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子是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後抵達維恩的。


    之所以這麽快,當然是因為南海港離這裏其實並不遠,也就幾公裏的距離,集裝箱一旦裝上車,車程也就十來分鍾的事。


    這一回,魏陽可沒怠慢林威龍了,哪怕林大恩和鄭西南又在他辦公室喝茶,他在接到了孫清的消息之後,也還是早早地下了樓,吩咐蘇廠長備好了下貨的叉車,一起等在了門口。


    “林總你好,我是魏陽,實在是抱歉,沒能去港口迎接你。”


    當孫清的車在他麵前停下來時,他在第一時間上前主動把林威龍從後座迎了下來。


    態度相當不錯。


    但此時的林威龍對他成見已經相當深,於是在下了車之後,他先上下打量了魏陽一遍,這才語帶譏諷道:“魏總日理萬機,沒能去接我實屬正常,我又不是啥了不起的大人物。”


    丟下這麽一句之後,他轉身走向了集裝箱車,指揮起了正準備開集裝箱卸貨的蘇廠長等人:“你們小心點,這些料子可不便宜,千萬別摔了。”


    魏陽竟然被他晾在了一邊。


    果然來者不善!


    魏陽也不以為意,又舔著個臉湊了過去,問道:“林總,現在林董和鄭董都在我辦公室喝茶,你一路辛苦了,要不要也先去我辦公室喝喝茶,好好休息一下?卸貨的事交給我們來就好了。”


    林威龍一愣。


    啥?


    我父親跟鄭叔都在你辦公室喝茶?


    他們不是應該待在酒店嗎,怎麽跟你關係竟然這麽親近?


    原本想著一來就給魏陽一個下馬威的他,頓時就傻眼了,不得不暫時中止了刁難魏陽的想法,冷著個臉說道:“是嗎,那走吧。”


    此時的他,還是沒打算給魏陽好臉色看。


    魏陽則是笑了笑,徑直把他領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林董,林總已經到了。”


    他先把林威龍帶到了林大恩麵前,連坐都沒坐,又笑著說道:“你們先聊著,我下去盯著把貨給卸了,再上來招呼你們。”


    說完,他又再次下了樓,識趣地把空間留給了那父子二人。


    兩出戲幾乎又同時上演。


    “魏總,新來的林總好像不怎麽待見咱們啊。”


    當魏陽再次回到接貨歸來的孫清身邊時,孫清壓低了聲音,開始跟他匯報起了在港口時所發生的事。


    此時的孫清還是有些擔心,一旦林威龍看他們不順眼,勢必會拿他們開刀,到時他們還能不能繼續留在維恩,還不太好說,所以委婉地提醒起魏陽來。


    魏陽卻又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安撫道:“你就放心吧,沒多大點事,你先把本職工作給做好就行了,其它的都交給我。”


    他先給孫清吃了顆定心丸。


    林威龍不怎麽待見我們?


    對此,他確實不怎麽擔心,因為他很清楚,現在維恩真正的掌控權,是在林大恩之手,林威龍隻不過是一個提線木偶而已,因此,隻要林大恩不想動他,那林威龍再不怎麽待見他,那也是白搭。


    也確實如此。


    他的辦公室內,他剛一離開,屁股都還沒坐穩的林威龍就急不可耐地問道:“爸,你怎麽會在姓魏的這裏,他……不是阿琳的人嗎?”


    此時的他,還是沒弄懂,他父親為啥會跟魏陽關係如此之親近。


    隻不過他這話也問得太沒水平了一點。


    要知道,在場可不止是他父子倆在,還有鄭西南笑眯眯地坐在一邊悠閑地喝著茶。


    林大恩一聽這混賬兒子竟然當著鄭西南的麵,說出如此影響團結的話來,一下子就急了,立即出聲嗬斥道:“你哪隻眼睛看出他是阿琳的人?就算他是阿琳的人又怎麽啦?難道他跟阿琳不是維恩的人?我就不能跟他們親近了?”


    此時的他也確實是急了。


    正常來說,在一家公司內部,拉幫結派有內鬥很正常,但通常來說會有一個原則,那就是鬥歸鬥,絕不能過於表麵化,至少得在表麵上維持一團和氣,否則的話,就會顯得很沒水平。


    因此,假如林威龍隻是維恩的一名普通員工,甚至是普通的中層,說出這種沒水準的話都問題不大,可問題是,現在他是即將接任維恩總裁的人。


    堂堂總裁,竟然當著另一名公司董事的麵,說出如此沒水準的話,那不是丟林大恩的人嗎?


    丟人還是次要的。


    他忍不住想,假如這種話傳到魏陽耳朵裏去,讓魏陽心存不滿,那他前麵所有的努力豈不是白費心思了?


    因此,顧不上鄭西南在場,他直接訓斥起這個做事毛裏毛躁不用腦子的兒子來。


    林威龍一下就被他訓懵了。


    但林大恩卻還沒完,又說道:“從現在起,到你徹底摸清楚了公司的具體情況之前,你哪也不許去,啥也不許說,老老實實地跟在我身邊,做個隻看不說的啞巴。”


    他直接給林威龍下了封口令。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說實在的,假如鄭西南不在場的話,他還可以耐下性子來,跟林威龍好好說說現在維恩的具體情況,告訴他,自己為啥要對魏陽另眼相看。


    可現在鄭西南在場,這些話他就不方便說了。


    為啥?


    因為他被鄭西南笑話。


    道理則很簡單,那就是林威龍可是前來接替林琳總裁一職的人,那按理來說,林威龍在各方麵的水平應該比林琳更強才對。


    那麽問題來了。


    假如林威龍始終像剛才那樣,表現得一點眼力勁都沒有,說話也沒個分寸,啥事都還需要他這個當父親的來指點,那怎麽能讓鄭西南這位股東放心?


    所以他隻能下達封口令。


    至於教訓林威龍的事,也隻能等到他父子倆單獨相處時再說。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還是有些坐不住了,立即就站了起來,對鄭西南說:“老鄭,咱們也下去看看吧,你也幫我去把把關,看看這批料子的品質如何。”


    此時的鄭西南,也確實是對林威龍的表現有所失望。


    他忍不住又一次後悔:我倒向林大恩這一邊,來扶持林威龍這樣一個草包上位,真的對了嗎?


    在他眼裏,已經把林威龍劃入了草包的行列。


    當然,在木已成舟的情況下,他不會把這一點表現出來,於是站了起來,笑著回道:“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這次魏總還能不能再次好運。”


    此時的他,隻能將希望寄托於魏陽身上,希望魏陽能力挽狂瀾,讓維恩衰敗得稍稍慢一點。


    被自己父親下達了封口令的林威龍卻更是懵了。


    啥?


    讓我哪也不許去,啥都不許說?


    為什麽會這樣?


    還有,為什麽連鄭叔也對那家夥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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