卷起了驚濤駭浪,可麵上沒有半點的顯現,反而是揚起一抹笑看向他,


    “慕世子,你找錯人了。”


    “嗯?”


    虞疏晚將目光遙遙穿過人群落在虞歸晚的身上,虞歸晚不明所以的警惕看向她。


    “瞧見了嗎?


    那位是劉春蘭的親生女兒,劉春蘭不喜歡我,但對這個女兒可是掛懷的很。


    她這些年對我非打即罵,她去哪兒了,做什麽了,我都不關心。


    不過,若是哪一日你們得了她死了的消息時候,可以來告訴我一聲。”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繼續往著虞老夫人那邊走去,


    “祖母,慕世子不方便,今日的事情若是一定要一個交代,孫女自己去。”


    她倒要看看自己的道歉,定國公府敢不敢受。


    慕時安沒想到虞疏晚寧願將這事兒給撇開也不願意說起關於劉春蘭的事,微眯雙眸,隨即舒展開眉目,緩步上前。


    “我可沒說不辦,小丫頭,你耳朵又聽岔了。”


    得他一次相助,虞疏晚還得記著許多,實在是累。


    她索性道:


    “不必,世子貴人多事,這等小事怎麽好勞煩你?”


    言語罷了,虞疏晚頭也不回的攙扶著虞老夫人往回走。


    虞疏晚與虞歸晚擦肩,她淡淡的瞥了一眼,虞歸晚就死死地咬著唇,忽的開了口,


    “祖母,瑤瑤是我的好友。


    不管是出於探望還是今日這件事的交代,我也該去定國公府一趟。


    雖然我跟疏晚之間的確有齟齬,可這事兒是兩個府上的事兒,孫女不至於拎不清。”


    “不必了。”


    虞疏晚眼中流露出一絲的嘲諷,“畢竟你也說了,我們有齟齬,我怕你算計我。”


    話音落下,她也不管虞歸晚鐵青的臉色,帶著虞老夫人揚長而去。


    等到周遭沒有旁人了,虞老夫人站住腳步,


    “你要去定國公府打算怎麽做?”


    “祖母放心就是了。”


    虞疏晚的語氣軟下來,“這些事既然是我做出來的,自然也是要我出麵才是。”


    頓了頓,虞疏晚又道:


    “孫女瞧著那個賈掌櫃處處都透著傲氣,便就將人給辭了。”


    “鋪子給了你,你自己想如何就如何。”


    相比起鋪子,虞老夫人更憂心的就是虞疏晚的名聲。


    “那我想找祖母要春嬋姑姑。”


    虞疏晚笑道:“春嬋姑姑算賬冊是一把好手,我想要將秀娘安排過去頂賈掌櫃的位置。”


    “就是流月的母親?”


    “是。”


    虞疏晚頷首,“他們自己也是經營著小本生意,我瞧著這個秀娘腦子活泛。


    流月的事情當時能夠壓住,也難保之後不會炸雷。


    最好的法子就是將人捏在自己的手上。


    她若是做我的掌櫃,做得好分紅自然是少不了,何苦守著那樣一個秘密日日難安?”


    她忽的又笑起來,“當然了,孫女也不是什麽大善人。


    孫女手上多一個那人的籌碼,往後孫女的日子就好過一分。


    常言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既然能夠拿捏這樣的把柄,就絕沒有要放出去的道理。”


    虞老夫人看著和才來侯府時候大相庭徑的少女,心頭百般滋味,卻又滿是心疼。


    若非是被逼得太緊,一個十四歲的姑娘,又怎麽會想到這些?


    “這些事情我說過,全部都放手交給你做。”


    虞老夫人語重心長,“我知道你是一個有分寸的孩子,所以祖母不攔著你。”


    虞疏晚微微翹起,“祖母信我,我就不會讓祖母失望。


    春嬋姑姑這些日子怕是要辛苦一些,每日下午都得教一教秀娘。”


    秀娘是她一早就準備了的棋子。


    從流月死後,她就注意到她。


    虞歸晚最大的破綻就在於她從不在意這些所謂的小人物。


    可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將虞老夫人送回院子,虞疏晚親自將虞老夫人身上的披風取下安撫好,這才轉身離開,準備動身前往定國公府。


    可心從小偏門過來,見她已經要準備上馬車了,連忙叫住她,


    “小姐等等!”


    虞疏晚蹙眉看向她,可心一路小跑過來,壓了兩聲喘後,這才小聲道:


    “小姐,方才慕世子身邊的離戈在小偏門找了奴婢。


    說是讓奴婢轉達一聲,慕世子為方才冒犯了小姐生了歉意,如今他去處理定國公府的事情,算是給小姐賠罪了。”


    慕時安整這麽一出做什麽?


    虞疏晚沉下臉,“誰要他假好心?”


    幫她不還是為了能夠找到劉春蘭的消息?


    她就知道不會有這樣的好事,果然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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