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目中,我真有這麽不堪嗎?


    劉翔又一次被他老父親羞辱到了。


    對於一個社會老油條來說,這種老父親損兒子的話原本是沒啥的,畢竟劉老三也不算是冤枉他,早在他很多年前跟著他父親做翡翠原石生意時,就沒少從店裏偷偷拿料子出去賣。


    可問題是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而且,現在劉老三是當著客人和他兒女的麵來這麽說他,這讓他麵子往哪擱?


    可他沒麵子又咋樣?


    難不成他還能立即跟他老父親大吵一架不成?


    換做在平時,這或許是可以的,可問題是現在他還等著他老父親的賣料錢救命,在這種情況下,他又哪有勇氣去頂撞他父親?


    那就隻能繼續忍。


    殊不知,這其實是劉老三故意的。


    在劉老三看來,對劉翔不再狠一點真是不行了,畢竟早在三十年前,嚴老師就看準了劉翔的不成器不說,還認為那是他慣出來的。


    現如今,這不成器的家夥連嚴老師都敢給下馬威,他又哪能再給這家夥留麵子?


    因此,這多少有說給魏陽聽的成分。


    當然,兒子再不成器,也是他兒子,他不可能讓劉翔連錯在哪裏都不知道,於是他接下來還得繼續。


    “來,佳琪,佳音,你倆跪下,給魏叔叔磕三個頭。”


    他又把目標轉向了孫子孫女。


    這可是把劉翔跟吳婉晴都給整懵了,兩人都弄不明白,劉老三為啥又會來這麽一出。


    啥?


    讓我兒子女兒給他磕三個響頭?


    為啥?


    兩人同時表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劉佳琪跟劉佳音倒是乖巧,可能是過年給劉老三磕響頭磕習慣了的緣故,現在劉老三這麽一說,他們想都沒想,就直接跪了下去,認認真真地給魏陽磕了三個響頭。


    不用說,這是劉老三讓孫子孫女提前給魏陽行拜師禮了。


    正常來說,完整的拜師禮還得奉茶,隻不過按照規矩,那得等到劉佳琪和劉佳音成年後,正式拜師才合適,於是便暫時簡化了。


    不得不說,劉老三其實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通過這樣一種方式,先把這師徒緣分給坐實了,以免給魏陽反悔的機會。


    而等兩小從地上站起來之後,劉老三則又一次轉向了吳婉晴,說:“婉晴,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


    已經糊塗了的吳婉晴搖了搖頭。


    “我跟你說,魏總是當今翡翠界最最最厲害的相玉師,沒有之一,因為我跟他師門還算有些緣分,因此他答應了,等佳琪和佳音長大之後,就收他們為徒。


    “因此,你接下來的任務,是別的啥也不用管,一心一意把他們教好就是了,千萬不要讓他倆不學好,養成跟他父親一樣的一身壞毛病。”


    劉老三則又極其認真地吩咐道。


    為了讓吳婉晴明白這事的重要性,他直接把原因說了出來。


    吳婉晴先愣住了。


    盡管她不是翡翠行業的人,可是在嫁入一個翡翠世家之後,對翡翠行業的相關基本常識還是了解的,其中就包括在原石領域被傳得極為神奇的相玉師。


    因此她知道,在翡翠原石領域,高水平的相玉師是價值鏈頂端的存在,遠比她這身為騰衝翡翠界扛把子的公公還要牛叉得多。


    連他公公都說,在翡翠原石這一行,誰要是有高明的相玉本事,並把它傳下去,那就可以做到世世代代都衣食無憂。


    至於頂級相玉師……聽起來似乎比她那身為地產商的丈夫還要牛叉太多太多。


    地產商有啥好的?


    行情好政策好的時候確實很賺錢,比翡翠還能賺,可一旦政策有變,行情不好,就隨時都有跌入萬丈深淵的風險。


    對於這一點,她是深有體會的。


    在過去的這一兩年,因為她丈夫的生意陷入困境,害得她也跟著提心吊膽地過了兩年。


    還不止如此。


    就算以前行情好的時候,她其實也過得並不幸福,她那生意做起來了的丈夫,確實是有著一身的壞毛病,尤其是超級喜歡應酬,結果是要麽夜不歸宿,要麽是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弄得她比守活寡還糟糕。


    因此,打心眼裏,她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在長大後繼承他們父親的事業,相反,她倒是更希望兒女長大後能繼承他們爺爺的衣缽。


    現在機會似乎來了。


    她一聽說魏陽竟然是整個翡翠行業最頂級的相玉師,並且還因為師門跟她公公有舊,已承諾將來收她兒女為徒,那她豈能不開心?


    試問,能給頂級相玉師當徒弟,天底下哪有比這更好的事?


    於是,她極為認真地回應道:“爸,我知道了,我一定把他們給教好。”


    而得到了她承諾的劉老三則又一次轉向了魏陽,說:“魏總,請你放心,小婉原來就是當老師的,生了孩子後才辭職,有她在,絕不會把佳琪跟佳音教成劉翔那副德性的。”


    為了不讓魏陽擔心,也為了避免魏陽反悔,劉老三連忙給魏陽吃了一顆定心丸。


    對此,魏陽能說啥?


    他隻能暗暗感慨:不愧是騰衝翡翠界的扛把子,確實不是省油的燈。


    “嗯,我看出來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回了這麽一句。


    這事在他跟劉老三之間算是徹底定了下來。


    受傷的卻又一次變成了劉翔。


    不用說,劉老三的話對原本就已受傷不淺的劉翔來說,又是一記暴擊,讓他很是有些無地自容了。


    啥?


    當著客人和我妻兒子女的麵,讓我的兒女不要學我,養成一身的壞毛病?


    你讓我情何以堪?


    至此,他已深深感受到,他父親似乎對他已失望至極,因此沒打算再給他留任何顏麵了。


    這對他原本是一件極為傷心的事,但此時的他已經顧不上傷心了,因為他已大致清楚,父親為啥對他如此失望。


    還不是因為剛才給了魏陽一記下馬威!


    他已意識到了這一點。


    說起來,還得怪他在助理那裏打探到的消息不夠全麵,在此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年紀輕輕的魏陽竟然已經是整個翡翠行業最最最厲害的相玉師。


    早知道的話,他怎麽可能給魏陽下馬威?


    應該是直接往死裏巴結好吧!


    當年他父親對嚴老師不也是往死裏巴結嗎!


    至此,他已經意識到,魏陽應該是嚴老師的傳人無疑了,否則的話,不可能年紀輕輕就相玉術厲害到如此程度,厲害到連他老父親都不惜想方設法來為孫子孫女預謀一份光輝燦爛的前程。


    對此,他還能說什麽?


    還用得著繼續質疑魏陽身份的真實性嗎?


    還用得著去打嚴老師那批藏料的主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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