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漸漸湮滅,忽然間,她的眼前不見了那個挺拔清俊的身影,他去哪裏了?


    從未離開過主人的誅神劍無聲無息孤零零地靜靜躺在地上,寂寥、淒涼。


    痛嗎?或許感覺不到痛了吧,因為那顆被撕裂的心就像被折斷了翅膀的風箏一樣從高高的冰川往下墜,支離破碎,萬念俱灰。


    她以為她殺的是他,是那個負了她的男人,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她殺的是她自己啊……


    身體重重墜地,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她聽見琴聲淙淙如清泉流淌,滌盡紅塵浮華。


    她隱約瞧見淡雅的白色身影踏雲而出,烏發俊顏,衣帶迎風,沐了一身日月清輝。


    朵朵金蓮在那個溫雅男子的手掌上搖曳生姿,綻開萬丈金芒,無邊殺氣肆意蔓延,驚心動魄。


    花開了幾回?謝了幾回?春天是不是又回來了?心頭冰封的寒雪幾時才能融化?


    “你醒了?”耳畔清溪樣溫柔潤朗的聲音關切地響起。


    九辛將將睜開眼睛,俊雅溫潤的容顏就霸道地撞入她眼裏,素鍛長袍,仙風逸姿。


    她扭頭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座涼亭裏,身下是一張名貴奢華的金絲貴妃椅,身上蓋的是六界難覓的仙蠶雲被,坐在一旁的男子如夜的眼眸蘊滿笑意。


    她掀開雲被,緩緩坐起,衝他苦澀笑了笑,喚道:“離越。”


    她記得,她曾在最黑暗最陰煞的地方孤獨的生存了一萬年,他曾用他冠絕六界的琴聲給她不見天光的人生帶去了光明的希望,他曾如同一個兄長一樣寵溺她、愛護她。


    可是她也清楚,他將噬天魔珠封存進她身體裏時,不過是將她當成了一個賭注,他在賭世尊的寬仁慈悲,在賭他那個慈悲為懷的師尊無論如何都不會牽連一個無辜的生靈。


    她覺得自己好悲哀,除了在凡間短短十幾年她得到過父親和秋娘真正的愛護和關懷,這七萬年她所有得到的他們的庇護與愛惜,都會在這些人麵臨權利抉擇時被利用、被背叛、被拋棄。


    帝釋離越是這樣,昊夜也是這樣,真正沒有目的對她好的,不會傷害她的隻有凡間的爹爹和秋娘。


    隻是九辛再也不是以前的鷺歌,以前那個又蠢又天真的鳥兒早就已經死在滅靈台了。


    漆黑的夜裏無月無雲,天際滿天繁星,他的瞳仁卻有朗月華光,低低笑道:“現在我是應該喚你歌兒還是九辛?”


    九辛低了頭:“隨你。”


    深穀峰縈水映,溫泉密布,漫天的星光下,水波在微風中蕩漾,銀輝粼粼。


    十幾名素衣侍女手提宮燈簇擁著一個身著海棠紅雲瑞擺裙的女子嫋嫋走來,她妝髻精雅,豔色攝人心魂。


    見了帝釋離越,女子領著侍女們恭敬地跪拜在地,稽首道:“尊上。”


    帝釋離越側首望了望她,漫不經心道:“迦黛?這麽晚了,你來此做甚?”


    迦黛垂首回道:“屬下有要事稟奏尊上。”


    一陣涼風吹來,九辛不禁瑟縮了一下,帝釋伸手將雲被搭在她膝上,道:“何事?”


    迦黛抬頭,鳳瞳流轉從九辛身上掃過,欲言又止。


    九辛見她顧忌自己,忙道:“也不知我睡了多久,覺得身子僵得很,想去前麵走走活動活動。”說著就要站起身。


    帝釋離越輕輕按著她肩膀,然後緩緩站起,走到迦黛麵前,清雅的眸光不知何時變得寒鋒迫人,臉上卻是淺淺笑意:“看來你們三大魔使這六萬年長進不少,連本尊說過的話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迦黛悚然一驚,她沒有忘記,他曾在談笑間將質疑過他的魔族長老們抽筋剝皮,連他們元神都被打入了裂如大紅蓮地獄,日日夜夜受那翻剝撕裂之苦。


    迦黛身子不禁微微發抖,急忙叩首道:“迦黛該死,迦黛沒有讓九辛姑娘回避的意思,請尊上饒命!”


    “沒有最好。”帝釋離越施然負手,淡淡道:“你深夜來此,可是天族近日有了什麽動向?”


    迦黛回稟道:“是,新任天帝已下令,三日後集結二十萬天兵攻打魔界,說要替東君報仇為六界除魔。”


    新任天帝?九辛驚異地仔細想著迦黛的話,思忖道,難道她沉睡了很久麽?久到連天界的掌權者都已經換了人?可是天帝正值壯年,怎麽就突然退位了呢?帝位易主,天界如今又是怎樣的光景?


    “哦?他的速度比本尊預料的倒要快上許多。”帝釋離越語聲平緩,仿佛根本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九辛心裏一顫,這個他是誰?六界之中,誰有資格繼任天帝?難道是昊夜麽?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她親手將刀刺進他的心口,親眼看著他被紫薇天火燒得屍骨無存。


    不會的,不會是他,不可能是他。九辛絕望哀傷地垂下眼簾。她又想,誰做天帝與她有什麽相幹?不管是六萬年前還是六萬年後,天族的那些神仙們可從來沒有對她手下留情過。


    帝釋離越見她臉色蒼白,揮袖示意迦黛與侍女們退下,溫聲說道:“是身子不舒服麽?我扶你回宮歇息可好?”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她順從地隨著他往落日宮走去,這條路並不陌生,六萬年前她就來過好幾回。


    “你被滅靈陣煞氣所傷,足足睡了兩年整。”


    九辛頓了頓,終忍不住問道:“如今天族的天帝是誰?”


    帝釋離越止住腳步,含笑俯身:“你心裏早已有答案了,不是嗎?”


    九辛心神巨震,猛地抬頭問他:“昊夜還活著對不對?”她感覺自己好像鬆了一口氣,此刻她居然希望他活著,此刻她居然對他沒有一絲絲的恨意,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她顫抖的聲音有多麽歡喜。


    帝釋離越墨眉微蹙,道:“九辛,你應該曉得天族與魔界始終勢不兩立,有些事該放下便放下,有些人該忘了便早點忘了吧!”


    “忘了?是該忘了。”九辛側過臉,不想讓帝釋離越看見她泛紅的眼圈:“天族已經宣戰,三日後,你如何打算?”


    帝釋離越目光淡明,掬起她垂落胸前的散發攏至耳後,凝著她微微一笑道:“你希望我如何打算?”


    看著他莫測高深的淡淡笑容,想到在她沉睡的兩年間,不可一世統治六界的天帝東君竟然被這個溫和清雅的男子不知用何方法除去了,九辛就不由自主的感覺涼意沁骨,背脊冷不丁冒出一絲冷汗,這一戰,昊夜會步東君後塵嗎?帝釋離越如此問她,是期望她如何回答?


    帝釋離越見她半晌沒有作聲,神色有些許黯然,淡漠道:“也好,你不用勞心這些,三日後昊夜一死,本尊定讓你成為這六界最尊榮的女人。”


    九辛依舊不語,帝釋離越忽地執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垂眸看她:“九辛,你在恨我對不對?你在為六萬年前的事情生氣對不對?可是九辛我那麽做真的是不得已而為之。不管你怎樣看我,我都要告訴你,本尊從始至終都是真心愛你的,這一世,我亦隻愛過你一人而已。”他清潤的眸光裏仿佛有炙熱的深情,九辛轉眸回避他的目光,這些六界的掌權者大都是擅於作戲的,她前世已然被他們傷得體無完膚,這一世她不想陪他們演戲。


    “嫁給我,給我機會讓我補償你,與我一起千千萬萬年享受這六界至高無上的尊榮。”


    第三十二章


    幽華宮金碧輝煌,馥鬱滿殿,是她曾喜歡的玉茗香氣,稀世珍寶琳琅滿目鋪陳了一室,這些寶物即便是六界也難得一見,若在以前她定然會高興得幾夜都睡不著覺。


    巧手侍女小心翼翼地為她精心梳妝打扮,錦繡羅衫流光生輝,瓔珞環佩更添溢彩,看得出帝釋離越為了討她歡心煞費苦心。


    她任憑侍女為她打扮,不發一言地坐在朱漆描金鏡台前,不見悲喜。畢竟,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更沒有人關心她最需要的是什麽。


    “九辛仙子,你真美,比黑水淵的任何一個女子都要美。怪不得尊上這六萬年都對您一往情深呢。”侍女瞧著鏡子裏玉雪出塵的臉頰,一臉的豔羨。


    九辛回過身,打量了她兩眼,說道: “你是柳煙?”


    聽九辛說出她的名字,侍女雙眸一亮,激動地道:“是啊是啊,仙子記性真好 ,我還以為過了這麽久,你早就將我忘記了哩。”


    “我不過是睡得久一些罷了,醒了也就什麽都記得了。”九辛徐徐站起身,屋外的鳥兒鳴叫聲此起彼伏,時間久了不免聽厭其煩。


    柳煙見九辛似有不耐,說道:“仙子,奴婢差人將幽華宮這些惱人的鳥兒趕走可好?”


    “不必了,它們在這棲息了許多年了吧?若趕走了,它們還能去哪兒呢?”九辛走向門外,轉頭道:“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著。”


    柳煙見她此次轉醒性子變得格外矜持淡漠,也不敢違逆她意,屈膝恭送至九辛背影消失在幽華宮殿門前。


    南天門依舊琉璃璀璨,寶玉祥瑞,亙古不變。莫九辛看見一隻五色蝴蝶在雲霧中翩翩起舞,便也施法化成了一隻知鳥隱身在巍巍的浮空雲柱後,沒多久那隻蝴蝶也靜悄悄地停落在九辛身旁。


    莫九辛遠遠地定定地,看著率領著眾天將行出天宮的新帝,眉目如初,隻是發束玄冠身著金甲,更添了幾分倨傲雍容。


    白澤與戍衛三界的三位仙使皆是身披戰袍,神色淩厲。羽凰緊隨在昊夜身側,不知在與他說些什麽,離得太遠她聽得不真切,隱隱約約地她隻聽見了幾個不連貫的字:勾引……利用……紫薇天火……先帝……


    他眉宇間漸漸浮起一絲狠厲之色,深澈的雙眸是她不熟悉的狠絕,他們的腳步匆匆,離她越來越近,她聽見他說:“帝釋離越身邊的那女子叫莫九辛是麽?如此紅顏禍水誅之未免太便宜她了,若此番擒了她,便打入八熱阿鼻地獄罷。”


    她不由得心尖一顫,是了,她恨他,他亦恨她,他們早已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對手和仇人,曾經的那些美好的往事,隻不過是一場錯誤的夢而已。


    “天帝英明,六界在您的統禦之下定能擊敗魔族。”羽凰軟聲道。


    昊夜止步,蹙眉道: “羽凰,本座繼位以來最不喜的便是阿諛奉承之輩,你不必為了討好於我,說這些好聽的話。”


    他停步,身後的眾神將亦齊齊停下腳步,個個斂息垂目,羽凰不以為意地抬起玉手指著莫九辛的方向,輕笑道:“我可不敢誆騙帝君,您瞧,就連帝釋離越身邊的得力助手四大魔使之一的迦黛也有心歸順天庭呢。”


    她話音未落,莫九辛就感到不妙,迦黛若在此處,那她隱身在何處呢?她想起方才的那隻彩蝶,心中一跳,連忙扇動翅膀想要飛走,自帝釋離越複生她體內的噬天魔珠便已回歸到它主人身邊,憑她現在的靈力,絕非昊夜和羽凰的對手,況且,她根本就不想讓他們看見她。


    忽然,一直化身成蝴蝶悄然跟在九辛身後的迦黛頃刻間恢複人身,隨後化成人形的迦黛隔空一掌劈向莫九辛,她手中凝了無數寸餘長的劇毒細針。


    這些毒針雖來勢疾猛,卻也無法傷她,九辛避開迦黛攻擊,連忙展開翅膀淩空飛起,她越飛越快,眼看就要離開南天門。


    她聽見身後一聲冷哼,聲音清越熟悉,還未及做任何思考卻見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從天而降,一掌拍向她。


    這一掌直打得她天旋地轉,身子如敗絮一般墜落於地,瞬間化為人形。


    昊夜目色如錐,定定地睇著她,陌生而輕蔑:“你就是莫九辛?據說你這妖女很是有些卑劣的手段,本座知道先帝神殞,你難逃幹係。”


    他如此問是不記得她了麽?他複生後竟然將一切忘得幹幹淨淨?這樣也好,至少,他不會如她一般痛苦了。


    九辛狼狽地站起,雖然他的話刺得她心口陣陣抽痛,但見他毫發無損地站在她麵前,亦心不由己地鬆了口氣,即便她清楚地記得六萬年前誅神劍斬下時冰冷的寒芒和那些她應該遺忘的種種。


    “莫九辛乃是魔尊極為看重之人,有了這個籌碼,帝釋離越定然顧忌天族幾分。帝君,迦黛的這份投名狀可還有些份量?”迦黛眸色毒絕,豔麗容顏因內心的嫉妒而扭曲得幾乎變形。


    羽凰見昊夜如此對待九辛,眼中快意一閃而逝,看似平靜的容色亦有隱藏不住的血色殺意,不,那是比殺意更可怖的利芒。


    “此次能擒住莫九辛,幸得迦黛魔使報信有功,帝君,您看如何獎賞她為好?”羽凰問道。


    昊夜淡淡掃視了迦黛與九辛一眼,少傾,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緩緩道:“本座不以為一個為了男人背叛族人的女人會盡心盡力的效忠於天庭,她即是魔族中人,本座想魔尊定然是歡迎她回到魔族為他繼續效力的。”


    九辛心中本極是淒惶,可聽昊夜此言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昊夜雖然沒了對她的記憶,可是那不按常理出牌斤斤計較的性子倒是一點兒都沒變。


    迦黛大驚失色,惶急道:“帝君,迦黛真心投誠天族,如今魔族必欲將我除之而後快,你不能過河拆橋啊!”


    “過河拆橋?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昊夜眼底似凝著千年寒冰:“即使沒有你,這妖女本座也是手到擒來。”話落,他微微抬了抬手,立時便有兩名天兵上前一左一右押著迦黛,迦黛心知離開天庭,帝釋離越必定不會放過她,想到魔尊對待叛徒的手段,不由渾身僵冷。無奈之下,隻得將求救的目光望向羽凰。


    羽凰心中暗自盤算,片刻已有主意,心思全部斂進眸底,語聲微微帶了一聲笑意:“帝君,大戰在際,這些小事你就不必費心了,若帝君信得過羽凰就將迦黛與莫九辛交給羽凰處置可好?”


    “也罷,不過這個莫九辛你須留她一命,待本座得勝歸來定然要好好問問她,弄清楚這幾萬年她是如何將本座玩弄於股掌之間的。”


    羽凰見昊夜似乎要向莫九辛詢問真相,心中凜然,咬牙道:“這妖女舌綻蓮花,騙了帝君幾萬年,帝釋離越肉身本已灰飛煙滅,莫九辛卻使盡一切手段令他複活。最可恨的是她假意愛慕你,利用你,最後還殺了你,若非帝君心慈輕信於她,先帝怎會遭遇不測?若帝君記得她當年是如何對你下毒手的,羽凰相信,帝君一定會親手了結她。”


    九辛見昊夜麵上有迷茫怔忡之色一閃而逝,心中頓生憐惜。她心知是羽凰有心欺騙昊夜,隻覺得她的所作所為太過下作了些,不由得憤怒異常。驀然回身,質問羽凰道:“你如此顛倒黑白混淆視聽欺瞞他,難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他恢複記憶後更加對你不屑一顧麽?”


    羽凰冷哼一聲,字字如針:“帝君乃六界之主,豈容他人欺瞞?倒是你三番五次誆騙傷害昊夜,以至先帝為了保住昊夜元神不得不用盡畢生修為,最後慘死在帝釋離越的手中。兩年前帝釋離越血洗滅靈台,天界多少神仙因你而被魔尊屠戮,你就是天庭最大的敵人,是帝君的殺父仇人!”


    這些話像重石一樣擊打在九辛心頭,她無法反駁,她萬萬沒有想到東君是為了救昊夜而被帝釋離越所害的,在她心裏一直不大瞧得起先帝的,她最恨的也是他,可是如今她覺得一個肯為了兒子付出生命的父親,不管他曾做了什麽,就憑這一點他也是值得尊敬的。


    羽凰說得沒錯,先帝因她而死。她既然與離越有著那樣複雜的淵源,那麽她就是昊夜的敵人,是整個天族的敵人。


    自東君殞身,這一切就更加不可能改變了。


    昊夜聽了羽凰的話,臉色微變,利劍一樣的目光自九辛麵上迅速移過,語氣卻是極淡的:“怪不得帝釋離越將你安插在本座身邊,果然是巧言令色,今時今日你有何麵目指責他人?難不成你還想故技重施麽?”


    九辛但覺手腳冰涼,任何解釋在這個時候都顯得多餘又可笑,強穩著心神澀聲道:“兩年前的確是我重傷你的,可是一切的起因都與羽凰難逃幹係,你不信我沒關係。我來天庭隻是想告訴你,魔尊雖然大張旗鼓的在黑水淵召集群魔,但以他的心機,一定還會有其它的部署。黑水淵弱水三萬裏,劇毒無比……….”


    “帝君,這一定又是帝釋離越與她設下的詭計,黑水淵弱水再毒,難不成還能倒流而上九重天不成?”羽凰打斷她,語調尖銳:“莫九辛,你此番假意通風報信想要取信於帝君,確然比以前高明了些,可惜昊夜再也不是那個任憑你擺布的太子,怎會再相信你?”


    鬱憤塞滿整個胸臆,九辛厲然道:“羽凰,你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你心自明,豆豆的仇我且日後再與你算。眼下天界與魔界大戰一觸即發,帝釋離越這一次起兵對天界勢在必得,魔尊是什麽樣的人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你如此大意會害死多少人你知道嗎?”


    羽凰冷笑:“我還用不著你教訓,是誰在謀害帝君謀害天族不言而喻。莫九辛,帝君不想殺你,我卻不能輕易放過你!”說罷便一掌向九辛劈了過來。


    她深知羽凰心思陰毒,即使昊夜無心殺她,羽凰仍然會想盡一切辦法除了自己這個心腹大患,此時見她出手,想也不想便使出了紫薇天火與她相抗,她既然執迷不悟,她為自己為郎豆豆報仇也是天經地義的,手下留情隻會讓羽凰更加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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