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會這樣?


    在拿下那片料子的那一刻,曹勇的心一下就涼了半截,一種不妙的預感也從他心底冒了出來。


    為啥感覺不妙?


    當然是因為,不管是從切下來的那一片上,還是從另一半的切麵上,他都沒有看到任何色的存在。


    別看現在的下刀位置離原切麵上帶色的部位至少還有一片的距離,從理論上來說,這一片切下來後不見色的話,下一片還有機會。


    可是別忘了,這是一塊就算是不帶色部分,種水也已經到了糯冰的料子,從理論上來說,假如一厘米之後帶色的話,色應該會從切麵上隱隱約約地透現出來。


    可現在,曹勇除了看到原切麵上那點沉得似乎不太深的色之外,其它部位,一點色的影子都沒看到。


    不會又被坑了吧?


    此時的他,確實感到不妙了,不甘心的他,立即就拿出了強光手電,在包頭的那一部分料子上拚命照射了起來,想要尋找更多色的存在。


    從理論上來說,原切麵上的色一旦往下沉,那用強光手電來照的話,那整個新的切麵都會被映成綠色的,可現在他卻發現,除了原切麵上的色附近以外,其它地方幾乎都是白白的一片,隻有部分地方打燈時有微弱的藍色呈現。


    可那是藍花的燈下反應。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原切麵上那條一指寬左右的色帶,可能僅往下沉進去了一厘米左右。


    這也意味著,滿色的手鐲根本就不存在。


    不是吧?


    剛在何老板麵前誇下了海口的曹勇,此時卻有些心慌慌,感覺很不好的他,陰著個臉問起了忐忑地跟在他身邊的切石師傅:“那一半呢?切好了沒?”


    “已經切好了。”


    此時的切石師傅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曹勇立即又走到了另一台大切機盤,掀開了切機的蓋子,手一拍,又一片料子落入了他手中。


    但結果並沒有兩樣。


    不管他怎麽看,在另一半帶色的料子上,他也沒找到色沉進去太深的跡象。


    這也就意味著,他的滿色手鐲夢似乎泡湯了。


    不會吧?


    難不成又被魏陽那小子給坑了?


    此時的他,心情已經糟到了極點。


    要知道,這可是一塊他花了一億一千九百萬才搶下來的料子,假如不能從中切出三到四條滿色手鐲的話,那他就虧大了。


    得虧多少?


    按照現在的跡象來看,假如原切麵上的這兩半條色帶,果真如他現在所判斷的那樣,隻往裏各沉進去一公分左右的話,那這兩半條色帶,能做的也就隻有摳蛋麵及做滿色小掛件。


    就算是摳價值最大的蛋麵,像這種正冰辣綠的大蛋麵,一顆頂多也就幾十萬,算下來,應該能出一千來萬的成品。


    這就意味著,他搶下的這塊料子,很有可能至少會虧掉一個億。


    一個億!


    等於他幾年下來的利潤。


    相當於他過去幾年都白幹了!


    最為關鍵的是,這會造成他的流動資金高度緊張。


    一想到這一讓人恐怖的結果,他的心徹底跌入了穀底。


    與此同時,一個讓他細思極恐的念頭也從他心底冒了出來。


    難不成……


    又被魏陽那小子給坑了?


    也別怪他這麽敏感,要知道,上次在許老板那裏拆包時,他可是在魏陽手裏吃過一次虧了的。


    當時的魏陽信誓旦旦地指著那塊膏藥脫沙料對李木梓說,那塊料子必定大漲,無論花多大的代價也得把它給拿下,結果一轉身,趁他麻痹大意,就搶下了那塊真正能暴漲的春帶彩料子。


    而這一次,魏陽也信誓旦旦地說,這是一塊包頭綠料子,一旦開出來,至少值四五個億,可是一轉身,卻大幅度加價拍下了另外兩塊料子。


    同行的招數!


    區別僅在於,那一次魏陽是當著他的麵說的,而這一次,則是被小五用針孔攝像機偷偷拍了下來。


    難不成他又是在故意演給我看?


    不會吧?


    難不成他一早就發現了小五在跟蹤他?


    這確實是一件細思極恐的事,要知道,他這次從魏陽手裏搶下的料子,可不止這塊注定會大垮的這塊,還有另外的六塊,總價值兩個多億。


    這讓他忍不住想,假如這真是魏陽專門為他挖下的坑,那他這次得虧多少?


    兩個億?


    一想到這極為恐怖的結果,他的臉色一下就變得慘白。


    關鍵時刻,他又想起了何老板。


    之前還在何老板麵前得瑟的他,一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以極為誠懇的語氣問道:“老何,你剛從魏陽那邊過來對嗎?”


    其實此時的何老板也有點懵。


    他當然也看出來了,曹勇此時正在切的,就是公盤上那塊僅次於標王,曹勇花了一億一千九百萬的高價從魏陽手中搶下的猛料。


    這塊猛料,他其實也是有意向的,隻不過因為拿不準,出價自然就很保守,僅僅也就投了三千來萬。


    可現在從曹勇改刀的情況來看,這塊料子最終的價值,別說一個多億,就算是兩千萬都不值。


    這是咋回事?


    難不成連魏陽都看走眼了?


    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魏陽給他看的投標底單,是為這塊料子投了個一億一千八百八十八萬的高價,投標價僅次於曹勇。


    魏陽不可能看走眼!


    他很快就否認了自己的判斷。


    那又是咋回事?


    是魏陽故意給曹勇挖的坑?


    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畢竟上次在許老板那裏拆包時,他也是當事人,當時還幸虧魏陽暗暗拉了他一把,才讓他沒在那塊膏藥脫沙料上吃大虧。


    而今天的魏陽,雖然說起料子被曹勇搶走一事時,雖然給人憋屈的感覺,但卻沒有表現得太過於憤怒,並且很快就把這事擱置在了一邊。


    所以……真是魏陽給曹勇挖的超級大坑?


    那小子……可真夠狠的啊!


    一想清楚事情的原委,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他嘴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回道:“對啊,怎麽啦?”


    “關於這些被我搶走的料子,他有沒有說什麽?”


    曹勇又艱難地追問了起來。


    “也沒說啥,他隻是說,你這麽做,實在是太過於卑鄙,是會遭報應的。”


    何老板回道。


    曹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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