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著。”蘇行止的目光在那可愛的兔子發箍上停留片刻,底下就是女人光潔的額頭,上麵還有一些水珠,可見她跑下來時有多急。


    心底有一塊不自覺就柔軟了下來,隨手將外套脫下來,他走進了幾步,給她披在身上:“我不急,隻是…想先占著。”


    “占著?”岑肆這會兒好容易恢複了鎮定,聽他這麽說,又奇怪起來:“這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一隻手給她把外套緊了緊,男人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這麽好的姑娘,不先占住了,我心裏不踏實。”


    這人怎麽又在撩她,好容易耳朵不怎麽燙了,這會兒卻又重新熱了起來,岑肆低了低頭,感覺男人微涼的手指在她耳垂上碰了一下。


    他的聲音裏帶著些許的笑意:“快上去冷敷一下吧,小心燙化了。”


    結果這次,岑肆又是麵紅耳赤的轉身,逃跑似的上樓去了…


    進屋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歎了口氣,感覺自己這輩子,好像逃不出某人的手掌心了。


    被撩幾句都是這個反應,那她以後該怎麽辦啊?


    再去窗邊看時,那輛黑色的路虎終於開走了,她鬆了口氣,把窗簾重新拉好。


    如今那孫強也已經被拘留了,沒有人再跟蹤她,岑肆也就不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晚上能睡個踏實覺。


    但事情也並非完全解決,坐在沙發上時,岑肆的眉頭又有一些皺起來,自家的女兒被拘留,蔣玲玲的父母能不知道嗎?雖然名義上是她的舅舅舅媽,但岑肆並不想用這個稱呼去叫這兩個人。


    比起他們的女兒,這兩口子其實才是最惡毒的人。


    估計知道她的下落以後,他們免不了會再次過來騷擾吧?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這裏,岑肆又禁不住歎了口氣,這一天裏,各種情緒輪番上演,她現在心情還是蠻複雜的。


    不過也是多虧了蘇行止,讓她在這些心情中又添了許多的驚喜和感動,總之是很值得回憶的一天。


    這麽想著,看天色已經晚了,她也就早早睡下,明天正好是周六,她也能好好的在家調整一下心情。


    …


    蘇行止開車出了小區後,也沒急著回自己家裏,而是直接去了一個本市很著名的茶樓裏麵。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上了二樓,一個雅間的門就打開了,徐旭東從裏麵出來:“阿止,這裏。”


    因為蘇行止不能辨別人的麵容,所以徐旭東和他見麵的時候,基本都會這麽主動去打招呼,如今也形成了習慣。


    兩個人走進茶室坐下,裏麵布置的古香古色,旁邊案幾上麵的花瓶,也都是真材實料的古董。


    他們都是不怎麽長喝酒的人,所以閑暇時都會來茶樓坐坐,就這麽對坐著來一杯清茶,也是很好的。


    很快就有穿著漢服的姑娘進來,把茶具擺好後,就要開始泡茶的步驟了,看著桌前的兩個英俊的男人,這姑娘就有些臉紅。


    蘇行止擺了擺手,讓她出去了,修長的手指捏著裝有熱水的水壺,先把茶具衝了一遍,這才瀝幹水份,將茶葉置入茶壺之中,衝了八分滿的沸水。


    茶香很快就飄了出來,兩個人坐在桌邊等待著茶泡好,蘇行止才問道:“徐朗呢?”


    “學校秋令營,要走三天三夜。”徐旭東就說道:“難得這小子不在,不然我也沒時間出來。”


    這會兒已經過了五分鍾了,茶泡好之後,蘇行止就拿起來倒在茶海裏,這才將茶海裏的茶水倒在了兩個小小的白瓷茶杯中,其中一碗挪到對麵。


    掃了眼他到動作,徐旭東就敏銳的發現,男人挽起的袖口裏麵,手腕上有一截深藍色的紮頭發皮筋露了出來。


    “你這是從哪裏來的?”徐旭東就有些好奇。


    “岑肆的。”蘇行止淡淡說道,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英俊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但也不知怎麽,徐旭東卻總感覺,這人的全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炫耀勁兒,當下就笑道:“我說呢,非要叫我打聽這小皮套梗的意思,弄得我沒辦法,還特意找科裏的小姑娘問了一下,原來是要幹這個啊。”


    這麽說著,不免又八卦道:“那看這麽個意思,小岑是答應你了?”


    “沒有。”蘇行止淡定的又倒了一杯茶:“她的性子謹慎,不會這麽快答應。”


    “那你還得意個什麽勁兒啊?”徐旭東就有些喪氣,還以為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呢。


    “你不懂。”蘇行止掃了他一眼,明顯就是看不起人的樣子。


    徐旭東歎了口氣,隻好提醒他道:“兄弟,我都有孩子了。”


    “是嗎?那你當初談戀愛的時候,很甜蜜嗎?”蘇行止倒是不怎麽著急,繼續問他。


    徐旭東就不言語了。


    戀愛他倒是談過,孩子也確實是有了,但是甜蜜不甜蜜的,他就不知道了,好像過程還挺…平淡的。


    當初和徐朗媽媽認識的時候,徐旭東還在留學,兩個人是同班同學,而且都是學霸級的人物,常常一起去圖書館,久而久之有了感情,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兩個人的感情也不是說不好,就是沒什麽驚喜,又都是嚴謹的性格,互相之間談論最多的就是學習上的事情。


    懷上徐朗是因為意外,保護措施出了差錯,發現懷孕的時候月數已經挺大了,徐朗媽媽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認為會阻礙她以後的事業發展。


    徐旭東卻堅決要求她生下來,一方麵是擔心女友的身體,另一方麵,他這個人信佛,不喜歡殺生的事情發生,更何況是自己的親骨肉,分歧就這樣產生了。


    徐朗降生之後,兩個人就和平分了手,徐旭東帶著孩子回國照顧,徐朗媽媽則繼續留下來完成學業,每年回國兩次,過來探望一下兒子。


    許多小朋友都會很思念母親,徐朗這孩子則不會,即使他媽媽過來,他也總是悶悶不樂,不怎麽願意和她相處,嫌棄她媽媽太過於嚴格,母子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是淡淡的。


    徐旭東倒也沒怎麽苛責過徐朗媽媽,因為當初是他堅持要讓徐朗降生,所以也自然而然承擔起了這個責任,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沒有必要特地要求。


    但是此時一聽蘇行止問起,他戀愛的過程中有沒有甜蜜的經曆,徐旭東頓時就有些牙酸,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這才從茶樓出來,各自回家。


    …


    蘇行止周一上班的時候,發現岑肆請假了。


    這個消息還是他打電話去人事問,這才知道的,一時就陷入沉思,不知道這小秘書到底是怎麽了。


    他有些疑心,是因為之前的表白,岑肆才躲著不過來,再一想時,卻又否認了這個想法。


    她這人一向是公私分明,肯定不會因為這個理由故意曠工,更何況,兩個人之前已經說得明明白白,要給她時間考慮。


    他就又擔心,是不是之前的事情沒處理完,她的舅舅舅媽又來找麻煩。


    當下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了一下,立刻開車去了岑肆的家裏。


    結果剛到樓下,正好看見岑肆提著個塑料袋走了過來,臉上還戴了個大大的口罩,她的臉又挺小,幾乎把大半個麵容都遮住了,隻露了眼睛跟額頭。


    蘇行止就挺奇怪的,這天氣又不冷,她戴著這個東西幹什麽?下了車就朝著她走了過去。


    猛然看見男人出現在眼前,岑肆就嚇了一跳,退後一步,掩耳盜鈴般的用手扶了下口罩:“你怎麽來了?”


    蘇行止目光探究的在她臉上掃視一圈:“聽說你請假了,就過來看看。”


    “哦。”岑肆就點點頭,聲音有些含糊,直接轉身上樓。


    蘇行止跟在後頭,觀察了一下,看她上樓的時候腳步正常,不怎麽像腳踝又疼的樣子,精神狀態也還好,不咳嗽,那就不是感冒了。


    挑挑眉,到了三樓的時候,趁著女人打開門的空檔,他一閃身就跟了進去。


    岑肆一邊換鞋,一邊轉頭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無奈,手裏的袋子忽然就被人拿了過去。


    拿出裏麵的兩盒子消炎藥,蘇行止看了下說明,就放在了茶幾上,看見岑肆低著個頭,估計是想往臥室裏跑,他一伸手就把人攔住了。


    “你到底怎麽了?”這次語氣嚴肅了些。


    這人一直刨根問底的,看樣子也不會輕易的離開,岑肆歎了口氣,過一會兒,終於沒轍的拽下來口罩。


    原本小巧的臉頰,此時左側邊卻腫了起來,看起來鼓鼓的,像個小倉鼠似的,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愛。


    “你發腮了?”側頭打量片刻,蘇行止就皺著眉頭問道。


    你才發腮了呢,又不是寵物,怎麽可以用這種詞,岑肆氣得使勁兒瞪了男人一眼,這才含含糊糊的開口說道:“我長小牙啦。”


    “小牙?”蘇行止重複一遍,隨即明白過來:“是智齒嗎?”


    “嗯。”岑肆點點頭,牙疼的厲害,連帶著整個腦袋都悶悶的,她就不怎麽想說話,走過去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打開消炎藥就要吃。


    她其實之前就已經長起智齒了,疼過幾次之後,已經冒了個頭出來,每次都會疼,但都沒有這次厲害。


    又加上這幾天有些喝水太少,上火了,她早上一起來就發現牙不對勁,一照鏡子就發現自己成了這個樣子。


    一開始還不怎麽疼,她就想著戴個口罩上班好了,結果卻越來越疼了起來,她半路上又跟公司請了假,折回來去藥店買了消炎藥,準備回來吃一顆,睡一覺估計就會好。


    整好在樓下遇見了蘇行止。


    “你這樣不行的,早晚都要拔,為什麽要多受這些罪,怎麽就不懂得去醫院?”手上的藥忽然被拿走了,蘇行止站在茶幾邊上,居高臨下看著她,完全就訓小孩兒的語氣。


    岑肆拿著水杯抬起頭來,眼睛還盯著他手裏的藥片,因為臉腫,吐字都有些不清晰了:“我茲一顆消炎藥就好了,不用去醫院。”


    這小秘書平時不是挺明事理的嗎,怎麽現在卻這麽倔?蘇行止盯了她一眼,索性也不商量了,直接拿出手機給徐旭東打電話,詢問了幾句之後才把電話掛斷了。


    眼睛四處看了看,把她放在鞋架上的包拿了過來,直接給岑肆套在脖子上,拉著胳膊就要把人拽起來:“走吧,我帶你去牙科醫院。”


    岑肆沒有動,不光如此,她還默默的往沙發裏麵挪了挪,一隻手使勁兒抓在沙發把手的布料上,都快把沙發的外罩給拽掉了…


    這到底是怎麽了?蘇行止拉了半天,見她仍舊是一副誓死抵抗的樣子,心裏就更奇怪了。


    過了片刻,他才挑挑眉毛,明白了過來,這小秘書,莫不是害怕去醫院吧?


    原以為她的這種性格,連那社會大鵝都敢上去鬥一鬥,應該什麽都不怕吧?結果卻不敢去醫院,得了病都一直拖著。


    這可實在不是什麽好的習慣啊,生病不去醫院的話,不光會把病情變得更嚴重,對身體也不是很好。


    動作停了一下,蘇行止往後退了兩步,改變策略:“你是不是不敢去醫院?膽子可真小。”


    “森麽?”岑肆這才抬頭看他,抓著沙發罩的手也鬆開了,表情看起來充滿了鬥誌:“你索誰怕?”


    結果因為咬字不清的原因,說話也莫名呆萌了起來。


    懊惱的抬手捂了下嘴巴,她就不願意在說話了,隻是一雙眼睛仍舊在瞪著他。


    有人管著其實也不好啊,要是在往常,她一個人的事情一個人就能做主,哪用得著這樣費口舌?


    “你要現在不跟著我去醫院,那就是害怕。”蘇行止慢條斯理的說道,繼續使用激將法。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岑肆也隻好慢慢的從沙發上起來,把掛在脖子上的包包整理好,慢悠悠去門邊穿鞋。


    這幾天稍稍有些變冷,她崴過的那隻腳受不了涼,所以就早早穿上了那種半長的靴子,後麵有拉鏈需要提起來。


    牙疼連帶著腦袋也疼,她彎腰的時候就有些不方便,剛要蹲下身去,卻看見蘇行止忽然蹲下身去,修長的手指捏著那小小的拉鏈,隻稍一用力,就給她順順當當的提了上去。


    岑肆抬手捂了下自己腫腫的臉頰,頓時驚訝起來,這人有潔癖她又不是不知道,怎麽會幫著女人去提鞋子?


    “走吧。”蘇行止這會兒已經站了起來,並沒有絲毫嫌棄的表情,直接拉著她出了門。


    看見眼前的牙科醫院招牌時,岑肆心裏才又後悔了起來,早知道就不逞這個強了。


    不敢去醫院的這個毛病,她從小就是有的,那時候爸媽都還在,每次帶著她去醫院打疫苗的時候,小女孩兒總會不聲不坑的跑回房間裏躲起來,有時候逼急了,還能鑽到床底下去。


    小小的一個人兒,就那麽眨巴著大眼睛縮在最裏麵的角落,腦袋和身上全部都沾了灰塵,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後來岑父岑母把床搬開,這才把她給抱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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